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該想的人去想 第90章:探索
作者:孟婆湯有點甜      更新:2020-10-16 20:12      字數:3342
  到了現在這個時候,想要再回到村子裏麵,自然是不可能的,而此時他們所處的地方呢,是在一塊兒裸露的岩石上麵,由於沒有草皮,樹枝的遮擋,巨大的石塊很冰很涼。很明顯這個地方不適合安營紮寨,他們隻好硬著頭皮繼續往前走,尋找合適的地方,來重新露宿野外。

  當天夜裏他們就在樹上過夜,寶玉選擇了一個盡量舒服的姿勢盤坐,後半夜又躺下來睡覺,而小天則人模狗樣的也盤坐在一旁。由於是在山野中過夜,寶玉不論是定坐還是睡覺都保持著一種自然的警覺,一旦受到驚擾,就會立刻有所反應而醒來。

  這一夜寶玉似醒非醒了好幾次,他能聽見地麵上有微弱的沙沙響動,帶著某種原因危險的氣息,但還不至於對大樹上的他造成威脅。聽聲響並非猛獸,而是一些爬行動物和各種毒蟲。

  他們當然沒有去翻越巨峰最高處的尖頂,而是翻過了兩座積雪的峰頂間一個相對較低、容易穿過的坳。在他們到達山坳之前,天已經黑了,但前方的上山脊線卻仿佛鍍著了一層金光,天空中的雲層也有反光,所以還能隱約看見四周的景物。

  其實在這種情況下攀登這樣的山峰是異常危險的,稍有不慎便有性命之憂,更何況是徒手攀爬。昏暗中並不能完全看清周圍的景物,風化的岩石很容易坍塌,低處堆積的碎石也會形成滑坡,還有很多暗藏的裂隙與穀壑。但寶玉此刻已擁有相當敏銳的感知,就算不用眼睛看,昏暗中也可以勉強跟隨小天快速趕路。

  當寶玉登上山脊的時候,有那麽一瞬間竟然愣住了,明白了小天為何一定要冒著天黑翻過山頂。他來處山腳下,遠方的路村此時應已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族人們也都已經回屋睡覺了,可寶玉卻感覺迎麵的陽光刺眼——山這邊的天居然還是亮的!

  無論是路村還是花海村,都位於連綿的群峰環抱之間,寶玉小的時候,除了頭頂的天空,能展開的視線從來沒有超出過周圍十裏之外。後來他邁過斷崖到了花海村,見到了高原上美麗的大湖,那已是視野最為開闊的風景了,但花海仍在群山之中。

  在村中每天太陽落山後,就意味著天黑了,但寶玉今天第一次走上了太陽每天都會落下的、那遠方的山頂,在太陽落山之後又一次看見了太陽。一輪圓日就懸在更遠方的山脊線之上,雖不像是正午時那麽熾烈,但仍然金光耀眼、難以直視,而周圍的半天雲霞都被染紅了。

  更遙遠的山脊、尚未落下的太陽,比寶玉的立足處更低,因此陽光竟是以接近於平射的微弱仰射角度照來的。假如寶玉背後有一片巨大的遮擋物,影子將會投射在比他更高的位置,寶玉從未見過這樣的景象,甚至連想都沒想到過。

  他此刻站在極高處,甚至比遠方的太陽位置還要高,身前身後極目望去一覽無餘,視線不知能穿透多少裏的距離。從這裏回頭看不見遠方的花海,卻可以看見圍繞花海的峰頂,這種感受是對心神的極大震憾與衝擊,仿佛整個天地都無限的打開了,而人站在其間顯得是那麽渺小。

  寶玉並非一般人,他感受到這種震憾與衝擊,有那麽一瞬間進入了奇異的定境,仿佛自己的身形也舒展開來、融入到這天地之中,接受著這無窮無盡的意境洗煉,而他的心神則在與天地同化的形骸放遊、體悟著前所未有的玄妙。

  是小天的吼吠聲將寶玉從這種奇異的定境中驚醒,應該是催促他趕緊下山,眼看遠方的太陽已經落到了遙遠的山脊線上,這裏也很快要天黑了。寶玉跟著小天快速跑下山時不禁在心中暗想,假如有人的速度足夠快,能夠追趕太陽在蒼穹上的腳步,那麽他眼前的太陽是否就會永不落山?

  在天色完全黑下來之前,他們又進入到一片原始叢林中,小天領著寶玉爬上了一株參天巨木,很高處有一片很多條枝椏同時張開的地方,還算寬闊平坦,既能窺探地麵上的各種動靜,又被茂密的樹冠遮擋,顯得安全而隱蔽。這一帶最常見的樹木是冷杉,隻有一根粗壯筆直的主幹和細小的橫枝,小天能找到這麽一株奇異的大樹並不容易,看來就是它上次經過這裏時所選擇的宿營地。

  天亮後爬下巨樹繼續趕路,山這邊是一片穀地,最低處也要比路村高多了。除了他們昨天過夜的那片叢林之外,這裏的植被並不算很茂盛,氣候較冷、環境相對與世隔絕,並沒有大型動物出沒,但是在初秋的季節裏卻有很多毒蟲。比如寶玉就發現了不少蜈蚣,有的竟然有兩尺多長,僅僅看樣子就知道毒性很厲害,假如被蜇一口誰都不會好受。

  這裏自古便無人跡到達,就算深山各部族的狩獵隊伍也不會到來。寶玉也看見了究竟是什麽東西傷了小天,那是一條手臂粗的長蛇,鱗片堅如精鐵閃著點點金光,靠近胸側的位置竟然有幾片鱗像羽毛一樣張開、似刀片般鋒利。

  小天上次經過這裏的時候,被這條突然撲出的長蛇偷襲。但小天的反應很快,並沒有被蛇咬中,卻被鱗片擦傷了。而那條蛇也沒有好下場,被小天當場獵殺,寶玉經過時又看見了。但寶玉並沒有來得及停下腳步細看三天前戰場,小天又叫著催他趕路,好盡快穿過這片毒蟲出沒的荒林。

  可能是因為昨日已登上了附近一帶最高的山峰,今天走的路感覺比較輕鬆,穿過這片高原穀地並沒有用太長的時間。大約在正午之前,他們又登上了另一道山脊,就是昨天看見太陽第二次落山的地方。

  登上了山脊才知道前方高度差不多山峰不止一座,起起伏伏又走了很遠,到了午後來到了群山中的另一片低穀,小天興奮的叫了好幾聲,意思是地方到了!這條狗站定腳步往穀中比劃了一番,神情略顯得意,仿佛在問寶玉——你能不能在這裏發現什麽?

  寶玉望著那片低穀,它世群山間的一片很不起眼的小盆地,大約有幾裏方圓,邊緣地帶有很多裸露的岩石,生長著稀疏的草木。這裏顯得荒涼、幹旱與貧瘠,幾乎沒有動物活動的痕跡,連毒蟲都沒有,是個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小天帶他到這兒來幹什麽?

  寶玉閉上眼睛,釋放感知去搜索,也沒有任何特別的發現,不由露出困惑之色。而小天的表情明顯是在笑、學著人一樣的笑,然後揮了揮爪子,示意寶玉跟著他走,進入這片荒涼的穀地之後,小天已經直起了身子,速度明顯慢了下來。

  穿過亂石與灌木叢,這一帶沒有水源,也沒有根莖肥美的植物生長,灌木中也不結什麽可吃的野果,反而還長了很多硬刺。當然也就沒有什麽動物棲息在這裏,就連鳥兒都不會飛落。走到接近穀地中央的地方,前方是一片怪扭樹。

  所謂“怪扭”,隻是深山野民的一種稱呼,它葉子有點像槐樹,枝條有點像柳樹。當它的樹幹長到一丈多高之後,枝條就會互相纏繞並向周圍張開,然後一直垂到地下,遠看就像一座綠色的小房子。

  這一帶的草木很是低矮稀疏,接近穀地中央的怪扭樹卻非常茂盛,垂下的枝葉密密麻麻完全遮擋了視線。小天伸爪子撥開怪扭枝條鑽了進去,寶玉也跟著進入了另一片奇異的空間。

  由於茂盛的怪扭樹枝條完全垂地,遮擋了外麵的光線,所以在樹冠下是一片黑暗,寶玉等眼睛適應了黑暗,伴隨著感知的延伸才接著往前走。又經過了好幾棵怪扭樹,再撥開枝條卻突然看見了亮光。

  這亮光並不是樹梢上撒落的陽光,來自於前方一個神奇的地方,寶玉終於徹底看清了這裏的地貌。穀地中央比外麵看上去更低十餘丈,竟有泉水分布,積成了好幾片淺淺的水麵,水麵之間也有幹燥的高地,前方鋪著光潔的白色石板,居然是人工鑿建的路。

  那些怪扭樹就生長在水邊的高坡上、圍繞著穀地中央,形成了一圈密密麻麻的天然屏障,小天帶著寶玉穿過怪扭林,恰好走到了這條路上。兩側的淺水中竟生長著蓮花,圓形的蓮葉有的在半空舒展,有的鋪開在水麵上,其間還點綴著碗口大小的花朵。

  寶玉從來就沒見過蓮花,當然更不知道它叫什麽名字,隻是覺得那葉婷婷舒翠、那花嬌豔多姿。而且這裏蓮花十分奇異,花瓣從裏到外共有三層、每層有五瓣,且這五瓣顏色皆不相同。花瓣的從蕊處生出的根部顏色很淺,而過度到尖端與邊緣時顏色變得最深。

  那紅色的花瓣從花心處的淺粉漸變成鮮紅,像暈染開的雲霞又像噴薄的火焰;白色的花瓣從近乎無色透明的根部直至邊緣的純白;黃色的花瓣似是帶著淡淡的金邊;青色的花瓣從嫩綠過度到深翠;黑色的花瓣隻在邊緣顯現出純黑,根部似藍又似紫、顏色由內向外逐漸變深。

  這些花明顯不是普通的花朵,在這花朵的花瓣中央,它的花蕊幾乎是透明的,散發著淡淡的光輝,這個光澤很是奇妙,也不知道是他自身的顏色還是映射出了周圍的花的顏色。

  這是一個荷花池,在荷花池外麵就是一些普通的幹旱的土地,這些地上長著一些奇奇怪怪的樹這些地上長著一些奇奇怪怪的樹他們的10分的粗大,從樹皮上看,似乎有些歲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