第三卷:該想的人去想 第143章:惡戰
作者:孟婆湯有點甜      更新:2020-11-03 23:16      字數:6294
  下一戰,是所有人必須拚命的決戰,北溪不想再參與。寶玉看了門口的小天一眼,這條狗剛剛又出去溜達了一圈,歎息一聲反問道:“那夥流寇今天沒有住在白溪對岸,而是住進了寨牆外的空屋裏。”

  流寇今日撤退之後,並沒有回到白溪對岸集結。既然白溪村的村民沒有越過寨牆追擊,他們從容地都轉移到了寨牆外那些空置的房屋中。流寇這麽做目的已經很明顯了,就是不想讓村寨中的任何人有機會趁夜逃走。

  白溪村靠近寨牆外的那一圈房屋已全部拆除,但更遠處還有不少村民的居所,此刻已被流寇占據。無論是誰,隻要一走出村寨,就會立刻被發現並遭到截殺。流寇的首領顯然已經意識到他們的身份可能已暴露,就絕不會再留下活口,隻有屠滅白溪村。

  如果說流寇一開始是衝著村寨中埋藏的那些寶物來的,那麽此刻就算搶不到寶物,也無法收手了,假如消息傳回城郭,他們全部犯了死罪、甚至是滅門之罪。北溪現在才想走,已經晚了,流寇已經做好了拚死的布置,他一個人能走得掉嗎?

  北溪顯然聽懂了寶玉的意思,在黑暗中雙肩不禁微微發顫。寶玉又說道:“你也不必太過擔憂,耗不起時間的不是我們而是他們。必須主動進攻、發起決戰的也是他們。那夥流寇傷亡近半,我們依托村寨既然能打退他們兩次,也能贏得最後一戰。”

  北溪顫聲道:“小先生,您應該知道精銳軍陣和普通村民的區別。依托寨牆、有高手壓陣,白溪村還能守得住。可一旦我們頂不住,村民們就會一敗塗地,勝負變化隻在瞬息之間。流寇想獲勝,必須先對付你我。”

  寶玉又安慰他道:“軍陣的厲害我當然清楚,但他們也是人,連番激戰又餓了這麽久。就算想拚命,哪還有原先的戰力?而寨牆內的村民們傷亡雖重,可是實力卻沒有真正受損。”

  北溪驚訝道:“他們餓了很久?”

  寶玉:“那是當然,他們根本沒想到會和白溪村耗這麽久,隨身能帶一頓飯的幹糧就不錯了。而在村寨周圍,能找得著糧食喂飽這麽多人嗎?”

  寶玉說對了。那些流寇真的餓了一整天了。每年春夏秋冬四季,城廓都會派出一隊軍陣例行巡視全境連接各個村寨的道路,這是一種保境安民的象征。今年入冬後的例巡,正好輪到農能所率領的第一隊負責,洗劫白溪村是早就計劃好的事情。

  軍陣在例巡途中走到無人之處,突然進入荒野換了裝束,穿插到白溪村附近。打算突襲得手後便快速返回,再恢複麵目繼續巡視城廓,便誰也發現不了破綻。他們計劃中的行動時間很短,連長兵器和弓箭都沒帶,怎麽可能背著很多幹糧,隨身頂多隻有一頓之食。

  白溪村的村民,早就將各家儲存的糧食都搬到了寨牆內,村外唯一能吃的東西,就是西麵山坡上種的那些山薯。可是山薯已經都被豬頭人挖走了,村民留下的空屋雖多。裏麵卻找不到吃的。

  白溪村周圍並無什麽大型野生動物出沒,想打獵都找不到太多獵物,況且他們沒帶弓箭,也很難以刀盾打獵,就算運氣好能在附近抓到幾隻兔子之類的小獸。又哪夠那麽多人填飽肚子?

  流寇原本可以撤走,但此刻卻無路可退,隻能守在村寨外麵,爭取在盡量短的時間內決戰而勝。因為隻要他們一走,就無法防止白溪村將消息散布出去,至少像北溪和寶玉這樣的高手,很快就能趕到別的村寨或城廓裏報信。

  當寶玉點明了流寇的處境後,北溪終於安心了不少,他讚道:“小先生妙算,您早知道流寇並沒有帶足幹糧,所以讓那些豬頭人挖走了村寨外的山薯,讓他們隻能餓肚子。”

  寶玉苦笑道:“早先我並不知流寇的身份,哪能想到這麽多。讓山膏族人挖走山薯,隻是白溪村對他們的賠償,好勸他們不要協同流寇攻打村寨。而現在回頭看,幸虧這麽做了!”

  兩人正在說話間,屋外的院中突然有雪花飄落。這是今年入冬後此地的第一場雪,竟然下的很大,紛紛揚揚的飛雪很快就將村寨與山野都染上了一層白色。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雪,也將流寇逼入了絕境。

  流寇有屋子住,也可以在屋中生火禦寒,但他們沒有東西吃,而且想撤走已不可能,因為大雪會清晰的暴露行跡。北溪站起身來道:“流寇是昨天中午之前到的,如果他們隻帶了一頓飯的幹糧,絕對不可能再等多長時間,最遲明日天亮後就會發起決戰,我要趕緊通知靈寶。”

  ……

  村寨東南角,一座很寬敞的院落中,屋裏燃著熊熊火堆,火堆上用樹枝插了一隻剝了皮的兔子正烤得滋滋冒油。但屋裏卻沒有別人,隻有流寇的老大和老三這兩位首領。

  老三昨天受了傷,大腿被時雨的斬刀插了一記,傷的雖不重但也有些行動不便,所以並沒有參加今天拂曉的突襲,隨同老大前去的老二卻丟了性命。

  隻聽老大說道:“這附近沒什麽獵物,村民們把糧食也都轉移了,兄弟們隻抓了幾隻兔子回來。你身上有傷不能餓著,決戰在即,還是趕緊吃飽東西吧。”

  老三卻搖頭道:“大人,您才是決戰中的主力,不能餓著肚子。”此刻沒有外人,而且流寇的心態顯然已經發生了變化,並不在乎暴露不暴露身份了,老三又稱呼老大為“大人”。

  老大擺手道:“我是四境修士,修煉中可辟穀不食。”

  老三:“辟穀隻是一種修煉,並不適合如此劇烈的鬥法消耗,您還是需要吃東西的……照說這些食物應該給傷員吃,但決戰在即,隻能讓那些沒有受傷的精銳先吃點東西了。”

  老大此時已沒有戴著麵具,麵目赫然就是飛虹城第一隊軍陣的隊長農能,他臉色陰鬱道:“如今我們已經陷入絕境,必須屠滅白溪村。可就算不留下一個活口,回去之後又如何解釋在例巡途中耽誤了這麽長時間、還出現了這麽大的傷亡?”

  就算他們能殺人滅口,這件事也是交代不過去的,本來隻是每季象征性的巡視城郭,這樣一支精銳的軍陣,除非遭遇極為強大的敵人激戰,否則不可能出現這種傷亡。這夥流寇的前兩次作案都很順利,第二次雖遇到些麻煩卻沒有傷亡,但這一次無論如何是掩飾不住了。

  老三說道:“如今之計,兄弟們想要活命隻有一個辦法,就是嫁禍給那些豬頭人,對外宣布妖族勾結流寇血洗白溪村,恰好被我們在例巡途中發現並展開激戰。屆時就算那些豬頭人想解釋也解釋不清,城主也隻會信我們不會信妖族。”

  農能點頭道:“這的確是我們唯一的活命機會,而且那些妖族昨日也來到村寨襲擾,搶走了很多山薯,他們是脫不了幹係的。我在激戰中看見了北溪和靈寶,至於我們的身份,他們應該已能猜到。但那些豬頭人卻不可能清楚,他們隻能替所謂的流寇來頂罪了。”

  老三又皺眉道:“將事情栽給妖族頭上是唯一的選擇,可是我們兩番激戰傷亡近半,兄弟們也都餓著肚子。白溪村的村民顯然經過了操練,而且還有高手坐鎮,就算拚上性命屠滅整個村寨,恐怕我們自己也活不下來幾個人。”

  農能:“那我們應該怎麽辦?你一向最有主意,難道還有什麽別的辦法嗎?”

  老三咬牙道:“有,還有一個辦法可以試試,就是和白溪村談判。”

  農能詫異道:“如今已是你死我活的局麵,他們還肯跟我們談判?而且白溪村也不能再留下活口,否則消息傳出去,兄弟們一樣沒有活路。”

  老三:“怎麽不可以談呢?我們可以亮明身份把話說清,如今已經被逼到必須拚死屠滅村寨的絕境,假如那樣做,對誰都不是好事。我們可以放過白溪村,但須村寨中的高手以及全體村民立誓,就按照我們剛才的說法上報城廓。隻要他們這麽做了,便是同罪,再想改口也晚了,而你我還有足夠的時間應對。”

  農能:“如此說來,我們還算為城廓立了大功,傷亡的兄弟們也能得到撫恤。但白溪村能答應嗎?”

  老三:“他們答不答應,我們總得試試。他們目前的傷亡雖重,但還沒有損及村寨的根本,假如逼得我們非得拚死決戰,那也是不可承受的代價。隻要能讓我撤退、又能保自己活命,未嚐沒有答應的可能。

  何況談判還能起到一個作用,就是打消那些村民的鬥誌,既然看見了活命的機會,誰又一定要去拚命呢?但這麽做隻有一個後患,就是將來有人口風不嚴,將實情泄露出去。”

  農能沉吟道:“將來的事隻能將來再說,我們得先過了眼前這一關,如果白溪村答應了,就算有村民將來改口也不足取信,畢竟話是他們先說出去的,怎能反口汙蔑守護城廓的軍陣呢?而且此事之後,你我也不要再在飛虹城久留了,收拾東西找機會趕緊離開吧。”

  翌日日出之後,村民們吃完早飯,十八支槍陣踏著碎雪在村寨中央集合,經曆了刀光劍影中生死考驗,村民們氣質與數日前相比又有了明顯的變化。他們在雪地中腰杆挺得筆直,手握長槍排成整齊的隊列,目光堅毅而自信,誰都沒有私下交談。

  靈寶跳上祭壇向眾人宣告,今日將是與流寇最後的決戰,保衛自己的家園、為死去的親人報仇的時刻即將到來。那些流寇已經快兩天沒吃東西,死傷慘重隻能在雪地裏受凍挨餓,白溪村定能取得最後的勝利、斬殺所有的凶徒!

  這樣的戰前動員很有必要,能極大地鼓舞戰士們的士氣,靈寶最後朝天揮拳大喝一聲:“殺!”隨即有無數的聲音隨之喝:“殺——!”

  這些聲音不僅發自十八支槍陣戰士們的口中,也從村寨裏每戶人家的院落裏傳來。村民們皆聽從靈寶的號令,除了正式作戰人員,其他村民呆在院落裏沒有出來亂跑,但都握緊了手中的竹槍。靈寶訓話的聲音很大、傳遍了整個村寨,所有村民都聽見了。

  經過了昨天的事,白溪這位族長在村寨中威信已失,已無法指揮與號令族人了。但大敵當前,村民們還要團結起來一致對外,暫時也沒有來得及追究誰,其他的事隻能等到決戰之後再說。

  這段時間一直都是靈寶在組織族人備戰、率領族人作戰,他如今已成了村民們的主心骨。隻要靈寶一聲令下,仿佛所有村民都會隨之赴湯蹈火。而白溪之子白溪虹也是指揮槍陣的高手之一,需要再決戰中奮勇殺敵,方能扭轉他們父子將來在村寨中的處境。

  村民們已集結完畢。而村外的流寇也在集結。隻要尚能行動與參戰者,紛紛手持刀盾走出了屋子,武器上的偽裝已經去掉,眾人也沒有再戴著那奇異的麵具。流寇踏雪而來卻沒有立刻發動進攻,而是在村寨西麵那片坡地上居高臨下列成軍陣。

  流寇們已不再偽裝。一看便便是真正的精銳軍陣,在白雪覆蓋的茫茫的山野間,帶著一股蒼涼與肅殺之氣。原先的四十九名流寇,此刻手持刀盾列陣者還有二十八人。三名首領中老二已死,老大和老三站在隊伍的前方。

  老三的大腿上有傷,但經過包紮調治已無大礙。隻是走起路來尚有些一瘸一拐,身為一名三境高手,他完全可以操控法寶作戰。

  流寇們擺開戰陣的地方,就是前天寶玉與豬三閑鬥法之處,這是村寨周圍唯一適合布陣作戰的場所。看這個架勢,他們應該已經放棄了劫掠或突襲的打算。要正麵硬拚了,顯然搶奪寶物已是其次,屠滅村寨才是目前首要的任務。

  既然流寇擺開了這樣的決戰陣勢,靈寶指揮起來倒也簡單,派出五支槍陣守住另外五處寨牆缺口以防萬一,其餘的十三支槍陣都布置到了這一側嚴陣以待。

  可是流寇集結完畢後,並沒有展開進攻。其老大離開軍陣走向村寨,於十丈外抱拳行禮道:“我是飛虹城的副兵師、兼守城軍陣第一隊隊長農能,於今年入冬後率領軍陣例行巡視城廓,到達白溪村附近,恰好遭遇山膏族勾結流寇欲洗劫村寨。

  我與兩位副隊長率領軍陣與白溪村村民並肩作戰,經過兩日苦戰終於斬滅流寇、打退妖族。如今流寇已滅、妖族已退,當撫恤陣亡戰士、安葬死難村民,商議如何將此事上報城廓。北溪先生,白溪族長,請前來議事!”

  農能的話音伴隨著法力傳出很遠。村寨中的每一戶居民都能聽得清清楚楚。很多人感覺有些發懵,不明白他這番話是什麽意思?守護村寨的槍陣戰士們看的清楚,這夥人雖然摘了麵具、去掉了武器的偽裝,但的的確確就是前兩天攻擊村寨的流寇,怎麽又自稱是守護城廓的軍陣呢?

  昨日北溪等人猜出了流寇的身份。但不想動搖村民們的決戰鬥誌,所以並沒有把這個消息說出去。而這些流寇倒好,今天幹脆不再偽裝,自報身份來曆,其首領還當眾講了那樣一番瞎話。

  躲在家裏的那些普通村民,並沒有看見村寨外的情形,很多人聽見這番話都是一陣狂喜,難道是守護城廓的軍陣趕到了嗎?那麽白溪村就有救了!可人們隨即又覺得不對勁,那人說軍陣與白溪村村民並肩苦戰兩天,終於斬盡了流寇、趕走了妖族,這顯然是在胡說嘛!

  這時就看出靈寶操練村民的號令嚴明了,戰士們雖然在心裏嘀咕,但布成的槍陣絲毫未亂,更沒有人交頭接耳。而那些村民雖在家中紛紛議論,卻沒有人跑出來看熱鬧,他們還在等待指揮村民的靈寶下令。

  農能以前就認識北溪,也曾見過白溪,他既然不再偽裝,打算亮明身份與白溪村談判,就直接點出了對方兩人的名字。村民們可能一時間還不能完全明白這番話的意思,可是北溪與白溪卻反應過來了、知道流寇想幹什麽。

  靈寶下令槍陣仍保持備戰狀態,他本人隨北溪與白溪也走了寨牆,身邊跟著寶玉與白溪虹,還有拄著一根拐杖的老者田逍。田逍正在養傷,此時尚不能力戰,但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當然也出來了。

  靈寶手持時雨曾用過的長柄斬刀,以刀尖遙指著農能怒斥道:“農能,你身為守護城廓的軍陣隊長,竟然率領手下戰士偽裝成流寇,洗劫村寨、屠戮村民,可知何罪?”這番話同樣說的很大聲,帶著十足的中氣,整個村寨中所有村民都聽見了,大家也明白了是怎麽回事,皆感到悲憤難抑。

  而農能早有準備,朗聲答道:“靈寶壯士,我認識你的兄長村寶,你們兄弟倆都是好漢,不應該把性命斷送在這裏。如果你方才所言是真,做下這種事情的人,當然是死罪,甚至是滅門之罪!”

  靈寶:“既知已犯死罪,你們還敢站在這裏說話?”

  農能突然發出一陣長笑,笑聲震得附近樹木上的積雪都撲簌簌的掉落,然後才答道:“靈寶壯士,如果你堅持這麽說,那麽我等眾人回到城廓則必死無疑,連家人都會受到牽連。既然明知必死,便隻能放手一搏,以在絕境中求活,若能屠滅白溪村中所有知情者,尚有一線生機。諸位白溪村的村民,率領村民作戰的諸位高人,你們真的打算將我們逼入這等絕境麽?”

  這時寶玉開口了,他的聲音不大卻很清晰,同樣傳出很遠,讓每一位村民都能聽見:“農能,你與你所率領的軍陣戰士,三年前偽裝成流寇做下第一起血案之時,就已經將自己逼上了絕境。這是一條不歸路,今日已走到盡頭,並非是他人所逼,而是你們自陷絕地,此刻已沒什麽廢話好說了。”

  農能又提高音調道:“你們難道真要逼我們拚死屠村嗎?可曾想過,假如事情真的到了那一步,白溪村又將付出怎樣的代價?不給我們一條活路,我們也不會給白溪村活路!”

  北溪適時開口道:“農能大人,你既然已亮明身份,應該就是想與我等談判。明人不說暗話,事已至此,除了拚死決戰,我們難道還有別的選擇嗎?”

  這位四境修士昨日就已萌生退意,想鼓動寶玉與他一起趁夜逃離,帶著新到手的法器與珍貴的靈藥。可是寶玉告訴他,當時根本走不了,又勸慰了他一番,北溪這才稍感安心留了下來。

  天亮後流寇們在村寨西邊擺開決戰的陣勢時,北溪也有機會從另一個方向逃走,但在眾目睽睽之下,他終究不好就這麽轉身離去。北溪畢竟是城廓中有名有姓、受人尊敬的一位修士,如果他這麽幹了,將來消息傳回城廓,他也很難再抬起頭來。

  北溪方才還在想,今日就將展開最終的決戰,對付肯定會將他當做首要的斬殺目標,混戰時要全力自保,實在不行便擇機回避。

  可是農能一開口,北溪就明白對方的打算了。看來小先生說的對,這夥流寇已陷入了絕境,所以不得不與村民談判求和,北溪心中不禁暗鬆了一口氣,假如能夠不必冒險拚命,當然是再好不過,他可絕不希望自己也遭遇雲溪那樣的下場。

  農能一聽就知北溪話中有話,對方的鬥誌已經動搖,他趕緊高聲答道:“有,我們當然都有選擇,不必再賠上那麽多條性命。”

  靈寶大聲怒斥道:“這等無恥之言,虧你也能說得出口!如今你攻打村寨未能得手,身份已暴露,在大雪中陷入絕境,居然還想求白溪村饒你們的性命?你們屠戮村民卻求村民饒命,以死戰為要挾,難道我們還怕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