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解決問題

  這種荒唐事，當然不是自己就能解決的。

  她回到客廳，拿起手機給葉父打了過去。

  兩聲後，對麵接起。

  “喂？老婆，怎麽了？對了，你閨蜜的女兒接到瀅瀅了嗎？我之前開會沒給她電話，她是不是不開心了。我等會兒就給她打過去。”

  聽著這些話，葉母再次控製不住的嗚咽。

  這可是把葉父嚇了一跳，他直接從座位上跳起，拿起背椅上的外套，對著身邊的同事說了一聲“家裏有事，幫忙請個假”後，就衝了出去。

  等葉父上了車，聽葉母好像冷靜了一點，他邊發動車邊問道：“怎麽了？發生什麽了？你慢慢跟我說，我現在就回來。你別著急，你別怕啊！我半個小時內肯定到。”

  葉母聽他開車回來，抽了抽鼻子，聲音沙啞道：“……我沒什麽大事，你先回來我們再說。你路上開車小心點，慢慢開。”

  “行，行，我知道了。那我先掛了，我到樓下了給你打電話。”

  “好。”

  家中的主心骨馬上就要回來了，葉母也稍稍放鬆了一點。

  這時候她又想起了自己的朋友卓母，還有那個無辜受累的卓母的女兒……隻覺得滿是歉意。

  沒有猶豫，她直接從微信跟卓母語音電話過去，“卓媽媽，真是對不起，是我女兒的不對，我先替她向你還有你女兒道歉。我已經讓她馬上回來了，等她回來我親自帶她道歉……”

  卓母聽了其實還是鬆了一口氣的，她真的很喜歡葉母。

  兩人性子都是果斷，拿得起放得下的那種，十分合得來。

  如果有了隔閡，那真是太可惜了。

  卓母也沒有說什麽不用道歉的話。

  被欺負的是她女兒，她雖然身為母親，但是並沒有那個權力替女兒去原諒一個人，所以她隻是說道：“我這兒就算了，我沒關係的……你也別太傷心，女兒還沒離家，那就來得及改。你們別逼得太緊，現在小孩子們都挺脆弱的，慢慢來就行。”

  “我知道，我知道，謝謝，謝謝。”

  葉母泣不成聲。

  等葉父緊趕慢趕地回來後，一打開門就發現了坐在沙發上，正看著手機發呆的葉母。

  他舔舔唇，小心地關好門後走了過去。

  坐在葉母身邊，輕輕地將她摟在懷裏。

  “怎麽了？怎麽表情這麽嚴肅……要不是我看桌上也沒有什麽病例，或者賭債單子什麽的，我還以為出什麽大事了呢。”

  為了讓妻子不要太緊張，葉父還開了個不是很好笑的玩笑。

  這對往日比較嚴肅的他來說，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了。

  葉母也想笑，但是想到自己的女兒又笑不出來了。

  剛剛扯起的嘴角又耷拉了下去，放在葉父眼裏就是她的嘴角抖了抖，像是要說什麽。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你不說出來我也沒辦法解決不是。不管什麽事，隻要還有我在，都能解決的，你要相信我。”

  葉父以往給予葉母的安全感給了她一點信心，她抬頭滿懷期望道：“真的？瀅瀅會正常的，對不對？”

  瀅瀅？正常？

  什麽意思？

  葉父蹙眉，又很快展開，對著葉母哄道：“來，先說說，瀅瀅怎麽了？不是去上京參觀上戲去了嗎？你還讓朋友的女兒照顧她，怎麽了？她又缺錢了嗎？沒事的，上京物價比我們這裏高，錢不夠是正常的，我一會打到她卡裏就行。別擔心。”

  “不是這個……”葉母突然停下即將出口的話，愣愣地看著他，呆滯地問道，“什麽叫，她又，缺錢了？”

  葉父無所謂道：“瀅瀅班裏老師總讓學生買些輔導書，練習本什麽的，她零花錢不夠了就找我要了幾次，不是什麽大事。”

  “要……要了，幾次？”

  葉父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執著在這個問題上有什麽用，但還是回答了。

  “沒仔細算過，就高三開始後，一個月2、3次吧，每次也不多，就兩三百。高三嘛，這些應該都是正常的。”

  “輔導資料，班主任會直接在家長群裏像我們說明情況後，再收費。”

  “啊，那，那……”

  “瀅瀅她，原來，這麽早就有不對勁的跡象了嗎？”

  葉父一時有些煩躁，他現在還完全不明白到底怎麽了，“你，什麽不對勁？指不定就是跟現在那些小孩子們一樣充值打遊戲什麽的，好好說說就行了。瀅瀅怎麽了，你先跟我詳細說說，你別自己亂琢磨。”

  葉母聽了這話，眨了眨眼，緩了緩。

  在葉父越來越震驚，到最後甚至崩潰的樣子中將所有的事情都一一說清。

  連錄音軟件都讓他聽了一遍。

  葉父突然明白了，他剛回家的時候葉母為什麽是那個樣子了。

  現在的他也隻想找個地方，靜一靜。

  但是時間不允許。

  身份也不允許。

  他是一家之主。

  葉母可以柔弱，可以無措，可以抹淚。

  但是他不行。

  他需要做的是，解決問題。

  “呼——讓瀅瀅立即回來，還有和卓母道歉的事情你都做得很對，我剛剛看了看機票，應該是四點多到的飛機，我一會去接她。至於現在……我們需要先給瀅瀅的班主任打個電話了。”

  ……

  “您好，請問是孫老師嗎？我是葉瀅瀅的父親，不好意思打擾您的午休時間了，但是我有很重要的問題需要向您證實，請問能給我一點時間嗎？”

  一道有些蒼老但不失溫柔的女聲慢慢道：“當然沒有問題，家長關心孩子是好事。”

  接下來的話實在有些難以出口，葉父隻覺得嗓子有些癢，他咳了咳才道：“是這樣，我能問一問，瀅瀅她在學校是……”

  一番並不漫長的對話結束後，葉父蒼白著臉色有些虛弱地跟孫老師道謝，關掉公放，看著狀態同樣十分不好，像是瞬間老了十幾歲一般的妻子，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要往好裏想，她和那些不務正業的學生混在一起，但是最起碼沒有逃課出去亂晃。至於學校裏的，事情已經發生了，首先要做的是彌補，接下來是糾正……瀅瀅今晚回來後我們問清楚都是誰後，從明天開始帶著她去那些孩子們的家裏道歉吧……我們作為父母的也得跟對方的父母道歉才是，是我們沒教好孩子。”

  葉母扯了扯嘴角，“嗯……我知道。不過瀅瀅恐怕不會願意，她如果告訴爸媽，恐怕家裏有的鬧了。”

  想到家裏隻知道寵孫女，完全不管對錯的父母，葉父也是一陣頭疼，但還是說道：“那麵我今晚親自去一趟，把事情說清楚。再這麽錯下去，等到了不可挽回的時候，瀅瀅的一生可就要毀了……我相信爸媽就算再寵她，也不會放著她坐牢！”

  “……”

  “我知道你擔心瀅瀅，我也是。明年就要高考了，瀅瀅這個狀態，肯定……這樣吧，我們公司其實最近在選人去其他城市新的分公司，去那麵情況如何太不確定，本來我沒想去的，不過現在倒算是一個機會。”

  “你的意思是，給瀅瀅轉學？我們也要搬家嗎？”

  葉父苦笑著道：“還有什麽其他辦法嗎？隻要我們帶著瀅瀅去道歉開始，學校的流言蜚語瀅瀅肯定受不住的。至於大學……就近在我們附近選吧。”

  葉父葉母對視一眼，再次歎口氣。

  兩人不再說話，靜靜的坐在沙發上，看著不同的方向，思考著，又或是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