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言非凡又恢複了朝七晚……應該是晚六，加不定時夜班的生活。

  王川告訴言非凡，經過他和秦醫生協商，鑒於言非凡超過他們意料之外的學習和接受能力，決定適當的給他減減負。

  早上七點到九點，是王川的教學指導時間。

  上午九點到十一點，是秦醫生的教導時間。

  下午一點到四點，言非凡在急診科練習和實踐秦醫生的教導內容，主要處理四肢外傷患者。

  傍晚四點到六點，為整形技能練習時間，主要在急診科處理麵部外傷患者。

  等言非凡的整形技能逐步獲得認可，後續的整形技能實踐，將移到整形中心進行。

  至於晚上的時間，根據實際需要，靈活安排，比如手術、補課、加練等等。

  不過，王川和秦醫生要保證一周至少三晚上，不做任何安排，讓言非凡休息或娛樂。

  對於這個時間安排，言非凡是大力歡迎的。

  他的學習和接受能力，之所以讓王川和秦穎感覺到驚喜，除了他記憶力外，還在於他時不時的在幻想世界一次次的模擬所學。

  這效率雖高，但消耗也大，言非凡確實需要更多的休息時間……

  在急診科的實踐，鑒於言非凡外傷處置水平有了大幅提升，他已經被允許處置血管和筋腱傷了。

  下午三點十分，一個被警察送來的割脈自殺患者，送到了言非凡這裏。

  這是一個二十六七歲的男子，帶著一身酒氣。

  “不要救我，不要救我……”

  “女朋友走了，工作五年，一分錢沒攢下……”

  “在濱海買房子，不可能的……”

  “我就是一個廢物，嗚嗚……”

  在這男子的哭訴聲中，言非凡給他清理傷口。

  不得不說，他把自己割的挺深，不僅左手的腕靜脈被割斷，手筋也割斷了三根。

  腕動脈還差一點就能割到了。

  當時的求死之心，挺強烈的啊。

  暗自感歎了一聲的言非凡，先是在這人的手腕傷口四周，注射了一些麻醉藥劑。

  稍等片刻，等麻醉藥效發作後，言非凡開始了縫合。

  先縫合腕靜脈血管……

  “醫生，你有女朋友沒？”

  “我們在一起六年了啊，在大學就在一起了。”

  “嗚嗚……我對她……”

  言非凡在縫合他的腕靜脈，手筋，肌肉皮膚，還有包紮的整個過程中，這男子哭哭啼啼的就反複說，他是如何的愛他女友，如何的對她好。

  這個過程中，言非凡是一言不發。

  倒在陪在一旁的警察，時不時的應合一句，勸說兩聲。

  處理完畢後，言非凡拿起平板電腦，調出一份文件遞給了男子。

  男子接過平板電腦，掃了一眼。

  “器官和遺體捐贈……”

  “醫生，你這是什麽意思？”

  言非凡淡淡的說：“如果你一心求死，難道不想再做點有意義的事情？”

  這男子臉色一黑，把平板往操作床上一丟，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沒一會，徐護士長就來到了言非凡的處置間。

  “言醫生，你剛才被投訴了，說你冷酷冷血，沒有一點同情心，枉為醫生!”

  言非凡輕笑的說：“還有心情投訴我，這是不想死了啊。”

  徐護士長也笑道：“生死之間有大恐懼，大部分人在第一次沒死成，就不會死第二次了。”

  “不過，這種人呢，我們還是少刺激為好。”

  “萬一他想法一偏激，想找一個墊背的，就很不好了。”

  “是不是，言醫生？”

  言非凡受教道：“徐姐，我記住了，以後我會注意的。”

  徐護士長笑了笑，說：“我也就是這麽一說，以言醫生你的能力，肯定一眼就能判斷出哪些人，是心思不良的。”

  她又換了一個話題，輕聲說：“我有一個侄女，不懂事，哭著喊著要割雙眼皮。”

  “言醫生，能不能請你辛苦一下啊？”

  言非凡忍不住反問道：“徐姐，我可是住院醫，還不是正式的整形醫生。”

  “你就不擔心，我這一刀下去，讓你那個侄女毀了容啊？”

  徐護士長嗬嗬一笑，說：“言醫生，我在醫院工作也有十七年了，這份眼力還是有的。”

  “單憑這縫合功力，在我記憶裏，就沒有哪位醫生能比得過你。”

  “再說，能讓大名鼎鼎的王川主任天天的開小灶，割雙眼皮這件事，對你來說就是小意思。”

  言非凡樂道：“徐姐，讓你那位侄女哪天準備好了，直接下午過來找我就成。”

  “好嘞，我先謝謝了……”

  下午四點半，言非凡就見肖曼帶著一對中年夫妻來到了急診科。

  這對夫妻，均四十歲出頭，戴著眼鏡，一眼看上去就是滿滿的書卷氣息。

  “非凡，我介紹一下，這位是餘文俊，濱海晚報的評論部主編。”

  “這位是邵芬，插畫師！”

  “你們好，很高興見到你們……"”

  言非凡和這對夫妻簡單了寒暄了幾句，就聽肖曼接著介紹道：“我們一早去了福利院，然後又一起陪著露露來到醫院做檢查。”

  肖曼又有些激動的說：“哎，金醫生說，初步檢查表明，露露還殘留著一點點的聽力。”

  “金醫生說，這點殘留聽力即便隻能聽到在耳邊放鞭炮類似的聲響，卻也比全聾兒童更容易接受人工耳蝸轉化的聲音。”

  言非凡高興的道：“這真是一個好消息。”

  這時，餘文俊開口道：“言醫生，露露已經辦理了住院手續，將接受精神狀態、心理評估等更進一步的檢查。”

  “同時，我們夫妻已經向福利院提出了對露露的領養申請……”

  “福利院那邊什麽意見？”言非凡追問道。

  肖曼接過了話，回道：“以餘主編和邵老師兩位的情況，福利院那邊自然是非常歡迎的。”

  “不過，必要的調查和程序，還是要走的。”

  餘文俊又緊接著說：“一看到露露，我就有一種心化了的感覺。”

  “言醫生，我和妻子商量了一下，決定我們來承擔露露植入人工耳蝸的全部費用！”

  這讓言非凡有些驚訝。

  他提醒道：“餘主編，全部費用下來，要三十萬上下了。”

  餘文俊輕笑道：“這筆錢，我們還是能拿得出來的。我們也想通過這事，表達我們夫妻是真的喜愛露露的。”

  他又表態道：“即便最後因為某些原因，領養不能成功，這筆治療費用，我們也不會追回。”

  邵芬也開口道：“這是我們一致的想法……”

  他們的這個決定，言非凡自是歡迎不已……

  傍晚過五點，言非凡又接到了宋岩的電話。

  他在電話裏表示，他那邊已經準備好了，詢問言非凡可以出來做兼職的時間。

  言非凡想了下，直接確定在了今晚。

  宋岩表示，他會派人過來接言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