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8章 洗牌開始
作者:望海99      更新:2020-02-28 23:27      字數:3927
  ,

  高遠來到公園的一塊空地,周圍青鬆青蔥,空氣清新,赫巷是山城,空氣好,這也是他留在赫巷唯一可以欣慰的好處。

  打了一套太極拳,高遠又抽出寶劍,舞劍,才舞了幾下,就見兩個陌生人迅速地逼近了他身體的兩側,一開始他還沒有多想,以為隻是路過的路人,雖說兩個人都比較年輕,但在赫巷公園到處是年輕人聊天打撲克無所事事的大前提下,對於兩個年輕人的逼近,他也沒有意識到危險的來臨。

  主要也是高遠認為既然他退了下來,遠離了政治中心,也就遠離了人們的視線,誰還會記得他這個偏安赫巷的糟老頭?

  高遠哪裏知道,不但有人時刻惦記著他,而且還在惦記他貪汙的上千萬民脂民膏。古往今來,有多少貪官以為曾經犯下的滔天罪行可以一退了之,又有多少惡人以為曾經的殺人如麻,大不了一死了之,卻不知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數,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辰未到。

  愛出者愛返,福往者福來。為別人著想,一定就有人想著你,讓別人無路可走,最後你自己一定也是無路可走的下場,這就是因果,這就是規律。

  一劍刺出,高遠對他今天的劍法非常滿意,正要收劍時,眼前人影一閃,兩個年輕人一前一後將他夾在了中間。

  其中一人低低的聲音說道:“高遠同誌,請跟我們走一趟。”

  高遠大腦缺氧,腦子短路:“你們是誰?光天化日之下,竟敢綁架?”

  “綁架?”年輕人冷笑了,“我們中央紀委的工作人員,請你配合我們的調查工作。”

  “我沒犯什麽事兒呀?我都退休了,你們憑什麽抓我?”高遠醒過神兒來,急了,“不行,我要向省委通報,你們不能越過省委抓我。”

  “高遠同誌!”年輕人一伸手就抓住了高遠的胳膊,“中國的貪官,中央紀委想抓哪個抓哪個,還抓不了你?你要鬧的話,驚動了周圍的人,你不想給自己在赫巷百姓心目中,留下最後的好印象了?”

  一句話擊中了高遠的軟肋,他手中的寶劍咣當一聲扔到了地上,長歎一聲:“我跟你們走。”

  “高遠現在被關在了哪裏?”聽完高遠被抓捕的經曆,愈彥心中激情澎湃,“蔣學忠知道了沒有?”

  “蔣學忠已經知道了,也是剛剛得到消息,聽說蔣省長氣得大發雷霆,先是向京城打了電話,放下電話,就去京城了,現在估計都走了一半了。”劉偉嗬嗬一笑,“高遠現在應該被轉移到了西省,被關押在一處秘密地點。以我對高遠的了解,不出一周,他就會交待清楚所有問題。”

  蔣學忠聽到中央紀委繞過山魯省省委、省紀委,直接殺到赫巷雙規了高遠的消息後,勃然大怒,當即打電話向中央求證,得到確切的消息後,再也坐不住了,立刻直奔京城而去,他要親自到中央為高遠開脫。

  蔣學忠知道事情的重要性,高遠隻是開始,暗中推動此事的人的真正目標是高德喜。而高德喜隻要出事,他就有可能被牽連在內,高遠的落網,隻是一係列事件的開端,他必須盡最大可能將高遠事件控製在最小的範圍之內。

  就在蔣學忠啟程前往京城的同時,得到消息的高德喜也氣急敗壞,在一頓針對家具的拳打腳踢的發泄之後,他馬上開車去見了他人生的另一盞指路明燈張大師。

  高德喜人生中有兩盞指路明燈,一盞是蔣學忠,另一盞是張大師。如果說蔣學忠是他廳級之前的領路人,那麽在高德喜心中,張大師就是他廳級以後的領路人。

  高德喜固執地認為,他能否從廳級跨越到副省,決定權不在蔣學忠手中,而在張大師手中。廳級之前,或許人力可以左右運數,但廳級之後的升遷,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現在,天機就掌握了張大師一人手中。

  張大師住在一處十分僻靜的地方,七拐八拐,穿過一個城中村,再繞過一個小巷,才能找到張大師的隱居之地說是隱居,其實每天來拜訪張大師的人都絡繹不絕,或許正是應了一句話,貧居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不信但看宴中酒,杯杯先敬富貴人。

  不過張大師有三不見的規矩時機不對,不見。機緣不到,不見。不合眼緣,不見。前兩個不見還可以理解,最後一個不見明顯就是張大師的傲慢了,言外之意就是,他看你不順眼,他也不見你。

  最初有人引薦高德喜和張大師認識,張大師讓高德喜登門兩次,第三次才接見了他。高德喜當時惱火得很,就想挑戰張大師的權威,結果張大師三句話後,高德喜頓時目瞪口呆,並且對張大師口服心服,從此,高德喜視張大師為人生指路明燈。

  張大師對高德喜說的三句話是:“第一,高德喜你8歲之前有過一難,不過你吉人天相,過關了。28歲時,你又遇到一難,差點要了你的命。現在,38歲之前,你還有最後一關,過關了,龍騰九天。不過關,遺臭萬年。”

  高德喜當時就震驚當場。

  8歲時,高德喜掉進了河裏,差點淹死,掙紮了半天,自己抓住岸邊的樹根爬上了岸。這件事情給他幼小的心靈留下了陰影,從此他堅定地認為,一個人隻有依靠自己才能生存。

  28歲的時候,高德喜已經來到了省委,時任副省長秘書,仕途一開始順水順風,但有一次他插手了一件份外之事,被副省長發現後,嗬斥了他一頓,並且勒令他以後不許再犯同樣的錯誤,副省長的語氣很嚴肅,言外之意也很明顯,如果高德喜再犯,將會終結他的政治生涯。..

  高德喜當時就嚇出了一身冷汗,下班回家的路上,心神恍惚,路過路口的時候,闖了紅燈,差點被一輛奧迪撞死,結果奧迪是某位領導的座駕,交警還偏袒奧迪,此事導致高德喜從此痛恨交警和奧迪,在他擔任國稅局長時,局裏原配的專車就是奧迪,他直接就扔掉到了一邊,換了一輛皇冠。後來皇冠出了一次車禍後,他才又換回了奧迪。

  張大師一語中的,高德喜對張大師心悅誠服,28歲的大難,省委不少人知道,張大師人脈廣,或許可以打聽出來,但他8歲時的大難,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說過,張大師如果不是得窺天機,怎麽可能一眼看穿?

  後來,又經過幾次接觸之後,張大師的指點,次次讓高德喜稱心如意,從此,高德喜對張大師奉若神明。

  張大師的家是一處隱藏在一個偏僻角落的小院,一般人不仔細找。都不會找到。家推門進去,見燈光昏暗,張大師的臉隱藏在半明半暗之中,看不分明,不由他不心頭一緊,忙畢恭畢敬地說道:“大師,我又來求你幫忙了。”

  “高德喜呀,你的氣色不太好,運氣指數下降得厲害,最近諸事不順。你要小心了。”張大師的嗓音有幾分沙啞。配合半明半暗的環境,還真有鬼神莫測的效果,“不過,你時辰未到。還有逢凶化吉的可能。”

  時辰未到。聽上去讓人渾身發冷。高德喜顫抖地說道:“大師,高遠被雙規了,他和我同姓。都說同姓同氣運,而且他和我又有許多關聯的地方,你說,他會不會最終影響到我?”

  張大師很瘦就對了,胖子從來不會道風仙骨,而且一身肥肉,也不可能飄飄欲仙眼窩深陷,就如睜不開眼睛一般,高德喜進來時,他就微眯著眼睛,讓人看不清他的眼睛是什麽的眼神,忽然,他陡然睜開了雙眼,雙眼一開,眼中就如一道寒光閃過,整個人似乎瞬間氣勢大漲。

  高德喜習慣了張大師犀利的眼神,當然,第一次的時候他也被嚇得差點奪路而逃,當時他還鬱悶,堂堂的副廳級幹部,被一個裝神弄鬼的家夥嚇倒,傳了出去得多丟人?不過後來被張大師點醒之後,才知道張大師並非常人,也就接受了現實。

  還好,蔣省長並不相信張大師,否則萬一蔣省長也對張大師奉若神明,就成了官場上最大的笑話了。

  高德喜胡思亂想了一番,又被張大師的話驚醒了。

  “高遠是水命,你是木命,水生木,他一倒,你就成了無源之木。無源之木還可以到別處借水,而且你根深,也不缺高遠這一汪淺水。”張大師的眼睛又閉了起來,“不用擔心,你可以安然過關。”

  高德喜大喜:“謝謝張大師。”說話間,悄然放了一疊厚厚的人民幣在張大師的腳下。

  高德喜告別張大師,心中無比舒坦,高遠影響不了他的前程,他距離副省的門檻就越來越近了,正想得高興時,電話響了。

  是蔣學忠來電。

  “德喜,我在京城,暫時回不去了,高遠的事情,有點棘手,我得處理一下。”

  高德喜想了想,“是不是王國良在背後推動了這件事情?”

  “他肯定擺脫不了的幹係。”蔣學忠惡狠狠地說道,“還有,高遠被中央紀委直接雙規,他沒能扛住,全交待了,接下來他會被轉交到省紀委,我先和黃鵬飛打個招呼,你現在就去找黃鵬飛,讓他兜住,別把事情鬧大了。事情一鬧大,你也會被拖下水,到時就麻煩了。”

  “領導,您盡管放心,就算我進去了,我也會一個人扛下來,不會向您身上潑一點兒髒水。”高德喜太了解蔣學忠了,忙不迭表了忠心。

  “說什麽屁話,我是擔心你,不是怕你拖累你。”蔣學忠心裏舒坦了幾分,還是高德喜了解他,他歎息一聲,“別說你不會有事,就算會有事,有我在,你也進不去,大不了及時離開不就行了,你不是早就辦好了護照?”

  “我明白了,請領導放心。”高德喜咬了咬牙,放下電話,沒有片刻猶豫,轉身離去,他要找黃鵬飛說個清楚,一定要在省紀委內部,把高遠的事情完全壓下,不能讓高遠成了壓倒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隻不過高德喜並不知道的是,他還在半路上的時候,黃鵬飛已經拿到了高遠招供的一手資料,並且做出了重要批示不管涉及到誰,一查到底,案件隨時保持和中央紀委的溝通渠道,並及時向中央紀委匯報。

  高遠的案件,在黃鵬飛批示的一刻,性質就已經變了,高德喜想要將案件壓製在山魯省以內的美好想法,隻能是一廂情願的癡心妄想了。

  而與此同時,龐誌偉在京城和劉文超也在密切接觸中,齊南市的局勢,掩蓋在文遠和到訪的背後,各方勢力正在加緊布局,加速重新洗牌的過程。

  誰也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次的洗牌,洗的時間之長並且打出的底牌之多,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齊南市的交鋒就寫到這裏,再往上寫就觸雷了,下麵的章節將帶各位回到我們熟悉的安泰,熟悉的北欒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