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頭看他一眼，正要開口，顧北北搶先道：“好啊，這次我們就一起去吧。”

  她看向顧老頭：“這段時間倉庫裏的東西不夠了，不如我們今天一塊去郊外，回來的時候，一起去買點東西。”

  聞言，顧老頭微微睜大眼：“這麽快就沒庫存了？”

  “對啊，事務所最近生意還不錯，倉庫的東西已經剩不多了。”吳根聽到自己有戲，就在旁邊加戲。

  “雖然庫存還有，但是有幾樣確實剩不多了，正好我們今天出門，就一起吧，正好師弟也能跟著學點東西。”顧北北倒不是為了讓吳根出門找借口，她說的都是實話。

  “行吧。”顧老頭倒是鬆口的很快，“既然北北這麽說了，那就跟我們一起去吧。”

  “感謝師姐！”吳根反應倒是很快，對著顧北北雙手合十，模樣格外虔誠。

  “我呢？”顧老頭緩緩開口，“你就隻感謝你師姐，把我這個師父放在哪裏？”

  “謝謝師父謝謝師父，萬分感謝我可親可愛的師父！”此時此刻，吳根感覺自己就是一個沒有感情的致謝機器。

  幾人迅速結束午飯，然後收拾了一些東西，關店，出發前往郊外。

  車上，顧老頭跟莫夜朗仔細說了一遍第一次做實驗的詳細過程，聽完，莫夜朗神色並沒有什麽變化，隻是聲音有些低沉：“沒關係，如果第一次就有成效，那才是最不正常的。”

  顧老頭點點頭，便再沒說話，閉眼假寐起來。

  吳根第一次出來顯得有些興奮，但也知道這單不簡單，一直很認真地在聽他們說話。

  顧北北一邊聽一邊玩手機，過了會感覺腦袋有些暈，她就不敢玩了，乖乖看著外麵的風景倒退。

  今天的天氣不錯，顧北北搖下車窗，正好後方追上來一輛敞篷車，車上坐著穿著時尚的年輕人，後座的男生正好看到北北的臉，眼前一亮之後吹了聲口哨。

  “小姐姐，加個微信啊！”

  顧北北皺了皺眉頭，還沒有什麽動作，車窗緩緩上升，車子也開始加速，很快把敞篷車甩在身後。

  開車的莫夜朗按了按藍牙耳機：“羅星，調查一輛敞篷車，車牌號是……”

  聽到他直接說出了車牌號，顧北北愣了一下，沒想到剛剛那麽幾秒鍾，大叔就記了下來。

  過了一會，似乎接到了羅星的電話，莫夜朗應了聲：“好，我們馬上就過來了。”

  “剛剛那輛車有問題嗎？”顧北北忍不住問道。

  “違反交通規則。”男人淡淡開口，顧北北無聲地哦了一下，然後就沒再開口。

  因為她感覺大叔好像生氣了，所以還是少說兩句話吧。

  十分鍾後，車子停在別墅前，透過車窗，顧北北發現原本孤零零的別墅外，多了

  好多堆在一起的建材，她下意識看向莫夜朗：“大叔，這是要幹什麽？”

  “修建一些建築。”莫夜朗邊說邊停車，“最近托人設計三個方案，稍後讓師父看看，怎麽修建比較好。”

  “好啊。”顧老頭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不顧形象地伸著懶腰。

  下了車，羅星依舊站在外麵等著他們，不同以往的是，他臉上帶著興奮的笑容。

  “劉先生的情況很穩定，隻是溝通可能有些困難。”幾人一過去，羅星就開始說劉意遠的情況，“我們跟他說了這幾天的情況，聽到你們來過，劉先生很開心。”

  莫夜朗微微頷首：“他知道我們今天會來嗎？”

  “這個，我們暫時還沒有告訴劉先生。”

  “不用告訴他。”莫夜朗道，羅星點頭應下。

  幾人進入別墅，一樓還是老樣子，儀器不減反增，顧北北記得最右邊放著的，是一些用過的東西，現在已經變成了全新的紙箱，看標識，應該也是醫療器材。

  看到這些，吳根驚訝的張大嘴巴，他聽師父他們說起劉意遠病情的時候，隻是覺得很嚴重，可當親眼看到眼前這些東西，才意識到事情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麽簡單。

  二樓還是那個樣子，醫護人員行走匆忙，對他們的到來並沒有感到訝異，防護麵罩下，誰也不認識誰。

  顧北北問過大叔關於防護工作的問題，原因是現代醫療查不出劉意遠病症所在，他們也會擔心病人體內，是否有一種難以檢測出來傳染性極高的病毒，所以一直采用的是特級防護。

  而介於這種長期特級防護，病人也隻是偶爾發作，並沒有傳染性出現，大家也才稍稍安心一些。

  前往病房的路上，顧北北有些擔心地開口：“我們這麽多人一起過去，沒有關係吧？”

  “沒關係的。”羅星道。

  病房還是熟悉的布置，劉意遠躺在床上，遠看似乎睡著了，顧北北等人進去之後，床上的人似乎聽到了聲響，努力抬起頭想要看過來。

  “你別動！”

  羅星趕緊過去安撫他：“你現在身體虛弱，別激動，我把床調整一下。”

  床上的人渾濁雙目緊緊盯著莫夜朗，嘴巴也微微張開，似乎有什麽話要說，卻隻能發出啊啊的音節，聽起來也是有氣無力的。

  “別急，調整一下情緒，我知道你有很多話想說，今天有很多時間。”

  莫夜朗開口勸慰，劉意遠的情緒才穩定下來，躺在病床上任由羅星調整床位的高低。

  看著羅星小心翼翼扶著劉意遠，而後者就像一把隨時都可能散架的枯草，顧北北忍不住在心裏捏了把汗。

  做完這些，羅星額頭上出了一層密布的汗，他扶著劉意遠，不僅要注意那些管子的位置，還要

  觀察劉意遠的身體能不能承受這個力度。

  劉意遠靠著枕頭，麵頰泛黃看不出一絲血色，眼眶凹陷，目光卻一直看著顧北北等人，尤其是看到顧北北的時候，眼中似乎有詢問的目光。

  莫夜朗緩緩開口：“我把事情都告訴他們了。”

  “劉先生，您別擔心，我們會想辦法救你的。”顧北北跟著開口，雖然她知道這種安慰的話，劉先生可能聽過無數遍了，但這個時候，她也實在是想不到別的話。

  劉意遠努力點了點頭，雖然看起來隻是微微有個動作，他衣領向外翻翹著，脖子上的黑斑異常顯眼，看起來像是皮膚壞死了一樣。

  顧北北下意識看了眼顧老頭，發現後者似乎正在想著什麽，便沒有打擾。

  “今天需要……”羅星緩緩開口，後麵的話沒有說出來，眾人卻聽懂了。

  幾人的目光落在顧老頭身上，後者回過神來，搖搖頭：“暫時不用，不過我需要檢查一下劉先生的身體狀況。”

  聽到這話，羅星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問道：“大概是……哪種檢查？”

  “什麽檢查都有。”

  ？？

  幾人麵麵相覷，這個回答屬實有點讓人難以抉擇，顧北北大概能理解師父說的意思，解釋道：“師父的意思是，他會在保證劉先生安全的情況下，來檢查的，放心吧。”

  羅星要的就是這句話，他看向莫夜朗，似乎在征求後者的意見。

  男人則看向床上的人，劉意遠說不出話，隻能眨眨眼，但凡有治療的機會，他當然不會放過。

  “放心，劉叔，這裏很安全。”莫夜朗薄唇輕抿，然後看了眼羅星，“我們出去吧。”

  “不用。”顧老頭突然開口，“這位先生出去就可以了，其他人可以留下。”

  被稱為這位先生的羅星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反手指了指自己：“隻有我嗎？”

  “是的，隻有你。”似是擔心他會錯意，顧老頭十分認真地重複了一遍。

  羅星扶額：“好吧，你們隨意，不過我會在監控室看著的。”

  顧北北沒想到這麽快就要開始了，不過轉念一想，大概是不確定劉先生什麽時候又會昏過去吧。

  羅星離開後，顧北北和吳根從背包裏拿出工具開始擺，除了之前的那些，還多了不少熟悉的玩意，莫夜朗在旁邊幫忙。

  顧北北忍不住湊到顧老頭身邊：“師父，咱們這次要用第二個辦法嗎？”

  後者微微點頭：“可以試試，這個沒有關係，我們隻是想幫他回憶而已。”

  “好。”顧北北應了聲，拿著小袋糯米來到病床前，像上次一樣灑下來，隻不過是在地麵以病床為中心畫了個圈。

  “再放些符吧。”一旁顧老頭提醒，他左手現在被包紮著，看到

  劉意遠就會想起昨天晚上手指頭的疼。

  做法的時候都沒那麽疼，想想就忍不住打個寒戰。

  沒多久，整個病房又變成了做法現場，看著師父還裹著紗布的左手，顧北北道：“師父，這次我來吧，您在旁邊看著就好。”

  “不行，為師在這裏站著，怎麽可以讓徒弟來。”顧老頭擺擺手，態度堅決，“左手不行，為師還有右手呢。”

  說著，他用右手拈符，左手結印，雖然看起來有些滑稽，顧北北卻下意識站在兩米遠處，一旁吳根也跟她並肩站。

  顧老頭道：“莫總可以過來，有什麽意外幫我看著劉先生。”

  專心做法的時候，他可能沒法完全顧及到床上的人。

  “好。”莫夜朗應了聲，抬腳走過去，他看著劉意遠，安慰道，“一會如果有什麽不舒服，就表現出來，千萬別忍著。”

  “嗯……”劉意遠胸膛微微起伏，似乎是從喉嚨裏擠出了這麽一個音節。

  他太虛弱了，現在能保持著清醒，還是最近身體狀況好轉起來，嗓子也早就嘶啞到沒法說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