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二章 官複原職
作者:野筆記      更新:2021-01-05 16:13      字數:2626
  苟旦出了原魂境,吳度也吃完了,兩人一起出了膳房。吳度正要告辭,苟旦突然低喝一聲,裝模作樣地原地走了幾步,說:“吳將軍,要不要再去試試?”

  吳度自然知道他是講那竹陣,感覺有點奇怪,說:“怎麽,有感悟了?”

  “正是,我感覺這次贏你了。”苟旦說,一臉的自信。

  吳度本想一個人清靜下,找個花園去悟一悟,見苟旦這模樣,也很好奇。難道他真是個天才,一頓飯的功夫又有突破了?走,得去看看。

  兩人又走回小木屋,到了後院。

  苟旦依然像上午一樣,進陣後並不急於邁步,隻是觀看。不過,這次主要是察看歡喜魂指出來的那幾個關鍵的實虛關卡。看了片刻後,心中有了把握,平複心情,抬起右腳,準備向前跨出第一步。

  提腿,踏出,踩地。

  這看似並無特別的一步,剛一踩地,腳底竟然生出一股風,陣中的樹葉翻了幾個滾,然後又歸於平靜。

  苟旦剛跨這第一步,吳度就知道這回自己真的要輸了。

  他看陣中苟旦的神情,既無急躁也無怠慢,一臉平靜,雙眼如炬地盯著前方的路徑,就像是與這竹陣融為了一體,他就像是一個畫中人一樣,非常和諧。再看他繼續邁步,有時忽快,腳尖隻是輕點地麵,然後立即轉身。有時又突然停下來,等到力量完全恢複後,再迅速進入下一個關卡。

  雖然忽快忽慢,但整個節奏卻如行雲流水般連貫,並無明顯的凝滯,和之前幾次比起來,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吳度歎了口氣,心想,不用走了,我輸了。

  雖然知道自己已經輸了,吳度卻依然目不轉睛地看著陣中的苟旦。俗話說,外行看門道,內行看熱鬧。人在竹陣中行走,門道自然是有,熱鬧也很好看。就像是一個身在山澗中的撐船人,嫻熟地劃著船,躲過一塊又一塊的礁石和暗流,輕鬆又寫意。

  “好了!”苟旦跳出陣外,拍拍雙手,額頭已經冒了汗。他回頭看著剛走過的竹陣,不敢相信才不到半個小時,已經順利走完。

  “你贏了!”吳度說,眼中放光,“要我做什麽?”

  “放了一隊長,我要恢複他的隊長之職。”苟旦說。

  “好。”吳度眼都沒眨就答應了。

  這倒是讓苟旦有些意外,他說:“啊?難道你不用請示城主?”

  這次倒是讓吳度有些意外了,他說:“咦,為什麽要請示城主?城主又不知道他的事。”

  這,這是怎麽回事?難道說是吳度自作主張把一隊長藏起來了?

  “哦,我明白了。”吳度說,“你以為是城主怕你調查陳慶的死因,所以讓我把一隊長囚禁起來了?”

  苟旦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吳度。

  “你錯了,想太複雜了,很多事情都是巧合。”吳度說,“那晚,我正準備去探望陳慶母子,發現了有人藏在他們家隔壁的屋脊之上,以為有人對他們不利,便遠遠地觀看,後麵就一路跟著你和一隊長到了亂葬崗……後來,在一隊長回去的路上,我截住了他,問了他幾個問題,交待了他幾句,讓他不要再查下去,就讓他走了。”

  “讓他走了?”苟旦瞪大了眼睛,“他這樣就逃了?”

  “逃什麽?他自然是回天倫坊月蓮母子身邊了。我讓他回去休息一陣子,剛好養養被你打傷的身體。”

  “啊?”苟旦知道吳度應該沒有撒謊,沒有這個必要,何況,自己去一趟天倫坊就一清二楚了。他一拍自己的腦袋,想,真是想多了,也想岔了。當時,他一心認為一隊長是被城主和吳度關起來了,甚至已經處死了,就沒有去天倫坊查證。

  “你這樣做,隻是為了讓他不要協助我查下去?”苟旦問。

  “是的,一是浪費時間,二是查出真相後,夫人來自金家的這個事情就會大白於天下。不過,後來,在人間山莊中,我見城主那麽信任你,連宋金兩家世代的恩怨都告訴你了,也覺得沒有瞞著你的必要了。何況,就算你查明了真相,你是個聰明人,應該也會理解。”

  “為什麽說是浪費時間?”苟旦問,“人命不重要?”

  “人命重要,但因為一個誤會而死人的事情太多了,又何必再浪費你的時間呢?”

  苟旦確實沒有理由反駁,但一股沒來由的憤恨湧上心頭,自言自語說:“難道就要這樣一直瞞著一隊長和月蓮母子麽?他們有權知道真相啊!”

  “真相重要嗎?那晚在亂葬崗你自己都說了,他們三人好好活著,才是重要的。何況,這很可能隻是一個誤會而已。”

  “莫非你知道真相?”

  “真相是什麽,我不感興趣。我隻是憑自己的感覺知道,這隻是一個誤會而已。”吳度停了一下,看著苟旦的眼睛,說:“打死陳慶的那一掌確實是化骨吸魂掌,但下手的人不是城主,而是紅袖夫人。那吸魂掌是金家的獨門絕技。”

  吳度盯著苟旦的眼睛,見他表情平靜,倒有些錯諤,說:“果然,你已經猜到了!”

  苟旦點了點頭,心想,看來,吳度知道的,和自己已經查清楚的事實,是一樣的。至於那日,在內宮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他也不知道。

  “如果你對真相真的很敢興趣的話,為何不自己去問夫人呢?”吳度看出了苟旦的心思,“不過,你要小心點。除了城主以外的男人,都應該要主動遠離他,除非你對自己的定力有十足的信心……”

  吳度說完,自覺已經說清楚了,苟旦點了點頭。

  “對了,陳慶的屍體也是你盜走的吧?”

  “是的,也是為了防止有人查下去。我將他安葬在一個更好的地方了。”

  苟旦沒有其他問題了,心裏一陣輕鬆。至於一隊長和月蓮母子對於了解這個真相的權力,可能真的不如他們現在的安穩日子重要了。

  剛才闖陣費了太多精力,現在一輕鬆,困意便席卷而來,他說了句“吳將軍你請自便,我要午睡了。”就往床上一趴,睡下了。

  一覺睡到日薄西山,但卻睡得不踏實,後院中,吳度幾乎是沒有停歇地在破那竹陣。竹子的破裂聲,腳步聲,都傳到了苟旦的耳中。

  “這個神經!”苟旦低罵了一句,抓起枕頭把腦袋蓋起來繼續睡,又漸漸睡得沉了。

  “喂!快起來!”一聲爆喝,把苟旦嚇得直接從床上滾下地來。

  “李兄弟,快來看,我突破了!”吳度站在他床前,興奮地喊。

  苟旦揉揉眼睛,剛想罵“你娘的”,幸好清醒過來,從地上爬起,說:“你說你破陣了?”

  “是啊!若不是你先破陣,我絕對不可能這麽快!”吳度說,眼神中都是感激。

  “老吳,你太厲害了!”苟旦張口就喊,衷心地為吳度感到開心。

  “老吳?”吳度神情一滯。

  苟旦覺得不妙,連忙說:“吳將軍,別介意,還沒睡醒,亂喊了……”

  “老吳……老吳……”吳度在嘴中咂摸了這個稱呼,“從來沒有人這麽叫過我,不過挺舒服的,嘿!”

  苟旦一愣,隨即也哈哈大笑,拍了拍吳度的肩膀,又叫了幾聲“老吳!老吳!老吳!”。

  吳度也試著回了聲“小李,小李,小李”後,然後也忍不住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