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我所知，護神一族原是凡人，隻因偶然救過下凡遇險的天帝，才升了神。】

  對於凡人來說，這是天大的恩賜。

  “確實如此。”衛汐輕笑一聲，眼中卻滿是諷刺：“我護神一族為神而生，也為神而死，歸根結底，不過是為了那份沒必要的榮譽罷了。”

  但她也知道，要讓他們放棄這份榮譽是不可能的。

  所以，那樣的結局毫不意外。

  係統沒再出聲，若是讓宿主知道，是那位神在以自身神力幫助宿主淨化魔種，宿主估計會立即引下九天雷刑，寧願神魂俱滅，也不願接受神的幫助。

  盡管她知道並非所有神都是如此，可談論起神界，依舊會本能的厭惡。

  她之所以不願忘記那些過往，不是因為留戀什麽，而是要以此提醒自己，千萬不能重蹈覆轍。

  不踏足神界，不與神界任何神明扯上關係。

  這有點難辦啊。

  宿主遲早有一天會知道真相，它得在宿主知道之前盡量刷好感，並祈禱那天別來得太早。

  ……

  燕離睡眠很淺，師傅一醒他就察覺到了，隻是為了符合廢物徒弟人設，不得不繼續裝睡。

  然而由於演技過於拙劣，衛汐一眼便看穿了他在裝睡。

  衛汐想抽回手，誰知一動對方握得更緊，她眼神幽幽地盯著少年枕著手臂的側臉，抬手毫不留情地把人拍醒。

  燕離一睜開眼，便看見師傅眼神溫和地看著自己：“醒了？”

  燕離感覺臉有些疼，他眨了眨眼睛，突然朝衛汐撲了過去：“師傅，您終於醒了！！”

  床上空間狹小，衛汐猝不及防被撲倒，由於床板過硬，震得腦袋有些眩暈，她臉上的微笑幾乎消失，正要出聲讓燕離起開，耳畔忽然傳來少年帶著哭腔的聲音：“師伯明明說師傅第二天就會醒的，結果第五天了師傅都沒醒，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師傅了……”

  衛汐一臉頭疼：“為師沒那麽容易死，你先起來。”

  這麽大個人壓在她身上，沉死了。

  她懷疑燕離是故意的。

  實際上燕離就是故意的，師傅下手可真不留情麵，他的臉現在都還疼呢。

  不過能抱到師傅也不虧。

  燕離見好就收，順從地從衛汐身上起開，眼眶還是紅紅的：“師傅渴了吧，我去給師傅倒水。”

  衛汐點了點頭：“去吧。”

  燕離倒了杯熱水過來，衛汐正要伸手接過，燕離卻徑直坐到床邊：“師傅，還是我喂您吧。”

  被人服侍什麽的衛汐不習慣，更何況現在身體早好了大半，她拿過燕離手裏的杯子：“我還沒虛弱到那種程度。”

  燕離覺得有些可惜，師傅也就看著溫和好相處，但實際上很難近身，總是帶著距離感。

  他曾以為師傅隻針對不熟的人，後來才知道，即便在麵對師兄的掌門時也是如此，和他們相比，他也算是與師傅最親密的人了。

  可他接下來要做的事，卻也不是親密之人該做的，更不是一個徒弟該做的。

  衛汐喝了幾口水，把杯子遞給燕離：“現在應該是半夜，水怎麽還是溫的？”

  燕離把杯子放回去，模樣乖巧道：“我怕師傅醒來口渴，水一涼就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