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約法三章
作者:奶油濃湯      更新:2020-10-06 19:04      字數:2166
  妙手還魂在滿月未足十歲就已聞名江湖,怎麽想這人都該比薛鑒祿大才是。

  “這雪樓裏的人都是你的?”滿月問道:“她們怎知我幾時起?”

  她雖好奇他的年齡,卻無詢問的心情。

  “你與我起居時間差不多罷了。”瓐一說著,又歎道:“姑娘可還是不信任我。”

  滿月也不否認:“當然,我不明白你為什麽要幫阿祿哥哥,而且你明明早就認識他,還對我說你想同他交朋友。”

  先前在宰相府,她可是被他狠狠坑了一回,怎麽可能信。

  “我隻說過不留人‘可交’,並未說我與他是否熟識,姑娘莫不是記錯了?”瓐一反問,不待她答轉而又道:“不信倒也無妨,往後必要之事我定會悉數告知。”

  又是她記錯了?她對這方麵的記憶力還真沒什麽自信……就算這家夥亂扯她也分不清啊。

  但說什麽必要的才告知,哼,她大人大量,不同他計較這個了。

  “不過相互利用的關係,請便。”滿月挑眉,要往外走去,又問道:“我同你離開,雪魁房中無人沒事吧?”

  “不必擔心。”

  兩人進入密道,瓐一在前,滿月在後。

  自從相府一事,她心中便對他有所防備,不多個心眼,難不成被他從背後捅一刀,因此不肯走他前麵。可見他將背對著自己,竟是自若,滿月心裏不覺有些氣。

  憑什麽她就要提心吊膽,等找到機會她也要整整他,讓他試試被坑的滋味。

  瓐一感到身後緊盯自己的視線,不禁露出一抹苦笑,如此明顯的怨氣,已是先失了一著。她如何能從和思手中逃離,還真是個謎題。

  臨風閣,閣主房中,薛鑒祿坐在矮桌旁,正在擦拭他的劍。

  此劍外行看去無奇,內行則知這劍身明光重色,仿佛連暗影都能斬開,是把絕世藏品。

  滿月的注意力卻不在間而在人,薛鑒祿朝她看來,滿月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他還活著,真好……

  “怎麽好像我死後還魂似的?”薛鑒祿收起劍道。

  “……這麽多年沒有音訊,可不以為你一早就邁進仙境了呢。”滿月輕吸了口氣:“你昨晚住在這兒嗎?”

  薛鑒祿哼出一聲,似笑非笑。長大了,嘴也利了不少不讓人了,這樣在江湖上飄蕩,也不會受人欺負。

  “我安排薛兄宿在船上。”瓐一說道。

  滿月看了他一眼表示聽到了。

  她在桌子另一半坐下,撐著臉道:“現在總可以和我說了,你的複仇對象是誰?”

  “你真的想好了?”薛鑒祿將劍放到手邊桌上,劍身很是沉重。

  “嗯,我想了很久,真的已經想好了。”滿月篤定道。

  在她想著的時候便已死了一次,這一次她再不阻止她的後悔會同天河水般,永流不盡。

  “……我知道了。”薛鑒祿像是下了決心,道:“同我約法三章。”

  “不要。”

  “你不答應,我立刻給你義父寫信,讓他來接你走。”

  怎麽感覺她被反將了一軍?!

  “什麽,我聽聽吧。”她起身抱臂道。

  “一,不可自作主張擅自行事;二,;三,這是我的私事,所以無論發生什麽,你以你自己的命為最先。”

  “嗯,我答應。”

  薛鑒祿擰眉:“你聽了,但根本沒過腦。”

  “誰說的?一,不可自作主張擅自行事;二,;三,這是我的私事,所以無論發生什麽,你以你自己的命為最先。”滿月定定看著:“滿意了吧。”

  這倒令薛鑒祿意想不到。

  當年一句話劍法口訣,滿月背了又忘,忘了又背,背了再忘。他走了這麽多年,她的記性也好了?

  既然如此,他也無法再阻止他。

  薛鑒祿側頭,見瓐一正在窗旁。通體雪白的鳥兒落在他臂上,鳥兒腳上係著小信筒,很是愜意地喝著白玉杯中的水。

  “如此便好說了。”瓐一這邊抬手,鳥兒便飛到架上。他拿起架旁勾著的小袋,將裏麵的東西倒進了食盒裏:“由我來述說當年之事如何?”

  “不,”薛鑒祿轉向滿月,“我來告訴你。”

  那年薛鑒祿十七,也是當年道士說他活不到的年紀,他通過二諦宗考核,已達出師資格,按照門派規矩該是要下山見過家人,三個月後再回宗門,徹底拜別師傅,才算正式出師。

  於是他獨自下山,禦劍而行,時隔十年回到故鄉,沒料到他還未落腳就被官府喚去,隻見到父母及宗族人士慘死之狀。

  事發後,薛家在各地生意同散沙般,不少人上門討債,薛鑒祿常年居於山中,好不容易應付過去。

  此事影響頗大,衙門隻想著盡快結案,由於追查不出丟失財物的去向,不出七日,衙門就以自刎了結此案,且命當地住民三緘其口。

  薛鑒祿大怒提劍衝進衙門,事後後悔不迭,當即回到飄渺山,同二諦宗斷絕關係,從此一人追查凶手。

  近十年過去,終是有了眉目。

  “這就要到臨風閣的情報登場了。”瓐一見薛鑒祿無異議,便坐到矮桌前,撩起袖子,拿了一旁墨條,於瓷硯中邊磨墨邊道:“一個月前,新皇登基時,按慣例要向上天獻上貴重的私物,這屆人皇拿出了一枚鱗片。你可知,龍身上有八十一片鱗片,喉頭有片倒插的鱗片,被叫做龍的逆鱗,碰到此鱗者會觸怒龍,拔下此鱗後龍則會溫順如兔。有此鱗者寥寥無幾,薛府通過交易得到過一枚真品。當年一事後薛家所藏全無,偏是人皇獻祭時拿出了同一物。”

  “……”滿月一時啞然。

  人皇?屠了薛府的是當今人皇?!

  她也並非沒考慮過前世殺死薛鑒祿的是人皇,可那不過是考慮到權勢與實力後的判斷。

  前世這位人皇雖隻治了三年,可在他治下百姓安居樂業,並沒出現什麽大的差錯。

  “……僅此而已?”滿月將信將疑道:“說不定是他從別處得到的,而且你怎麽知道是不是一樣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