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翹好像理解了一些。

  “皇帝使用的東西未必是最舒適的、最方便，但一定要是最尊貴、最昂貴、最獨特，最好全天下人都無法使用隻有他自己才有資格和能力使用，你想想，是不是這麽回事？”葉琉璃緩緩解釋。

  連翹徹底恍然大悟，“我說麥當娜，你也太聰明了吧？你好像把人的心思都研究透了！”

  葉琉璃挑眉，“那是當然，也不看看我是誰。”

  連翹無語，“你就不知謙虛？”

  “謙虛與虛偽差不多。”

  “……”

  最後，馬桶一事就這麽敲定了。

  馬桶固定，葉琉璃便開始讓工匠們燒製浴缸和瓷磚。

  五天後，現代浴缸和瓷磚都燒製完成，葉琉璃指揮著工匠安裝。當全部安裝完畢，隻覺房間豁然開朗，其華麗程度甚至遠超臥室。

  所有來看衛生間的人都驚豔無比，就連連翹也打趣說，可以收拾收拾東西來衛生間居住。

  另一邊，連翹的“治療”繼續。

  胡國皇帝中毒後周身輕微刺痛，隨著時間的推移痛苦越發嚴重，到最後早朝都無法進行。

  朝臣隱約知曉皇帝請到了一位神醫為其調養身子，但見皇帝身子越發衰敗，擔心皇帝找到的是個江湖騙子。

  江湖騙子這種東西可比庸醫可怕，庸醫往往是治不好病，但江湖騙子是不懂裝懂，最後能把人活活治死。

  葉琉璃聽說皇帝已經下不來床，七竅流血，大吃一驚。

  下午時，連翹回了卲薇宮，葉琉璃立刻衝過去將其拽回自己房間。

  關好房門，葉琉璃著急道，“我聽說皇帝七竅流血？”

  “還沒流呢，”連翹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明天差不都就要開始流了。”

  葉琉璃急了，“難道你傷了皇帝的腦部？我說連翹你可悠著點，如果你把胡國皇帝搞死了，我們也好不了。”

  連翹喝幹了茶，笑嘻嘻道，“放心吧，雖然小爺我是不給人治病，但不代表小爺我不會治病。我用的這個法子雖不是涅槃，但和涅槃也差不多，前期略有痛苦因要加速周身血脈湧動，正常人一個周天的時間，病人可以達到三個周天，血脈這麽快，勢必會造成出血，不會很嚴重，當開始流血就說明到達頂峰，就說明治療可以結束。一次治療後，雖那東西長不出來，對身體卻大有好處。”

  葉琉璃這才稍稍安心。

  “我說麥當娜，你沒見過我師父，我師父都一百多歲的人了，滿頭銀發，但看起來年紀最多不惑，可謂真正的鶴發童顏，所以胡國皇帝做這個雖然痛苦了點，但有利無害！”連翹道。

  葉琉璃了然地點了點頭，“也就是說，你師父一百多歲的人，看起來隻有四十多？”

  “是啊。”

  “胖嗎？”

  “當然不胖，我師父身材健碩頎長。”

  “帥嗎？”

  “你幹什麽？我師父心裏隻有師娘一人，雖然師娘已經去了三十多年。”

  葉琉璃翻了翻白眼，“你想多了，我口味沒那麽重，”突然，身體僵硬，她想到了一個十分嚴重的問題，“我說連翹……”

  “叫小爺的大名做什麽？”

  “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五十多了？”連翹緊緊盯著連翹光潔的皮膚。

  連翹翻白眼，“小爺我怎麽可能那麽老？”

  “四十？”

  連翹眼神開始閃爍，“沒……沒有……還沒呢。”

  “三十？”

  連翹急了，“喂，這是小爺的隱私，才不告訴你！”

  葉琉璃推測，連翹的真實年齡在三十到四十之間，接近四十。

  不得不說，葉琉璃很震驚，因為連翹怎麽看都隻有二十出頭，然而卻有可能將近四十歲。

  連翹擠了擠眼睛，“喂，麥當娜，你想不想青春永駐？隻要你求求小爺，小爺也許會幫你呦。”十足的誘惑。

  葉琉璃噗嗤一笑，搖了搖頭，“不想。”

  “呃？”連翹震驚。

  葉琉璃歎了口氣，看向窗外，“能和相愛的人在一起，白頭偕老，這不是所有人的願望嗎？若再有一些孩子，看著孩子們漸漸長大，當滿頭銀發之時享受天倫之樂，不更開心？你師父雖青春永駐，但最愛之人已去世三十多年，他要承受多少痛苦？與他相比，我更想與相愛的人慢慢變老，再一起死去，圓滿一生。”

  “逍遙？”連翹問。

  葉琉璃垂下眼，“對。”

  連翹聳了聳肩，“罷了罷了，人各有誌罷。”說著，起身出了房門。

  葉琉璃走到窗旁，看向窗外美景，將頭輕輕靠在窗子上。

  ——東方洌，現在在做什麽呢？

  ……

  南趙國。

  泰天山位於京城西部，是南趙國最負盛名之仙山。

  泰天山被譽為七嶽之首，上通到天，其腳下有一座名為內藺的小山下到地府，於是泰天山便被寓意為天地間之梁，曆代皇帝都有祭山之傳統，有些皇帝登基更是在泰天山封禪，包括如今的南趙國皇帝。

  因之前的天祭出事，這一次祭祀便選在了更為隆重泰天山，整個祭祀也是莊嚴無比，從祭祀前的七天，從皇上到參與其內的太子群臣齋戒七日，臨出發前仔細沐浴，這才動身前往泰天山。

  整個隊伍除皇後外，便無女眷在場。

  賢王東方洌也在其行列。

  隊伍到達了山腳下，向上能看見一眼望不到邊際的石階，山腳下的石階還好，再向上便越來越陡，最後甚至需要趴著前行。

  然而即便是這般崎嶇，來封禪或者祭祀的皇帝也不能借由他人之手上山，必須親自上山以示虔誠。

  上山之前，太監宮女們前來為皇帝換衣，將之前繁縟的龍袍換成輕便的衣服，以方便爬山，待到山頂祭祀之前還需重新換上龍袍。

  整個隊伍以中青年為主，倒不是歧視老年人，而是年紀大的官員確實爬不上去，若爬一半突發疾病，才是真正的上不去下不來。

  同樣，其他官員們也都換了鞋子。

  貂蟬等人捧著衣服來，“王爺，您也換雙軟靴吧？”

  “不用。”東方洌依舊堅持穿官袍。

  太子已換便裝，帶著淺笑前來，“九皇弟大病初愈，本宮派人抬軟轎跟隨，若九皇弟身體一旦撐不住，便乘軟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