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逐之地 第十七章 醉貓發威
作者:憶一簾舊夢      更新:2020-09-15 04:04      字數:4321
  林中二人兔起鵲落,謹慎的避開所有土著部落,沿著河流逆流而上。小河兩旁白色的鵝卵石遍布,河水渾濁但卻有魚蝦遊動。附近隻有這一處水源,河道兩旁必然會有獸群棲息。

  “禁聲!”莫名的危機感襲來,杜軒瞬間警覺,拉著若雨躲進叢林中,隱匿身形探出神識。

  若雨依偎在他的懷中,頓時臉一紅,俏臉上出現兩抹晚霞。又把頭往懷裏拱了拱找了個舒適的位置,卻拱出來一顆靈丹,被她掏出來吃掉,頓時臉更紅了。

  “是一隻白猿”杜軒推了推若雨說到。

  神識中看到前方大約三百米處河邊有一隻白猿,那白猿身高近三米,僅一副獠牙就將近一尺。渾身爆炸似的肌肉宛如磐石,四肢粗壯如柱,尾巴粗壯靈活好似蛟龍。此時正在河邊擦洗身子,一旁還躺著一隻山魁,已經奄奄一息,出氣多進氣少,看來二人剛剛進行了一場惡戰。

  “小白,好熱”若雨輕聲咿語,杜軒這才發現,不知何時少女已經麵色俏紅,吐氣如蘭。趕緊伸手試了試額頭,卻是滾燙如火。這時地上滾出一個錦盒,杜軒看著錦盒頓時惱怒:

  “你個貪吃鬼,是不是把我的赤血丹吃了?!”

  那赤血丹正是杜軒新煉的靈丹,內含充足的血氣,可以活血健體激發活力。是他拿來吊命用的手段,枯木地對他們而言雖然不是很凶險,但也有土著環伺,一旦被圍或許會進入困境。所以帶了幾顆赤血丹以防不測。

  此時若雨已經血液沸騰,生命力被激發到極致,隻覺得體內有一股火在熊熊燃燒,按耐不住。隻見她大吼一聲跳了起來。

  “我受不了啦!”

  隨即向著白猿衝了出去,三百米的距離她竟轉瞬即至。那白猿一驚眼前一晃,隻見一個白衣少女的拳頭迎麵砸下。

  “嘭!”

  這一拳行雲流水力重千鈞,那白猿被一拳錘趴在地上,下巴抵著地麵衝出去老遠。頓時震怒,跳將起來雙拳砸胸,錘的震天響。

  “吼!”

  白猿氣急敗壞,摟住一根懷抱粗的枯樹用力折斷,衝著若雨橫掃過來。樹還未至,一陣颶風就撲麵而來。

  若雨雖然氣血攻心,戰鬥本能卻異常強橫。麵對重擊也不硬撼,白衣飄飄身形靈動一躍而起,輕輕一個後空翻躍到樹幹上,沿著枝幹衝向白猿。

  白猿嘿嘿獰笑,雙臂一揮肌肉暴起,雙手發力將樹幹的另一頭按進土裏。霎時間,地裂石綻,塵土飛揚,地麵上出現一個數米的圓坑。樹幹上的若雨身形一慌就要跌倒下來,隨即腳尖輕輕一點,穩住身形淩空躍起,向後飛去。

  白猿伸手連抓都被若雨輕易躲過,頓時怒不可遏。嘶吼一聲雙拳捶地,一股凶悍的氣息從他體內爆發,摧枯拉朽勁風撲麵,臨近他的幾顆鵝卵石竟被震成齏粉,四方的樹木被吹倒一片,連空氣都仿佛被抽離了。

  “劈啪!砰!”

  它的重力領域鋪展開來,足有三丈左右。領域內靈能炸裂,狂風呼嘯,普通的一顆石子進入其中都會重俞百斤。

  白猿站立起來,鼻頭皺起,獠牙突出,眼中凶光更甚!那少女卻血氣正旺,輕蔑的瞪了它一眼,衝它勾了勾手指。白猿頓時怒發衝冠,暴跳如雷。伸手撈起山魁攥在手中,那山魁本來還有一口氣,被白猿這麽一攥頓時咽了下最後一口氣,一命嗚呼。

  白猿攥著山魁身若驚雷,凶如惡鬼,狂風呼嘯!每一步踏下都會在原地留下一圈裂紋,大地震蕩,河水被攪碎成了蒸汽。重力領域肆虐而過,手中的山魁迎著若雨抽殺過來。

  若雨衣訣飄飄輕盈躲過,隨後手捏法決輕指一彈,一道靈氣飛馳而過直奔白猿的膝蓋。那白猿雖然體型龐大卻反應迅捷,身形一晃閃了過去。這一擊卻是佯攻,若雨玉足一轉挑起一根木棍,隨即一腳踢出。

  “嗖!”

  那木棍被靈力加持,速度極快,不偏不倚撲哧一聲插入白猿的鼻孔中。白猿咬牙切齒,惱羞成怒,伸手一把將木棍扯出,帶出一塊血肉,鼻中噴出白煙,此刻隻差一把火它就要炸開了。

  “吼!”

  它久戰不下,體內氣息紊亂已經失了神智,此刻東撲西倒嘶吼連連想將若雨拉入它的領域之內。若雨自然不會如他所願,身形連閃,靜如處子動如脫兔,仿佛是在戲耍它一般。

  白猿身形一頓,停了片刻,而後一股狂暴氣息噴湧而出,身形大漲,領域大增。身體各處裂開了一道道血痕,鮮血直流卻凶性倍增!它在燃燒體內的精血!

  若雨不敢大意,從荷包中取出一把櫻紅小劍,那小劍隻有指許長,冰肌玉骨微微透明。小劍拋到空中,迎風而漲,片刻間長到了兩尺大小。兩側劍刃內蘊寒光,劍中數道劍氣糾纏,平添了幾分劍意。

  “鏘!”

  若雨揮劍擋下白猿的含恨一擊,略微有些吃力,連退了幾步。而後靈劍翻舞攻向白猿,雖有劍招卻無劍法,招招刺向暗處。什麽撩陰劍,刺眼睛,挖耳朵,捅屁股,直打的白猿齜牙咧嘴。

  雖然身處白猿領域內,她卻上下翻騰如視無物,眯眼細看才發現原來她的身體被一層薄薄的領域包裹,像是一把利劍直插入白猿的領域中。

  若雨輕喝一身,周身領域大漲,片刻間已有丈許。領域內出現根根血線,那血線極為細小,肉眼不可察,但卻數量繁多,足有數百根。兩根血線劃過,白猿的雙腿齊根而斷,倒在地上雙拳杵地想要爬起來。

  若雨欺身向前,根根血線刺出洞穿了白猿,體內血氣瞬間流失,被若雨吸收。杜軒見狀連忙大喊:“三姐,給我留一點。”

  若不是他跑得快,此刻白猿已經被吸成了一具幹屍,好在還有一些精血沒有流失。杜軒將手探入白猿心髒處,股股精血被漩渦席卷化作精純靈液。

  若雨見狀調笑道:“幹活站的最遠,搶食跑的最快。”

  杜軒老臉一紅,回到:“不及家姐,流氓劍法耍的犀利。”

  若雨俏臉一紅,輕啐一口:“呸!”

  “三姐,你這領域什麽名堂?”杜軒吸飽喝足,老神在在的問道。酒館中屬若雨最懶,又極為貪杯也常常喝醉,幾乎從未出手。

  “這個呀?”

  若雨炫耀似的指揮著血線上下翻騰,又接著說到:“我管它叫做‘初夜’”

  杜軒臉色一黑,尬笑道:“哦,原來是血線領域。”心中暗道也不知道是誰把家姐帶的這麽歪,如果見到他必然要將他打一頓出出氣。

  少女嘟囔著嘴,皺褶眉頭嚷嚷道:“笨蛋!是初夜啦!“

  杜軒心神不守,一口老血噴出。

  “家姐身懷絕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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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後,二人找到一處蠻牛棲息地,三三兩兩的蠻牛此刻正躺在空地處悠閑的曬著太陽。

  “你在此地不要走動,看姐姐去取走這些傻牛的精華。”若雨拍著杜軒,儼然一副大人模樣。

  杜軒白眼一翻,原本是自己的曆練,卻成了她的主場。一路上拳打白猿腳踹妖狼,遇鳥掏窩見兔就逮,如果實在是正主不在家,也要抓它幾把洞口的雜草,再罵一陣。這也不怪她,玲兒姐一直將她關在酒館內,不讓她出來闖禍,這些年著實把她憋壞了。

  空地處,若雨猶如狼入羊群,一招流氓劍法耍的極為犀利,片刻間就將附近的幾頭蠻牛騸了身。牛群受驚落荒而逃,但更多的卻是驚嚇,許多公牛逃跑時明顯雙股緊夾。

  “小白,這些給你補補身子。”若雨指著地上的汙穢之物對他說到。

  杜軒雙手拈了拈太陽穴,按下心頭憤恨,心中默念:“打不過她,打不過她”這才陪笑道:“家姐身懷絕技,我不能及”

  若雨洋洋得意,隨後打的更凶,將水源附近的幾隻小獸群一掃而空。杜軒也跟著吸了個肚皮滾滾,得到充足的靈液滋潤,體內又跳出八個小人。

  一路上杜軒一邊神識內視觀察體內狀況,一邊緊跟著若雨以防她走丟。久未出門的若雨在河道兩旁撒著歡,有血線吸取氣血的她,竟不知疲倦,來來回回衝殺了三次。不知不覺中,二人逐漸偏離了預定的行程,赫然向森林深處闖去。

  一處墓地漸漸出現在視野中,墓地中三三兩兩的孤墳林立,大多已經衰敗的不成樣子,僅餘的一座墓碑還隻有半截,孤零零的矗立在灰白的土地上。

  早就聽聞古木地中古墓眾多,二人也不驚慌,相互依偎著上前查看。隻見那墓碑被歲月侵蝕少了半截,已經看不清名諱。餘下的半截上歪歪扭扭的寫著四個小字,不知是‘有愧族人’還是‘有愧人族’。

  二人心中惶恐,不論是哪個都說明躺在這裏的人身份不同尋常,至少也是一族之主。恰在這時,一座孤墳後麵一個土著野人探頭探腦驚動了二人,那土著身披獸皮,體型矮小且粗壯。見行蹤暴露嗚咽一聲轉頭就跑。

  杜軒連忙追擊,這個土著很可能是土著部落的哨兵,放他回去隻怕二人要凶多吉少。那野人雖然身體矮小卻異常迅捷,在林中上躥下跳,往往在樹上一勾就能躥出十米,杜軒一時之間竟然追不上他。

  “小白,等等!這裏有問題。”趕上來的若雨連忙攔住杜軒,示意他停下。杜軒這才回過神來,剛剛追的太急,不知不覺之間竟然追到了叢林深處。環視四周,隻見四麵怪樹琳琳,許多樹木被人為消減,隻剩下孤零零的樹樁杵在地上。

  此時已經臨近傍晚,夕陽染紅了森林,卻沒有一隻晚歸的野獸。這裏靜悄悄的,安靜的可怕。仿佛連空氣都禁止了,隻剩下彼此的心跳聲。

  忽然,茂密的叢林後麵冒出一雙雙詭綠的眼睛,在夕陽的映襯下幽幽發光,一雙兩雙越來越多,直到最後足有上百雙眼睛死死盯著他們。

  “是土著部落!”

  杜軒心中驚呼一聲,西蠻的土著曆來有之,人族的先輩們流落至此時將本土的野人趕出了這片土地,西蠻之名也由此而來。隻是仍然有許多土著部落幸存了下來,逃向無主之地或者深山野林之中。

  野人向來群居,極具組織性且心智未開,多以打獵為生,凡是活物隻要被他們遇到都難逃死劫。所以即便是虛神境的修士遇到他們,也不敢貿然出手,隻能遠遠的繞開。

  二人肩背相靠互相掩護,警惕的看著四周。他們二人都還沒到天府境,不能淩空飛行,此時被野人堵住隻怕要有一場惡戰!

  “嗚,嗚,嗚!”

  “咚!咚!咚!”

  一個臉上塗滿白灰的精瘦野人嘴裏嗚咽著不明節奏,隨即鼓聲大震。伴隨著點點鼓聲,四五個野人青年走出人群,這些人裸露著胸膛,露出精壯的肌體,手持粗製的長矛,額頭上抹著幾條紅痕,全身上下隻有私處有獸皮遮蓋。

  隨著野人青年走出,耳邊鼓聲漸漸低沉而後戛然而止。其餘野人將二人緊緊圍住,卻不上前,像是在舉行某種神秘的成年儀式。

  “啪!”

  兩根不知名野獸腿骨製作成的骨棒被扔到二人麵前,對麵的野人示意他們撿起。若雨晃了晃手中的櫻紅細劍,表示自己用這個。頓時野人暴怒,仿佛是被羞辱了一般,林中吼聲四起,一個貌似野人首領的人排眾而出。

  他手持一根獸骨巨棒,體型近兩米,渾身爆炸似的肌肉顯得孔武有力。他站在遠處卻不上前,似乎儀式神聖不能被破壞,而後有幾名野人抬出一個殘破的黃呂大鍾吃力的搬到他身旁,那野人骨棒杵地獰笑兩聲,揮起巨骨砸向大鍾。

  “當!”

  一股氣浪席卷而來,首當其衝的野人首領接連退了幾步跌坐在地上,身旁那幾個抬鍾的野人卻不似他那般強壯,各個倒飛出去,口吐鮮血。

  杜軒二人連忙運轉靈力護住心神,鍾聲在耳旁炸響,頓時二人氣血翻湧,心神不守。若雨還好一些,她血線護體受到的影響較小。而杜軒卻是實打實的用肉身抗下了這一擊,身體肌膚上竟出現道道細微裂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