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武關奇遇(四)
作者:北海布衣      更新:2020-11-25 11:30      字數:2114
  嫪福恭恭敬敬的請二人上了馬車,他隨後騎上一匹馬,其餘人等同乘另一輛馬車。

  這嫪福管家可是個人精,剛才他帶隊衝入果園,老遠就看到房子麵前站著的兩人。其中一人身高馬大,儀表堂堂,穿戴不俗。到了近前才看清冠服,對方乃是一身秦朝將軍打扮。他心裏暗想,這萬一抓錯打錯了人,就是給老爺惹下塌天大禍,所以才出現了扔掉棍棒求饒一事。

  一路走著,羸煬一邊與嫪福交流,通過交談,他終於知道現在是大秦始皇帝二十六年(公元前221年),看來自己的猜測完全正確。

  原來嫪福口中所稱的嫪老爺,單字名珂,確實與長信侯嫪毐有那麽一點點關係,而這個關係說來也是好笑,兩人僅僅隻是同一個姓氏而已。

  但是靠著與嫪毐一個姓,嫪珂與宮中的主管攀上了關係,每年定期為宮中運送瓜果、蔬菜、毛皮等物品,不幾年的時間,就成了這武關城裏聞名一方的大戶人家。

  嫪毐(?——前238年),是華夏國戰國末期秦國人物,也是曆史上臭名昭著的奸佞。據傳他受相邦呂不韋之托,並未淨身而以宦官身份入宮,此後又與始皇帝母親太後趙姬私通,因而倍加寵信,始皇帝八年(公元前239年)受封為長信侯。

  嫪毐封侯之後,以山陽(今河南省焦作東南)為其住地,以河西太原郡為其封地,所得賞賜豐厚異常,雍城的一應事情全部取決於嫪毐,宮中事無大小也均決於他,家中童仆賓客多至數千人,投奔嫪毐求官求仕的賓客舍人也有千餘人,一時之間門庭若市,成為鹹陽豪門。

  但嫪毐畢竟是一個市井小人出身,小人得誌狂妄,難免會忘乎所以,往往就會得意妄言。在一次與權臣飲酒作樂之際,酒後失言,說出自己乃始皇帝假父。後來因事情敗露,發動叛亂失敗而被秦始皇處以極刑,車裂而死,並滅其三族,牽連者眾多。就連相邦呂不韋也擔心被牽連,於是飲鴆自盡。

  對於這段並不光彩的曆史,羸煬自然心知肚明,隻是不知道這個嫪珂是如何逃過當時的那一場劫難,看來他與嫪毐應該沒有什麽深交,並不是一條道上的人,或者就是花費重金逃脫了此劫。現在隻是初次見麵,這些情況當然不便多問。而且對方與自己並無瓜葛,秦朝法律森嚴,羸煬也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

  通過剛才與羸煬交談,嫪福心下大驚失色,萬萬沒有想到,麵前這人竟然是蒙恬大將軍手下,享受十級軍功的左庶長。這位功爵將軍,真是非同小可,在他們這個小縣城,那就是天神一樣的存在。嫪福暗自擦了把冷汗,這次幸虧自己多了個心眼,看到對方的冠服立馬反應過來,要不然就可能惹下殺身之禍。

  秦朝軍功爵位製是獎勵軍功、鼓勵殺敵求勝的軍功爵祿製度,共分二十級,分別為:一級公士,二級上造,三級簪嫋,四級不更,五級大夫,六級官大夫,七級公大夫,八級公乘,九級五大夫,十級左庶長……

  左庶長,爵位名,秦漢二十等爵位製第十級。商鞅變法之前大秦國共有四種庶長:大庶長、右庶長、左庶長、駟車庶長。四種庶長都是職爵一體,既是爵位又是官職。大庶長讚襄國君,大體相當於早期丞相;右庶長為王族大臣領政,左庶長為非王族大臣領政,駟車庶長則是專門執掌王族事務;四種庶長之中,除了左庶長可由非王族大臣擔任,其餘全部都是王族專職。

  自從商鞅變法之後,秦國官製仿效中原變革,行開府丞相總攝政務,各庶長的實職便虛化為軍功爵位,不再具有實職權力。

  商鞅規定:秦國的士兵隻要斬獲敵人“甲士”(敵軍的軍官)一個首級,就可以獲得一級爵位“公士”、田一頃,宅一處和仆人一個。

  斬殺的首級越多,獲得的爵位就越高。證據是敵人的人頭(首級),就是說在戰後把敵人的人頭砍下來帶回軍營,作為證據。

  如果一個士兵在戰場上斬獲兩個敵人“甲士”首級,他做囚犯的父母就可以立即釋放。如果他的妻子是奴隸,也可以轉為平民。殺敵人五個“甲士”可擁有五戶人的仆人。打一次勝仗,小官升一級,大官升三級。

  在軍隊中,根據爵位的高低不同,每頓吃的飯菜甚至都不一樣。三級爵(簪嫋)有精米一鬥、醬半升、菜羹一盤。二級爵位“上造”隻能吃粗米,沒有爵位的普通士兵能填飽肚子就算不錯了。

  軍功爵最優越的地方,是可以傳子的,如同後世的世襲罔替一樣。如果父親戰死疆場,他的功勞就可以記在兒子頭上。一人獲得軍功,全家都可以受益。

  當爵位到五大夫時,可衣食300戶的租稅。如果軍功傑出,衣食600戶的,還可以養士(自己的家臣與武士)。

  秦朝官員的工資,實行“秩石製”,直接以實物的形式向各級官吏發放,主要是粟米,可兌換布匹。大秦國以年為單位發放俸祿,叫歲俸,其計量單位是“石”。

  秦曉篆知道,按照大秦軍功爵祿製度,羸煬的十級左庶長歲俸500石。秦1石等於3075公斤,在當時的社會條件下,能夠獲得這樣的待遇就非常可觀了。尤其是像他們這樣的功爵將軍,平日裏出生入死,浴血奮戰,就算同職級或者職務略高的地方官員見了也要禮讓三分。

  眾人行進了大約有兩炷香的工夫,就見不遠處出現了一處村落,隻是不知什麽緣故,村落之內頗有些冷清,很少見到其它來往之人。在嫪福帶領下,大家來到了一處寬大華麗的宅院。

  在高大氣派的院子門前,站立著一大群人,為首的老者約莫著有六十多歲的年紀,中等身材,精神矍鑠,穿戴不俗,手上盤著一串泛著厚重包漿光亮的紫檀木佛珠,一看就知非富即貴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