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八章 性情驟變
作者:野筆記      更新:2021-01-05 16:13      字數:2775
  苟旦想不出個所以然,幹脆不想了,便往亂葬崗外麵走去。

  剛一邁步,感覺胯下一陣涼意,原來是晨光透過他的破衣服,鑽進了體內,屁股蛋 子都露了一邊。

  這可怎麽辦?苟旦張目四顧,卻沒有找到可以換的衣服。

  突然心底一個念頭湧上來,可以去扒墳裏死人的衣服呀?

  我去,苟旦大罵自己,我怎麽會有這麽惡心的念頭?連死要的東西都拿,那還是人嗎?

  當下決定還是等到天黑再出去,現在這個樣子出去,若是被人撞見是從亂葬崗出去的,說不定他們會認為亂葬崗詐了。

  他不怕餓,可有些東西怕餓。

  正準備找個地方恢複身體,苟旦的脖子一涼,是小油條跑出來了,“吱吱”直叫,伸出蛇信子舔著他的臉頰,看樣子是非常不滿意了。這麽晚了,怎麽還沒有早飯吃?

  “你個小東西!”苟旦笑罵說,伸出手指點了下它的頭,“打架的時候就不見你,一到吃飯的時候就自然跑出來了!”

  小油條晃晃腦袋,瞪大眼睛,一幅可憐兮兮的模樣,好像是在說:人家現在還小嘛,怎麽幫你打架?

  苟旦差點沒笑出聲,說:“好啦好啦,這就去找吃的,真是怕了你了!”

  他想起那個守材料的工棚裏曾有人住過,運氣好的話,裏麵可能會有換洗的衣裳。

  邁步走向工棚,果然找到了幾件還算幹淨的便衣,穿上後雖然大了點,但聊勝於無,好歹能遮個羞。

  走出亂葬崗,來到鐵劍大街,準備去買油餅給小油條吃。

  一摸口袋,愣了,沒錢。昨晚一戰後,隨身的錢袋子早不知去了哪裏。這可怎麽辦?

  他遲疑一下,沒再多想,擠進人群,看到一個大腹便便的富商,看樣子就是那種為富不仁的角色,也不多想,快速從他身邊擦身而過,手中便多了個精致的錢袋子。

  走到油餅攤前,買了一大捆油條,找個人少的小巷子給小油條吃了,自己也吃了幾條。坐在巷子邊,一邊等著小油條吃早餐,一邊玩弄著手中那個精致的錢袋子。

  突地,他感覺腦子一顫,滿頭大汗,呆住了。

  我怎麽幹了偷盜的事,這不是做賊麽?

  想起遠在苟家村父母從小的教育,即使餓死,也不能做賊做強盜,自己這麽多年一直是這樣堅持的。為什麽剛才那麽自然的,就把別人的錢偷了過來?

  苟旦從在路邊,心情鬱悶,又是自責,直到太陽曬得渾身發燙才想起要回店裏。

  回到店裏時,已日上三竿,正是生意最好的時候,裏麵人來人往,倒也沒人注意到他一身髒兮兮的狼狽模樣。

  徑直上樓後,推開房間正準備睡覺,牛二跟了上來。

  “公子,你這……”牛二看苟旦穿著一身破舊衣裳,還發出一陣陣餿味,表情錯愕。

  “別煩我,我要睡覺!”苟旦看了牛二一眼,粗暴地說。

  牛二嚇得一抖,不敢答話,手中端著的魚頭粉湯灑在手上,把兩手燙得發紅。

  公子這是怎麽了?好可怕……

  牛二等苟旦關好房門,才小心翼翼地下樓,心裏忐忑不安。本想找雄啟和小荷商量,卻又正是忙的時候,看來隻能等這陣子過了再說。

  苟旦回到房裏,把身上的衣服一脫,扔在門邊,倒在床上就呼呼大睡,鼾聲如雷。

  這一覺,一直睡到店鋪打烊,鐵劍大街上都沒什麽人了。

  他舒暢地伸了個懶腰,坐起身來,一看,房間裏打掃過了,彌漫著一股清香,非常舒服。洗漱的水和毛巾整齊地擺放在窗台旁的架子上,之前扔在門邊的那套破舊衣衫也不見了。

  “公子,你醒了?”門外是小荷的聲音,看來她一直守在外麵。

  苟旦心中一陣激蕩,覺得今天的小荷的聲音格外好聽,似乎隔著房門都能聞到她身上的體香。正想開口讓她進來,不知為何,心底突生一股警惕。

  回想起這一天來自己變得有點不像自己,隨意盜取他人財物,對牛二粗暴無禮,稍微一想就知道肯定是歡喜魂搞的鬼,他竟然可以在不知不覺中影響自己了。

  當下守住靈台,深呼吸一口,冷冷地說:“嗯,醒了。有什麽事?”

  “公子,我可以進來嗎?”小荷問。

  “不用!”苟旦說。

  “那好吧,你睡了一天,等下我讓牛二把飯菜端上來吧!”小荷說。

  “好。”苟旦說完,就起床洗漱。

  完畢後,牛二敲門進來了。

  牛二小心翼翼地把木盤上的飯菜擺好放在桌子上,然後就又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整過過程一直低著頭,隻在出門時輕輕說了句“公子,請用餐吧”,就迅速地下樓了。

  看著牛二這副小心謹慎的模樣,苟旦的心裏很不是滋味,我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讓人害怕了?而且是身邊最親近的人。

  看著桌上他們仨人為自己特意準備的飯菜,雖然肚中早已饑腸轆轆,可卻完全沒有食欲。

  “歡喜魂,你給我出來!”苟旦進入原魂境,怒喊道。

  “有什麽事找老子?”歡喜魂不知從哪個角落裏鑽了出來,嬉皮笑臉地問,“是不是想感謝我啊?”

  “感謝你?”苟旦差點沒氣背過去。

  “當然啦,是不是第一次覺得這樣隨心所欲很爽?是不是第一次覺得有做人的樂趣?”

  若不是現在的歡喜魂還隻是一團黑色能量,無法捉摸,苟旦的神思早撲上去狠揍他一頓了。

  見苟旦沒有說話,歡喜魂以為他被自己說中了,更是得意,繼續說道:

  “今天早上那個大腹便便的富商,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身上的錢財也肯定是不義之財,拿他一點,怎麽了,不是正好為民除害麽?還有那下人牛二,一點兒都沒有眼力勁兒,看著你一身疲憊地上樓,還跟在後麵想絮絮叨叨,不是找罵麽?這種下人不好好調教,將來怎麽得了!”

  “你給我閉嘴!”苟旦實在是忍不住了,神思朝歡喜魂撲過去,可惜隻是從那團黑色能量中穿了過去,對他沒造成任何損害。

  “哎喲,怎麽還生氣了?”重新聚集的歡喜魂有點驚訝。

  “我現在終於知道你口中的那個’天下第一大蠢貨’為什麽要把你封印在鎮靈木碑裏了……他真的是天下第一大蠢貨!”苟旦咬牙切齒道。

  “怎麽?你也認為他是天下第一大蠢貨,看來我們有共同語言了。”歡喜魂不知是裝傻還是故意氣苟旦,這樣說。

  “是啊,如果是我,我何必把你封印起來呢,直接讓你魂飛魄散,免得以後貽害無窮!”

  “你……你這個小混蛋、王八蛋!”歡喜魂怒道,“老子還不是為了你以後輕鬆些。像你這樣,做事畏首畏尾,難成大器!”

  苟旦沉默了,他深知要說服歡喜魂這種惡人是不可能的,也不想枉費精力。如果不是剛才氣昏了頭,他才懶得進原魂境和一塊頑石理論。

  歎了口氣,苟旦冷冷地說:“你最好消停點,不許禍害我身邊的人。如果不聽,我不介意和你來個玉石俱焚。”

  “你……”歡喜魂無法理解為什麽就這點小事,會讓苟旦這麽生氣。被他這樣威脅,要是放在以前,必定針鋒相對,破口大罵。可經過昨晚和守墓人一戰,他大概知道了苟旦的性格,倒也不敢再信口雌黃,想說就說了。畢竟,把苟旦逼急了,真的來個同歸於盡,也不是不可能的。

  苟旦沒有再多說一句話,就出了原魂境,但並沒有將原魂境與外界的通道關閉。正所謂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如果一味地把歡喜魂關在原魂境中,雖然可以少一些麻煩,但同時也失去了多了解他的機會。不了解他,怎麽能製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