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我覺得你挺適合的

  卓風看著有些驚訝的賀導，笑道：“對，你沒聽錯，賀老。我不在意你說的那些，我就隻想知道這個。”

  “……您這倒是讓我準備好的話沒法說出口了。”

  她聽了，笑笑不說話。

  “您倒是意想不到的清醒，我以為您會問我股份的事，創立工作室的事，人員雇傭的事，甚至是我的班底的事，但是這些您都沒有問。你這樣顯得老頭子我很自作多情。”

  卓風見他還裝模作樣裝可憐，嗤笑一聲。

  你說不說，不說拉倒。

  大不了司元放葉遲那，我賣股份直接拿錢走人。

  誰還管你背後洪水滔天。

  “賀老，底都要被掀了，這一套就不用了，浪費時間。直接說正事不好嗎？我餓了。”

  賀導見糊弄不過去，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小聲道：“那個，我說了您別生氣。”

  “你先說。”

  “……您先保證不走人。”

  “那得看你說的是什麽了。”

  “真是一點都不知道禮讓老人家。”

  剛剛還一副揮斥方遒建立新天地的樣子，這會兒裝柔弱要禮讓了。

  賀導歎口氣，“其實也是巧合。就在您來影視城我們第一次見麵那天，我不是遲到了嗎？不是李導說的聽著就假的堵車，而是方董那個時候來找我下了最後通牒，讓我在這部劇結束後一定要做出決定。當然話不是這麽說的，大概意思不離十。”

  “在路上我想了很久，如果我出去單幹，一沒資金二沒地方三沒資源的，這不是坑了那些跟著我的人嗎？所以我是準備好了投靠方董的。”

  卓風接著道：“然後意外出現了，路上你接到消息說天行突然有了新的董事。”

  賀導點頭，“沒錯，這讓我生了別的希望，但這一切的前提是新任董事不會是另一個方董或是馮董。您沒有隨意插手我的工作、還有出乎意料的演技、黑吧的事看的出您在乎自己的員工、沒有趁人之危，這些都說明您不是馮蘭那樣獨斷製裁的人。”

  “我和您關係不錯，但您沒有暗中去接觸和我關係好的人或暗示什麽，所以您也不是方董，使軟刀子慢慢磨的那類人。我看的出來，天行的股份，還有這董事的身份，您是真的不在意。”

  “不管是因為太有錢，或者又是有比這更高的身份因此不屑。但是我知道，我跟著您，再怎麽樣也比其他兩個人要……安全。”

  呦，聽你這話，我還是被審核過的。

  麵試老板，厲害了唄。

  說的還井井有條，有理有據的。

  但是仔細思考一下這言下之意……

  去你的吧！

  這想的都是什麽，你覺得我能沒聽懂？

  不愧是導演，都這個時候了，說話還這麽“藝術”。

  卓風盯著義正言辭，滿臉激情昂揚的賀導好一陣子。

  見卓風這麽盯著他還不說話，賀導有些不自在的縮縮脖子，收了些外露的情緒。

  怎麽了，這是怎麽了？

  他說的話，其實都是真的……隻是這言語上加工了那麽一點點而已。

  真的就一丟丟。

  不會被發現了吧？

  卓風見他局促的樣子挑眉，淡淡道：“所以，你這麽早就合計著準備坑我呢？而且說了這麽多我的好話，其實不就是說我人傻，錢多還不貪色？”

  ……嘖，還是被發現了。

  但是知道就行，幹嘛說出來，多沒麵子。

  賀導麵露尷尬，“咳，老板您這麽說自己多難聽。”

  卓風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手一拍，說道：“哦，還能再加一個懶散不愛管事。說不定到時候這整個工作室就成你賀老的一言堂了？妙啊！好心機，好手段。”

  不妙。

  這個問題不解釋清楚，一個不小心，還新工作室的元老？

  不結仇就算不錯了。

  賀導麵色大變，趕忙解釋道：“您這可是想多了，我要是能成管事的早就自己帶人出去單幹了。我就是想安安靜靜地拍個戲，管理什麽的，這不是浪費我老頭子思考劇情的時間嗎？工作室的決定我一概不會插手的，您要是擔心，我這條寫合同裏都行！”

  看著驚慌失措的賀導，卓風終於滿意的笑了。

  看你剛剛那副為我能成一番事業可以奉獻終身的樣子。

  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你多大義凜然呢。

  鬼才信！

  話裏話外都是就想找個能兜底的。

  幫忙處理瑣事的。

  給擦屁股的。

  還得加個給零花錢的。

  這是找老板還是找媽呢？

  想的這麽美，怎麽不上天呢！

  賊的很。

  不過說實話，這種人，她也想要。

  做個躺著收錢的鹹魚老板這個願望，什麽時候能成真呢？

  咦？

  等等，讓我們來看看……麵前，這不就是現成的嗎？

  雖然認識賀老才兩周，見麵次數不超過5次。

  但是，這表麵和藹可親，但實則奸詐滿肚子壞水，不動聲色地培養了一批人還能讓他們安靜潛伏，沒有產生不滿，最後還能根據現實情況臨時改變計劃……

  賀老想讓她出錢？

  成啊。

  但是我不僅要賣股份，還得出錢辦工作室，雇人等等等等。

  這麽多麻煩事都是因為你的想法。

  那這代價，肯定不會低了。

  等價交換嘛……

  她沉默了一會，忽然笑了。

  賀導隻覺得不寒而栗。

  淦，你別笑了。

  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事。

  原來被人算計後背發涼是這種感覺嗎？

  怪不得他每次挖完坑，之後別人見他都一副要他殺人償命的樣子。

  “老板，您，有何吩咐？”

  “賀老……我覺得，你這個合同可以簽，隻是這條例嘛，得改改。”

  卓風嘿嘿一笑，“裝可憐這種事你就別演了，演技還沒我好，不得再練練才能拿出去騙人啊！況且賀老，我仔細想了想，突然覺得，你幫我管工作室這事挺靠譜的。”

  這話說得。

  難道這個時候還在試探他？

  謹慎至此。

  不當人。

  賀導腦補完畢的下一刻瘋狂搖手，拒絕道：“不不不，不用了，我真的無心權勢。拍拍電視劇，然後下下棋，喝喝茶什麽的，這種生活挺養老的，很適合我。”

  無心權勢，這什麽古風用詞。

  賀老拍戲拍多了吧？

  見他反應這麽激烈的樣子，卓風愣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茫然。

  怎麽了？

  不是就想讓他管工作室嗎？怎麽突然就要去養老了。

  未來苦力的腦回路也太難懂了吧。

  看著這樣的卓風，賀導也愣住了。

  怎麽了？

  難道不是在警告他不要沾工作室管理事項嗎？怎麽突然又不說話了。

  新老板的心思也太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