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欽看著消息，久未回複。

  隨後他收了手機，凝神盯著眼前的名單，思慮了一番，拿起筆從紙上劃掉了一批名字。

  “裁員名單我已擬好，就照這個名單執行。”

  “是，李總。”

  李總，這個稱呼既陌生又熟悉，一般人們都這樣叫他爸。

  他又坐了一會才起身出門直奔機場。

  中午11點到達亳州，到達目的地之後，約見的人還在開會，他在外麵一直站著等到下午3點半會議才結束。

  約見的人是個地中海中年人，他看見站在門口的李欽，扯出禮貌性微笑：“久等了，李總。”

  來人有些不到一米七，李欽稍稍俯身和他握手：“你好，周總，叫我小李就好。”

  “小李啊，來，我們屋裏談話。”

  李欽和他進了辦公室，起身接過了他遞的茶：“多謝周總。”

  “你也等了這麽久，我們就長話短說吧，其實我們安徽也是有煤炭的，也有過合作，不知道小李為什麽會堅決約見我們公司。”

  “是，宿北產煤量在全國也是排得上名號，隻是酒越陳越香，煤也是越久越純。所有的合作都是從第一次開始的。”他從口袋裏掏出一粒小石頭大笑的媒石，放在桌上，“這是我們洗煤過程中的煤矸石，15000熱量。我們的洗煤技術在目前來說還是排得上號的。”

  周總看著桌子上那一小塊砂石，又往李欽臉上瞧了一眼，二十出頭的樣子不驕不躁，手白臉黑是個能吃苦的人。

  “質量是比我們合作的好一些，即使聊到了曆史那我們索性就多說一點吧。”

  李欽恭謹得點了點頭：“好的，我們山西……”

  周總打斷了他：“聽說你公司這兩年拆分重組吸收了不少民營企業？”

  “是的，我們專門調撥了一批人來訓練消化這些新員工。”

  “這樣也好，少了很多事故。”

  “是的，減少事故的同時也讓他們擁有專業的技能，我們還引進了新的監管條例和先進設備來確保安全。”

  “成本提高了不少吧。”

  “是的，提高了很多，但這也是值得的，安全為重，接下來我們還會推進新型環保計劃。”

  周總呷了一口茶：“前兩年的是七八百上千噸甚至更高，現在連500元都難賣到，我公司卻是借此機會入了貴司的眼。”

  李欽不慌不忙接上去：“周總誤會了，在11年底的時候我們公司就有新的業務部署計劃，隻是被12年的變革耽擱了。做我們這行哪有什麽高低貴賤，一開始是拿命換錢，拿空氣換錢，現在好不容易有了監管也能有能力還大家一個綠水青山，折些錢財也難免，沒有沒代價的事。”

  周總本想輕哼一聲，話說的漂亮可猛然記起這公司已經不姓李了，他笑道：“小李同誌好覺悟，不過聽說貴司已經不姓李了，不知道你為何還如此熱忱，我認識一些朋友，他們的孩子早都轉型轉行了。”

  “我周圍很多人也是轉行了。”

  “那你……”

  “我得接我爸的班，即使公司不是我家的，也得代替他站崗。”

  “小李好孝順。”

  “為人子本分而已。”

  周總從桌上拿起那粒砂石，在手裏碾了碾，說道：“包陸運嗎？”

  “包陸運的話一頓500元，3天能到。”

  “我們公司規模小，資金小。”

  “周總爽快人，我們也是第一次合作，如果能成的話450也行。”

  周總捏著手中砂石繼續提要求:“如果沒有比這粒好，我可是不付錢的。”

  “好，那這粒周總就先留下做對比，貨到付款。”

  周總放下那粒砂石彈了彈手：“小李這樣爽快我都要以為貴司要倒閉了呢。”

  “我司情況怎麽樣想必周總之前也了解過，在這我也給您個實話，我公司是成本激增利潤下滑，但遠不到傷筋動骨，再強大的人吞噬了殘渣剩飯總是要時間消化的。”

  周總拍起手：“好，我們先簽下八百噸的焦煤，五百頓的煤矸石，三百噸的肥煤。”

  “好的，多謝周總，希望以後還有合作機會。”

  “希望下次還能見到你。”

  李欽被人送出來後他找了個飯店吃飯，吃完飯已經6點了，他又趕往機場飛去了成都，在成都睡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起來就去見了另一位約見的人。

  這次是個年輕人，二人見麵都略有驚訝，隨後坐下來開始聊天，倒是沒怎麽聊生意，而是閑話居多。

  “李欽，沒想到你這麽年輕。”

  “彼此彼此。”

  “說來我們都認識三年了，那時候我剛畢業你還畢業，這還是第一次見麵。”

  “是啊，時間很快也很巧，沒想到今天我們還能成為生意上的夥伴。”

  “誰說不是呢，不過現在累的焦頭爛額倒是沒怎麽玩論壇了，你怎麽樣？”

  “我也沒玩論壇了，我跟你說的全是實話，也挺累。”

  “那我們真是同病相憐啊，不過我也是小公司估計也買不了多少，兄弟，我隻能先來三百噸。”

  “別勉強，你們廠二百噸就能用這季度了，我二百400一頓賣你再送你五十噸。”

  “兄弟，你也別勉強。”

  “不勉強，我現在也是掌權人能做主了。”

  “多謝欽哥。”

  “不用，遊戲還打嗎？來一局？”

  “好，來。”

  李欽陪著他打了兩天遊戲後又奔向了機場去往下一地點，又談下幾筆生意後他回了公司。

  車還沒停穩就有人攔住了他。

  “小李總，為什麽你一上台就要裁掉我們？你去年在後勤部的時候我們還一起下礦來著。”

  李欽捏了捏鼻梁回道：“陳哥，你自己說說，去年你是不是基本一整年都在摸魚？”

  “後勤部沒有那麽忙，而且你也隻在後勤部待過一個月說我一整年不幹活太含血噴人了。”

  “陳哥，我知道你接了你爸的班進來，有點技術，但你也想想，明明你是有優勢的為何每次考核都不及格？”

  “我，我這不是不太認識字麽。”

  “文字題我是一個個解說過的，陳哥，我條子審批下去就不會改了，如果不是賠償的事就不必再找我了，抱歉。”說完他徑直上了自己辦公室，一坐下就睡著了。

  等到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他掏出手機，一條一條翻消息才又看到周天白那句問候，想起來前幾天一直沒有回複他。

  “我還好，這段時間能堅持，別擔心，能渡過去。前幾天出去跑業務一直在奔波，一時忘了回複。”

  成青雲和陳深也都來問候，一一回複之後他捏了捏鼻梁打開電腦繼續看財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