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

  做人不能太善良。

  在名利場中廝混，要時刻保持警醒和戒備。

  千萬不要等到事情發生了以後才去後悔。

  按說，杜唯前世就已經見識過了這個圈子的黑暗，不應該表現得這麽幼稚。

  不過，這也不能怪他。

  一個人的行為方式是和他的經曆有關的。

  杜唯其實並不擅長與人勾心鬥角，又不想使用前世的那種殺伐手段。因此，在和盛鑫娛樂的幾次交鋒中一直處於被動防守的位置。

  不過，所謂“久守必失”，有千日做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

  盛鑫娛樂和BurningProdu之間的齷蹉，他也並非全不知情。

  隻不過不是很在意罷了。

  在他看來，一家公司，如果隻會用些陰私手段，未來是不會有大成就的。

  而像盛鑫娛樂這種純靠資本捧起來的團體，根本不具備多大的威脅性。

  杜唯很清楚，華夏影視劇行業的未來，注定會從“流量為王”回歸到“內容為王”。

  盛鑫娛樂挾頂流準備衝擊八大的行為，到頭來隻能是一場笑話。

  然而，癩蛤蟆爬腳麵，不咬它人膈應人。

  對方的小動作不斷，也著實讓杜唯有些惱火。

  何況，他本來就不是什麽善男信女。

  這次來霓虹開演唱會，確實有探路的意思，不過最主要的目的還是想借機打開霓虹的市場。

  這是一個極度排外的國家。

  他們的思想既保守又開放，既自尊又自卑。

  表麵上謙卑有禮，對誰都客客氣氣的，實則極其地驕狂自大，看不起除本國人之外的所有人。

  尤其是在經濟被M國和華夏等國家全麵趕超以後，整個霓虹國的國民，都陷入了一種嚴重的焦慮和不安，越發不喜歡外國人，同時也越發排斥外來文化。

  痕跡樂隊之所以在霓虹有這麽高的人氣，全賴於杜唯加在專輯裏的那兩首日文歌。

  米津玄師不愧為創作方麵的鬼才，他的音樂充滿靈氣，跨越了不同的年齡階層，即能撫慰人心，又能引發人們心裏的悲情共鳴。

  也正因為此，《海闊天空》一經發布，這兩首歌便衝上了霓虹的各大音樂榜單，成為全霓虹傳唱度最高的歌曲。

  而痕跡也借此延攬了一大批歌迷，成為在霓虹極具影響力的搖滾樂隊。

  我孫子長治之所以能鼓動這麽多粉絲來接機，和他們居高不下的人氣是分不開的。

  “叔，JohnnysProdu的副社長禦手洗史咖先生想約您見麵。”

  杜唯正化身觸手怪，在電腦前麵瘋狂敲擊鍵盤的時候，小茹端著一個果盤走了進來。

  “Johnnys？”

  杜唯起身洗了洗手，用牙簽紮起一塊蘋果扔進嘴裏，一邊吃一邊說道：“終於有分量足夠的人物進場了。”

  Johnnys是霓虹非常著名的一家藝人經紀事務所，以推廣男藝人和男性偶像團體為主，製作能力和規模不下於Burning和YoshimotoKogyoCo.，Ltd.，是霓虹三大娛樂公司之一。社長蟋蟀真悟是全亞洲知名的男團製作人，經他的手，捧出了不少在東方極具影響力的男藝人，其中就包括全霓虹的國民男神犬養無智。

  “Burning方麵呢？那個老土撥鼠有沒有聯係過我們？”

  “沒有！”小茹快速回答道：“他昨天倒是跟雪姨通過電話，不過明顯沒什麽誠意，恐怕是有其他的打算。”

  “嗯！”

  杜唯摸了摸下巴，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道：“這老鬼子應該是已經跟盛鑫娛樂達成了初步的合作意向。”

  “盛鑫娛樂？”小茹不無疑惑地問道：“這次的事和他們有關？”

  杜唯點了點頭。

  “我收到可靠消息，盛鑫集團的左胖子提前我們一周來了霓虹。”

  “左丘？就是那個左岩磊的便宜爹？”小茹皺了皺眉，說道：“他是股東，不是不參與盛鑫娛樂的運營嗎？”

  “具體怎麽回事，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他找我孫子長治絕對不可能是老朋友之間敘舊那麽簡單。”

  “那個禦手洗史咖和你說好是什麽時候見麵了嗎？”他問。

  “還沒有，對方的意思是由我們來定，他隨時都有時間。”

  “有意思……”

  杜唯的嘴角微微向上挑起，這個JohnnysProdu的蟋蟀真悟看來也是個不甘寂寞的主兒啊。

  “那就定在明天下午吧，聽說在江戶有一家非常有名的私房菜館叫巢湖月，廚師是已經八十歲高齡的廚藝界瑰寶鯛魚正村，正好借著這個機會去嚐嚐。”

  “一堆生肉有什麽好吃的？”

  小茹忍不住咕噥了一句，隨即正色道：“我馬上打電話通知禦手洗先生。”

  說完，偷偷吐了吐舌頭，轉身快步離開。

  杜唯無奈地搖了搖頭，重新坐回電腦前麵，打開聆音，點開了一個名為“深瞳”的對話框。

  “查清楚了嗎？我孫子長治和盛鑫娛樂之間究竟達成了哪些協議？”

  “盛鑫娛樂答應幫助Burning在華夏建立分公司，對Burning旗下的藝人，富江美智子、我妻有乃、上床美也、床前小百合、牛屎真希等進行全方位推廣。同時啟動華霓影視合拍計劃，聯合組建全新的大型女子偶像組合‘桜の戀’，搶占華夏女子偶像市場，幫助Burning公司出品的影視劇在華發行……”

  “嘶～”

  杜唯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幾乎已經算是全麵合作了。

  “霓虹方麵呢？我孫子長治給了盛鑫什麽承諾？”

  “大體上的條件都差不多。不過有一條是專門針對你的。”

  “預料之中。”

  杜唯迅速回複道：“能不能幫我查一下他們的第一個合作項目是什麽？”

  “根據目前得到的資料分析，應該是一檔綜藝。”

  “綜藝？”

  杜唯沉吟了一下。

  “女團選秀？”

  “對，我買通了Burning一個製作部成員，據他說，桜の戀成員會在霓虹進行初選，然後在華夏進行複選，最後再經過決選，確定最終的成團名單。整個過程會被拍攝下來，製作成綜藝節目進行播放。”

  “這樣……”

  杜唯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創造101》、《偶像學園》、《加油！美少女！》、《蜜蜂少女隊》、《天生是優我》等一係列在前世爆火的女團養成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