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汐靠在床頭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兒，又淡淡出聲：“何必如此盡心。”

  這句話燕離總覺得意有所指，他仔細回顧了下這些日子相處以來的點點滴滴，確定沒有露出馬腳後，恭敬回道：“這些都是徒弟應該做的，師傅第一次收徒可能有些不習慣，以後就好了。”

  “你師伯呢？”衛汐問。

  燕離道：“沈師伯自陰都回來之後，當天晚上就趕回宗門了。”

  衛汐沒再問：“明日一早，我們啟程回去。”她看著眉眼間有些疲憊之色的徒弟，頓了頓，語氣溫和道：“你也回去休息吧。”

  “徒兒告退。”

  燕離應聲退下，出去後動作輕緩地關上房門。

  他在院中站了一會兒，似乎在等待什麽。

  夜晚的風有些大，旁邊的樹被吹得沙沙作響。

  忽然，一道人形模樣的黑影出現在不遠處的房頂上，燕離飛身過去，落於黑影對麵，對於黑影的到來毫不意外。

  “何事？”

  黑影看了眼燕離身後的庭院，恭聲道：“四殿下，魔尊讓您回去一趟。”

  “知道了。”燕離神情淡漠，好似對方口中的魔尊不是自己父親，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他收編了濟州城內所有的魔族士兵，不過是想把燕禧被害的消息拖得久一點，然後順理成章的把鍋甩給萬雲宗。

  拖了這幾日的時間，也足夠了。

  從濟州城到陰都的路程並不近，但若是有修為的人，禦劍飛行半個時辰便可抵達，而燕離修煉的魔族功法更快，隻需一炷香。

  陰都如今已屬魔界，魔宮建立在中間地域，內外戒備森嚴，連隻活物都飛不進去。

  燕離在黑影的帶領下進入魔宮大殿，殿內兩側是熱氣騰騰的血池，因為特殊處理過，散發出一種奇特的香氣。

  “啟稟魔尊，四殿下到了。”

  空無一人的大殿，在黑影那句話後，首座忽然出現一個美得雌雄莫辯的紅衣男人，舉手投足間滿是風情，但散發出來的氣場卻極為恐怖，令人完全不敢靠近。

  “下去吧。”魔尊揮了下手，聲線有些古怪，像是兩種不同的聲音混合而成。

  黑影退下後，殿裏就隻剩下燕離和魔尊兩人。

  魔尊輕抬了下手，燕離兩邊的血池忽然冒出血泡，接著猛然躍出兩條巨蟒，血水濺了燕離一身。

  嘶嘶……

  兩條巨蟒吐著蛇信子從燕離身旁爬過，纏繞在魔尊首位的兩側。

  魔尊摸了摸其中一條的腦袋，語氣極其隨意：“禧兒是怎麽死的？”

  燕離麵不改色地道：“據說是萬雲宗動的手，我趕到時二哥已經死了。”

  話落，一道由魔氣凝聚而成的鞭子猛地甩在燕離身上，淺色衣衫眨眼就被血跡浸濕。

  燕離連忙跪下：“父親息怒。”

  魔尊從座椅裏站起身，暗紅色的雙眼看著下麵的人，猶如在看一隻螻蟻，全無一絲父子情誼，臉上雖帶著微笑，眼神卻陰寒詭譎：“可我怎麽聽說，是你殺的呢？”

  冷汗順著下巴滴落，無形的威壓橫掃過來，壓的燕離連呼吸都困難。

  即便如此，他也一口咬定：“兒臣沒有殺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