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六章 殊死一搏
作者:青山有思      更新:2020-11-22 13:05      字數:3356
  錦遊說:“對了,提前告訴你,這靈咒隻有我可以解,因為你們誰不知它是提煉了哪幾百種毒蛇所煉而成,你不用白費心思去找什麽解藥了。”

  祁冠霖反笑道:“我為什麽要去找解藥呢,變成你的傀儡,做你的蛇,不是很好嗎......”

  疼痛將他又拽回了現實,錦遊一腳踩在他的手心上,重重碾壓著他,嬌媚笑著,勾起他的下巴問:“你不是很想做我的傀儡嗎?這解藥幹脆別吃了吧。”說罷,她雙指一鬆,藥丸滾落在了地上。

  祁冠霖努力掙紮著被踩住的手,眼睛快要瞪出,緊緊盯著那在地上翻滾的藥丸,喉嚨裏發出疼痛的呻吟,“藥......”

  錦遊抬起來腳,對著祁冠霖輕蔑一笑,“那你自己爬著去撿咯。”

  祁冠霖的手心被踩破了皮,烙下高跟鞋的深印,毒蛇血咒已經侵蝕他半個身體,腦中幻影重重,眼前的事物也逐漸失真,地麵變成了一片血海,自己仿佛變成了一條黑蛇在中間翻江倒海,而天空忽閃下一束白光,一柄銀劍穿梭在不安的空氣中,直穿他的身體。

  祁冠霖幾乎快要放棄求生的本能,但他仍在蠕動著身軀,靠近著地上那粒藥。

  錦遊望著痛不欲生的祁冠霖,在他的指尖馬上要挨到解藥時,用鞋尖輕輕一撥,藥又滾向了前方。

  “祁冠霖,我沒興趣折磨你。我隻是想你記清楚,你現在擁有的這些,都是誰給的。”錦遊說著,從口袋裏取出一張薄紙,丟在他麵前,說:“上次的女孩,已經有人幫我找到了。蒼老板對你的表現很不滿,是我費了好大功夫,又幫你求來一個新機會。給你,三天時間,找到符合上麵所寫的生辰八字的女孩。”

  祁冠霖的手痙攣抽搐著,用手指勉強夾起來那張紙片。

  “你聽見了沒!”錦遊一腳踹到他的心窩,厲聲問道。

  一腳下去,祁冠霖整個身子被甩出去數米,狠狠得砸到路邊的垃圾堆中,惡臭腐爛的垃圾包從垃圾箱上震落,酸臭的湯汁灑了他滿身,從他的發絲中流下,滴在臉上。

  錦遊靈巧得用鞋尖將那一粒解藥,踢到了他手旁,滾在一堆粘稠殘羹間,嬌媚得說:“不用謝我哦。”

  祁冠霖靠在垃圾桶上,對錦遊說:“可以...再給我一粒嗎?”

  錦遊眼中生了怒意,“你還有臉問我要?”

  祁冠霖用下巴尖點著自己完全被黑麟覆蓋的半麵身子,殘喘道:“這...這次太嚴重了...我怕...壓不下去...我總不能半人半妖的去酒吧。”

  祁冠霖吃力地對著錦遊扯著嘴角一笑,“你...好不容易...幫我求來的機會,我...也想...更好表現啊。”

  錦遊秀眉一挑,從鐲

  子裏又取出了一粒藥,拋給了祁冠霖。

  祁冠霖艱難舉起來手,將它接住,對著錦遊垂目,恭順地說:“還是...姐姐疼我。”

  錦遊冷笑了一聲,轉身離開了。

  祁冠霖望著她的背影,笑容慢慢僵硬,凝入猙獰的肌肉中,變得扭曲陰森,而手中的藥也攥得更緊了。

  祁冠霖強行運氣,心中默念起老門主給自己的經文,正氣回升,將蛇咒緩緩中和,半身的黑鱗逐漸軟化。

  他麵無表情的將地上的藥丸撿起來,撐著垃圾桶,晃晃悠悠站起來,爬回了車子。

  他將藥丸擦拭好,放入提前準備好的瓶子內,眉頭緊皺,踩著油門,衝回了祁門。

  祁家鎮子愈來愈近,他卻扭轉方向盤,朝著一處泥濘的土路開去,道路兩旁是一望無際的青綠稻田,枯黃的稻草人頭頂著草帽豎立在中間,幾隻黑色羽毛的鳥落上麵,啄食著它的胳膊。

  祁冠霖將車子停在一處低窪,他搖下車窗,點了一根煙,狠狠抽了一口,望著已經逐漸恢複正常的半身,搖了搖瓶中的兩粒藥。

  他彈滅了煙灰,拿出提前準備好的一根細線,綁住藥瓶,手緊拉著繩子的一端,張開口,把那半寸高的細長藥瓶硬生生吞咽下去,激起一陣幹嘔,他半個身子載到車子外麵,胃酸一湧而上,灼燒著嗓子。

  他雙指點住喉嚨,強逼著自己咽下去後,倒垂在地上喘息,抬起頭時,通紅的雙眼中透出逼人的殺氣。

  他拔出腰後的法劍,獨自來到空無一人的稻田深處。

  過了許久,刺鼻的血腥味掩蓋過青澀的稻尖氣息。

  祁冠霖麵色蒼白,腳步不穩,從稻田裏跌了出來。

  他的手緊捂著不斷湧著鮮血的小腹,步履艱難的朝著祁門爬去。

  遍體鱗傷的他憑著最後一口氣,撐到了祁家大門,望著那燙金的大字,轟然一聲,栽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覺。

  守門的仆人慌得忙喚人來幫忙,“不好了,出大事了。二爺,受傷了!”

  祁府上下手忙腳亂,各位長老憂心忡忡,守在祁冠霖的房間門口。

  “老大、老二相繼出事,這...莫非是天要亡我祁家嗎?”祁極翁身心交瘁,聲音更是一種絕境之處的悲鳴。

  北北被外麵的吵鬧聲吸引,她站在門口,攔下一位麵容焦灼的小相師,“出什麽事了?”

  小相師愁眉鎖眼得說:“我們家二爺,快不行了!”

  北北有些意外,問道:“他出門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嘛。”

  小相師唉聲歎氣道:“對啊,誰知道二爺是去了哪兒,弄了一身傷回來。哎呀,小少爺,我不跟您說了,我還要趕著去幫忙呢。”

  北北對他說道:“行吧,那你快去。”

  北北依在門口,看著

  庭院那邊,不斷端著水盆來來回回,步下生風的相師們。端進去的是清水,換出來的卻是一盆鮮紅。

  “看起來,他傷得不輕。”北北喃喃自語。

  屋內的莫夜朗喚起北北,淡淡說道:“進來吧,有些熱鬧,不必亂湊。這裏有更精彩的東西,你想看看嗎?”

  “是什麽?”北北說著,便往屋內走去。

  卻聽見屋後好似響起一片風吹樹葉的稀疏聲,後窗玻璃上樹影撩動。

  等著她剛邁進屋內,就看到一個黑衣蒙麵的人翻著後窗而進。

  “竹紅?”北北欣喜地拉住蒙麵人的手。

  蒙麵人拉下黑布罩,露出廬山真麵目,果真是竹紅。

  竹紅對北北點頭,說道:“顧小姐。”轉而又望向了莫夜朗,對著他欠著身子說道:“莫先生,您交待我的事情,我都辦好了。”

  北北問道:“什麽事情?”

  竹紅有些語塞,請示著莫夜朗。

  莫夜朗輕笑著放下手中的書,對北北說:“一部戲,倘若提前劇透給你,不就失去了趣味嗎?”

  北北從後麵摟住竹紅,下巴放到她的肩窩裏,對著莫夜朗笑道:“你不說,我還不問了呢。我就耐心地繼續看下去。”

  北北說話間,眼睛下滑,望著了竹紅腰間別著一個黑色包裹,像是一件利器,卻又很短,用黑布層層纏繞,笑道:“這是什麽新奇寶物,該不會也要保密吧。”

  竹紅從腰間取下那包裹,說道:“我此來正是為了這個。”

  北北鬆開竹紅,繞到了前麵,看著她將那包裹雙手呈向莫夜朗,放在桌上打開,裏麵躺著一柄血跡幹涸的斷劍,隻有劍身,沒有劍柄。

  北北瞧著沾滿鮮紅的斷劍,心下不禁一疼,仿佛已經想象出受傷之人,傷口之深,傷勢之重,輕聲問道:“這是誰的劍?”

  “祁冠霖。”竹紅平聲答道。

  北北說道:“我早上見他出去時,傷了一條腿。回來時,又險些丟了半條命,到底是誰要害他?”

  竹紅對莫夜朗說道:“我一直聽從您的安排,靜靜潛伏在鎮內。我聽從您的安排.....”說到這裏時,她忽停頓了下,看了眼北北,繼續說道:“辦好那一件事後,便守在鎮外,暗中等候祁冠霖回來。我遠看見他的車子朝著祁門方向駛來,卻拐到了偏僻的稻田中。我心下生疑,便跟了上去......”

  鬱鬱蔥蔥的稻田築起一層層綠牆,為人提供了天然的庇護,祁冠霖一直朝著綠影深處走去,他的身子撞開密密的稻條,從遠望去,稻浪滾滾,綠海翻湧。

  而當祁冠霖再從稻田中走出時,卻已是滿身的傷痕,血從腹部湧出,而胳膊也留著深深的劍痕。竹紅當時覺得驚詫萬分,她肯本沒有察覺到一絲動靜

  ,稻田內沒有打鬥聲,甚至沒有多餘的腳步聲。

  重傷的祁冠霖爬出了稻田,而她靜靜待在原地,握緊手中的短劍,屏息凝神望著那處稻田,可過了許久,裏麵依舊是雲淡風輕,沒有一絲變化。

  竹紅回憶著當時場景,對莫夜朗說道:“我以為是有人想要殺他滅口,想借此機會看下他背後究竟還隱藏著哪些勢力。可,等了許久,也沒有見人出來。我便......”

  守在稻田的竹紅,覺得有幾分蹊蹺,便提著劍,踩過被祁冠霖的血染紅的土地,撥開稻草,走了進去,卻發現地上處了一灘血跡和半截劍刃外,沒有別物。

  她觀察四周的稻草,隻有自己進來的這條路旁的稻草根部有折損痕跡。

  竹紅麵露疑慮,說道:“我還觀察了四周腳印,也隻有我和祁冠霖兩個人的,不可能有第三個人出現。”

  北北問道:“那有沒有可能非人所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