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再一次黑了下來，整個村子又變得漆黑死寂，毫無活人的氣息。

  嚴齊蹲在角落裏無聊得直打瞌睡，季遲走到靠在院門旁邊的衛汐身邊，抬頭望著漆黑的夜色，音色沉靜地輕聲說道：“你說，我們能活著出去嗎？”

  “害怕了？”衛汐移眸看向他，精致溫潤的眉眼含著淺淡的笑意，嗓音慵懶散漫，沒有一絲擔憂或者畏懼的情緒。

  季遲一臉無所畏懼：“我又不怕死，怕什麽？”

  衛汐淡淡道：“人會畏懼死亡很正常，你不用急著否認。”

  沒有誰不怕死。

  如果不是真的無法活下去，誰又會去選擇死亡呢？

  “那你是怎麽死的？”季遲一臉好奇地猜測道：“看你這麽年輕，應該是被人害死的吧？”

  衛汐回憶了一下原主的記憶，原主算是一個活了千年的厲鬼。

  因為家道中落，後又為了保護家人從而被人販子賣到了青樓，最終不堪受辱自殺了。

  那個年代天師剛崛起不久，做這行的人很多，原主可能是怨氣太重，地府並不收留。

  原主便一路躲躲藏藏，為了變強吞噬了很多厲鬼，最後被幾個道行高深的天師聯合起來封印了。

  記憶裏並沒有夜塵珠的記載。

  衛汐沉思了一瞬，道：“自殺的。”

  “自殺？”對於這個答案，季遲顯得異常驚訝，通過這幾次的接觸來看，他始終不能相信她是會自殺的人。

  衛汐笑了笑：“或許是太弱了。”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又是生在那樣的年代，能怎麽辦？

  季遲自動腦補出一出大戲，抬手拍了拍衛汐的肩膀，語重心長道：“你要是早點遇到我，說不定就不會死了。”

  衛汐嘖了一聲：“一個弱雞也敢說這種大言不慚的話，請問是誰給你的勇氣？”

  季遲正想說話，耳邊忽的聽見什麽東西在地麵上拖行的聲音。

  “你聽，外麵好像有動靜。”話落，季遲閃到院門的另一邊，微微傾身從大門縫隙看向外麵漆黑一片的小道。

  聲音越來越近，而且還不止一個。

  漆黑的小道下方隱約出現好幾道高大的身形輪廓，手中似乎還拿著什麽東西。

  季遲正想叫醒嚴齊，衛汐忽然覆了過來，微涼氣息攜裹著夜塵珠的香氣從身前的少女身上湧來，距離猝不及防的拉近。

  季遲眨了眨眼，顯然還沒從這驚喜中回過神來。

  許久沒出來的黑色小人從衛汐口袋裏爬出，跳到地麵迅速朝角落裏的嚴齊跑去。

  陰冷充斥著死氣的陰氣漸漸掩蓋住兩人的氣息。

  那些惡靈走得很慢，邊走還邊四處嗅，似乎在找季遲和嚴齊。

  衛汐透過門縫一一將外麵那些惡靈的模樣記下來。

  這些惡靈出現，說明王三極有可能被那幾個天師協會的人殺了。

  而在王三消失的那段時間，天師協會的人正好被趕到了村口。

  根本來不及殺人。

  那麽問題來了，王三又是被誰殺死的？

  季遲低眸看著麵前低頭沉思的少女，忽然伸手戳了戳她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