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六章 巡營
作者:野筆記      更新:2021-01-05 16:13      字數:2829
  苟旦接連喝了幾大碗茶,心頭的怒氣才漸漸消散,冷靜了下來。

  “小子,想多管閑事了?你可別忘了這是什麽地方!”歡喜魂提醒道。

  “我自然知道。”

  “老頭子我隻是提醒你一下,管閑事可以,可別把自己搭進去了,也別連累到我。”

  苟旦沒有答話,心中開始盤算怎麽樣才能搞清楚這件事件。

  正在思考時,門外響起腳步聲,敲門進來一位金甲護衛,就是照顧他生活起居的那位。他是來問苟旦晚飯在哪裏用餐,是端過來還是去西邊軍營內的膳房裏用餐。

  苟旦心情不好,便說:“端過來吧!”轉眼一想,又說:“還是我自己去吧,不用費心了。”

  那位金甲得令後就要轉身出去。

  “喛,你等等,我問你個事。”苟旦說。

  金甲站定,等候苟旦問話。

  “我問你,這屋子之前是陳慶住的?”

  金甲一愣,說:“回李統領,是的。”

  “這房中及後院內的擺設本來就是這樣,還是你們重新整理過?”

  “陳統領出事前,一直就是我負責他的起居,這房中的擺設都是他自己安排的,我隻負責日常的打掃和收拾,沒有增添也沒有減少一物。”

  “他出事後,這裏也沒有什麽變化?沒有什麽人特意來過?”苟旦問。

  “沒有,隻不過……”金甲有點吞吞吐吐。

  “隻不過什麽?”

  “陳統領突然出事後,隻有城主和吳將軍來過一次,但也沒有進屋,兩人隻在門外站了一會兒,歎了口氣,就離開了。”金甲護衛說,“臨走前,交待我不用動裏麵的擺設,日常勤加打掃就行了。”

  “你確定沒有人進來過?”苟旦追問。

  “確定。我一直守衛在這附近,我就在隔壁,沒有人進來過。”

  “你不覺得有點奇怪麽?一個犯了軍律被處死的人,竟然還保留他的住所……”苟旦本想還說些什麽,可一想,不太合適,就住嘴了。

  金甲一愣說:“確實有想過,但我們是聽命行事,不能問太多。”

  “好了,不說這個了。陳統領生前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金甲說:“我不敢亂說,還請李統領贖罪。”

  苟旦知道問不出什麽了,就讓他走了。不過,他肯定了一點,陳慶生前的為人應該不差,否則,這金甲就不會是這樣的回答了,不說落井下石,至少也會說一點官方所謂的好色不忠的套話。

  收拾了下心情,苟旦出了門。

  天色剛黑,演武場四周已亮起火把,照得人影幢幢,一片神秘的色彩籠罩在整個北極宮上。

  穿過演武場,朝西側的軍營膳房走去,一路上碰到好幾拔也趕往膳房的人。這些人都主動向他打招呼,說不上熱情,但也沒有之前的那種敵意了。

  進了膳房,苟旦找了個偏僻的角落,慢慢地吃著晚飯。吃完晚飯,他走出膳房,準備去各隊的營房裏逛一逛。

  今天上午,出腿太重,差點沒把一二三隊的三個隊長踢成重傷,還是應該去看看他們的傷勢怎麽樣了。他剛才在膳房裏看了看排班表,今晚負責守衛和巡邏的是十一隊到二十隊,那這三位現在應該都在營中休息。

  出了膳房往左拐,不遠處就是金甲各隊隊長的營房了。金甲隊長們都有自己單獨的營房,而普通金甲護衛則是十人一個營房。

  苟旦抬頭一看,眼前就是二隊隊長的營房了,便徑直走了過去。守在門口的護衛一見是新上任的副統領,正要張口通報,被苟旦做了個手勢止住了。那守衛隻好行了個禮,不再出聲,但臉上的表情很不自然。

  苟旦一看,心想,莫非這二隊隊長正在房裏幹什麽壞事?當下也不多想,直接推門就進去了。

  進門一看,好家夥,二隊隊長和三隊隊長正坐在房中的飲酒,每人麵前一個大碗,桌子中間擺著一個大盤和三個小碟。大盤裏是半隻豬肘子,三個小碟分別是:一碟油炸花生米,一碟小蔥拌豆腐,一份拍黃瓜,黃瓜旁邊還擺著幾個切半的鹹蛋。

  “哎喲,這小日子不錯嘛!”苟旦走進去說,也不客氣,就在桌邊坐了下來,又衝著門口的守衛喊,“加付碗筷!”

  金甲雖然戰鬥力都很強,但也有分工,像這種守在門外的金甲,他們的主要任務是負責照料隊長的生活起居。這些金甲也都挺會來事的,早就把碗筷準備好,候在外邊了。如果副統領進去是訓話的,那他就不動。一旦副統領也要喝上幾口,他就迅速把碗筷奉上。

  兩位隊長一見副統領進來,兩人都傻了眼,手足無措。

  還是二隊長腦子快些,用手撞了撞三隊隊長,兩人一齊站起來,行了個禮,說:“李統領好!”

  苟旦把手一擺,讓他們坐下。

  “咦,你們這酒怎麽沒點酒香?”苟旦端起一碗一聞,說。

  “回李統領,那是白開水。”二隊隊長說。

  “哈!原來是這樣,不錯,作隊長的,不能帶頭壞了規矩。”苟旦說。

  金甲軍中有規定,隻能在三種情況下飲酒,平時是絕對不能碰酒的。一是慶功,二是壯行,三是犒勞。因為這樣,二隊長和三隊長這才用涼白開代替,過過幹癮。

  雖然是涼白開,但湊上桌上的幾個下酒菜,倒也像那麽回事。苟旦猜想,估計這樣喝都能把人喝醉,人類的大腦真是神奇啊!

  水過三巡,氣氛逐漸輕鬆了些。苟旦問了問兩人的傷勢,見沒有什麽大礙,也就放心了。就要起身告辭,說:“我在這兒影響你們喝酒,還是走了。不用送,我到處瞎轉轉,你們慢慢玩。”

  走之前,三隊長說:“李統領,一隊那人是有些一根筋,還請您不要往心裏去,他其實是個好人!”

  二隊長一聽,連忙用手肘碰了下二隊長,提醒說:“什麽一隊長,現在沒有一隊長了!”

  三隊長一聽,一陣尷尬,滿臉通紅地看著苟旦,支支吾吾地想解釋卻又不知怎麽開口。

  苟旦心想,我都差點忘了,今天上午把一隊長的頭銜給撤了。他沒有說話,隻是笑笑,就離開了。

  他再往前走,準備去看看被撤職的一隊長傷勢怎麽樣了。剛走幾步,就聽見前麵一陣細微的喧嘩聲,像是有什麽人在搬東西。尋聲過去一看,正好是一隊長正在指揮一些金甲在搬他房內的行李。

  苟旦想起來,根據金甲的規矩,隻有隊長才有資格享受獨間的軍營。

  他走過去喊了一聲,讓大家把東西搬回屋裏。

  眾金甲一看是副統領,便都放下手中的物品。行李後,看了看站在門口的一隊隊長,不知該怎麽辦。

  一隊隊長見苟旦來了,也行了個禮,有點手足無措。

  “愣著幹什麽?把東西搬回去!”苟旦喝了一聲,那些金甲這才動手。

  “李統領,這……”一隊隊長說,“不可規矩……”

  “什麽狗屁規矩,我就是規矩。”苟旦說,“你的傷勢怎麽樣了?”

  “已無大礙,技不如人,還勞您費心了。”一隊長有些慚愧地說。

  “勝敗兵家常事,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算什麽?我也經常挨打,不然哪裏有長進?”苟旦說。

  苟旦說完,又叮囑一隊長讓他好好休息,就準備走了。

  一隊長叫住他,說想請假,苟旦問他做什麽,他沒有明說,隻是想出宮去走走。苟旦一想,估計是他今天被打,又被撤職,心情不好,想去喝兩杯,就準了。

  苟旦在軍營都逛了一圈後,這才回到自己的小屋裏。

  見副統領回來,守在門口不遠處的那名金甲開始為他準備好熱水,讓他洗漱。坐在桌上的苟旦看著金甲忙來忙去的身影,想把他叫住問問陳慶出事當天的具體情況,但一想,如此這般,三番五次地地打探陳慶的事,隻怕要惹人懷疑,就作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