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拜訪
作者:奶油濃湯      更新:2020-10-06 19:04      字數:2197
  “薛兄小時見過那鱗片,如今逆鱗如今就在宮中迎仙塔裏,親眼一見便可知。至於是否從別處所得,一問便知。”瓐一說道。

  滿月歪了歪頭:“所以說……你們的計劃就是闖進皇宮,去往迎仙樓對證,再當麵質問人皇?”

  “啊。”薛鑒祿應了一聲。

  滿月麵露複雜情緒。這兩人如何會想出這種荒唐的計劃!該說他們沒腦子還是太自信了?

  “那要怎麽進入宮裏?”滿月看向薛鑒祿:“人人都認識你,要怎麽混進宮裏?”

  “人是活物,腦子卻有怠懶的時候。”瓐一徐徐磨著墨,抬眼望了滿月一眼:“畫像中薛兄做同種打扮,自然也在腦袋裏留下了印象,一時不會改變。”

  滿月:“變裝?”

  瓐一:“正是。”

  真是,簡單的事說得如此複雜,滿月暗道,又問:“打暈參加早朝的官員,變成官員混進去?”

  “也並非不可,但平日除打掃的宮人外,他人不得進迎仙樓。何況官員進宮不能帶兵器,也沒有同皇帝私下接觸的可能。”

  “那怎麽說?”

  “五月下旬,北景慶賀南昭新皇登基的隊伍會到達上元。隊伍中有要表演劍舞的人,拿著劍進宮也不奇怪,況且他們還會在宮中住上幾晚,便於行動。”

  五月下旬,兩個月後的事。

  但想想卻覺得不大對勁,聯想到瓐一之前行動,莫不是……

  “莫不是要扮成成舞姬……吧?”滿月試探性地看向薛鑒祿。

  薛鑒祿:“……”

  竟然沒有回答……滿月在心裏歎了口氣,扮成女人,一看就是瓐一想出來的點子!

  “鏡花水月不是輕功了得,在宮中來去自如也是家常便飯吧。”她說道:“何必白等兩個月,我看選個夜晚進去倒更快。”

  “本是作此打算。”瓐一放下墨條,似是苦惱道:“但前些日子有人擅闖皇宮,導致守備加強不少,每晚由將軍親自值夜,雖進得去,恐是出不來。”

  滿月心裏咯噔一下,這個擅闖皇宮的人莫不是她……

  “又有何妨!”薛鑒祿平靜道:“薛家倒後,還是王爺的冷骸忽然在上元開設了賭場,又於海上經營商業。我追了十年,如今他自己露出馬腳,根本無需問。隻要能殺他,我的生死已無幹係!”

  薛鑒祿的手放在桌上,死死地握成了拳。

  滿月能感受到他已無法再等下去,怕是瓐一強說,才勉強讓他暫選了保守之策。

  “阿祿哥哥,我明白你的心情。但在動手前,至少先確認是否是同一枚龍鱗。”滿月說道:“我去把它帶出來”

  薛鑒祿猛地看向她,擰眉道:“不可!”

  “怎麽就不行?”滿月蹙眉。

  “隻身闖入皇宮——”

  “我已經說了我要參與,也答應了你的條件!”滿月抬手拍向桌子,不悅道:“難不成你隻是口頭同意,實際根本就信不過我嗎?”

  薛鑒祿凝眸看著她,半晌卻是笑了:“你的脾氣還是和從前一般,暴躁。”

  滿月這才反應過來她又沒克製住自己的脾氣,臉上倏然一紅:“總之,我這兩天就會將龍鱗拿來,其餘的至少等見了龍鱗再說。不差這幾日……而且我有毫發無傷拿到的法子。”

  “阿月,我並非不信你。”薛鑒祿看向滿月:“務必注意。”

  “嗯,”滿月點了點頭,“在這之前,你便養精蓄銳等著吧。”

  她說完就要離開,腳步剛動,忽聽門外有人發出叫喊。

  “呀,有客來了。”瓐一從筆架上取下一隻筆:“還請薛兄暫避。”

  滿月一聽,正疑惑她為何不用避開,瓐一已望向一旁幃帽,示意她戴上。

  滿月同薛鑒祿交換了個眼神,隻見薛鑒祿略微點頭。之後他便推開書架,進入暗道中。

  滿月戴上幃帽,書架剛複歸原位,房門便被推開了。

  暗道外,黑衣鬥篷人持長槍跨過門檻,立於房中。兩位紫衣侍從立於門外,手中各拿兵器,警惕十分。

  瓐一巋然不動坐在矮桌前,正於紙上書寫。來人一語不發,掃過立於一旁的滿月。

  待片刻,瓐一收筆放下,將紙卷起,遞給滿月:“送去。”

  滿月立在坐台旁的地上,怔了一下接過,走到了鳥架前。這鳥兒毛色同雪般白而蓬鬆,轉動著的金黃眸子盯著滿月,透出嚴正矜貴體態。

  滿月將紙條塞進小小信筒裏,抓著鳥兒走到窗前,就聽瓐一道:“飛雲將軍便是如此做客之道?”

  他的聲音清冽若泉又帶著些許寒意,常日言談間的玩世不恭之氣全被斂去,雖說音色未變,聽去卻完全是另一個人了。

  若是她並非於馬車上遇到他,乍聽此聲肯定不會認為玉塵與瓐一是同一人。

  “事出迫急,還請先生諒解。”魃飛雲抱拳,肅正道。

  鳥兒從滿月手上飛往窗外,滿月回身,重回到原位。

  沒想到魃飛雲會到這兒來,更沒想到玉塵在這臨風閣的事卻是不少人知道的。

  計劃莫不是要變?

  “將軍所為何事,且說便是。”玉塵拿起一旁古本,在麵前攤開。

  “在下一位同僚身受奇傷,煩請先生與我走一遭!”魃飛雲再次彎下腰。

  “玉塵與宮中已無交集,也無意踏入。”玉塵撚起書頁,微微側道:“送客。”

  看來他還是準備按原計劃,滿月心道,的確,在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進宮不過是魯莽之舉。

  不過,若魃飛雲真有所托,在這賣他個人情也並非不可吧。

  “先生執意不肯同我去,在下隻能用強。”魃飛雲口氣一轉,門外兩人便進了門內,手按在腰間劍上。

  這時滿月掩袖笑了一聲,似是自語:“此非頭一次見著這等莽人,可竟沒想到南昭將軍不過如此,我看不是要請先生去治病,而是去鞭屍的。既知先生無意赴宮中還如此作為,被人知曉會落得個什麽名聲呢?”

  魃飛雲怔了怔神。

  不待魃飛雲說什麽,滿月轉而看向他:“不知此次前來,是將軍一人之請,還是他人所托,又是哪位同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