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初到洛陽
作者:橘貓本肥      更新:2020-03-12 18:39      字數:2218
  新雪初霽,半路不見行人,萬木凋零,卻見朵朵寒梅。

  突然間,一輛馬車自南向北滾滾而來,驚散了四周的鳥雀,碾碎了半縷風塵。

  自十一月黃巾敗落以來,時間便像按了加速鍵,轉眼就到了寒冬臘月,雖然各地還不斷有黃巾反撲的消息傳來,但總體而言,黃巾現在已成了小打小鬧,無傷大雅。

  見局勢已成定局,幾位中郎將與各州刺史在一年年關之際早早地放下了手中的權力,任由手下人施為,而自己卻冒著風雪準備進京述職,順帶準備過年。

  因為王允的緣故,張林也得以先曹操諸人一步,來到了洛陽。

  馬車走了半響,視野便逐漸變得開闊了起來,也不似剛才一片荒寂,視野中半天見不到半個人形。

  現在離洛陽越近,便見路上的行人便愈多,直至城門之下,便已有人聲鼎沸之感。

  一隻素手緩慢挑起了馬車前的竹簾,一張清秀的臉從竹簾間的縫隙裏擠了出來,唇紅齒白,指若蔥根,未精細打理的長發披散至腰間,慵懶一笑令人恍然失神,卻無半點媚態,寒風撩發,宛如神仙中人,有行人駐足而觀,卻見其喉間有異,方可知,這竟是一個男人。

  張林沒有管少數人的驚異,而是對著騎馬在前的張金招了招手,說道:

  “前方出了何事?為何隻見遊人排起長龍,卻半天不見絲毫移動?”

  張金朝著張林拱手一禮,說道:

  “還請容我先去打探一番!”

  便驅馬前行,前去打探了一下,片刻之後,張金便驅馬回來,說道:

  “時至冬日,又聞天下已定,司徒袁隗的家人便出城遊獵,不想其幼女竟獵得一虎,袁司徒心中一喜,願將今日所獵之物與城中百姓分食,往來行人聞之,紛紛聚攏於城下。”

  一聽,張林的臉上便滿是驚訝之色,沒想到司徒袁隗的女兒竟能夠獵虎,這個女人到底有多強壯?張林的腦海中立馬浮現出了克裏斯·維斯伯格的樣貌,一時間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克裏斯·維斯伯格也就是高中生物書上的那位蛋白質女王)

  輕輕搖了搖頭,把腦海中的各種胡思亂想都拋在了腦後,對著張金說道:

  “既然與我等無關,那就準備進城吧!老在城外晃著也無甚意思!”

  張金點了點頭,便引著護衛改變了方向,朝著城門行去。

  沒用等多久,一行人便行到了城門之下,張金陪護在身邊,趙銀等人便翻身下馬,前去與守衛交涉,張林卻沒忍住地朝著人群裏亂瞟。

  不時便見熙熙攘攘的百姓之後,竟有一女子騎馬觀看,餘光掠去,便見此人身著狐裘皮襖,頭戴樸素錦釵,臉未撲粉,頭發盤在腦後,略有些中性的臉在冬日難得的陽光下顯得英氣十足。

  張林心中一突,眉毛一皺,便指著女子,對著身旁的張金問道:

  “莫非此人便是袁司徒的小女?”

  張金瞥了一眼,搖頭苦笑著說道:

  “我為下人,所問著又皆是過往行人,又豈會知道這種事?”

  張林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張金所言。

  又在原地等待了片刻,待趙銀等人交了高昂的城門稅之後,張林等人才駕著馬車,緩步走進了洛陽。

  一進洛陽,四周之景便不同了起來,已徹底變成了繁華之景,雖是冬日,卻依舊車馬如龍,叫賣聲不絕於耳。

  靠近了張林,張金輕聲問道:

  “主簿,我等先去何處?”

  “先去豫州刺史王府,對了,我師盧植已經官複原職,一會兒還要幫我前去遞上一份名刺,就說我明日前去拜訪。”

  張金點了點頭,見張林閉上了眼睛,便也不再多言。

  王允因是豫州刺史,黃巾既滅,不得不報,便提前跟著皇甫嵩等人快馬回到了洛陽,是時王允剛下朝,麵色陰沉,正坐於書房之中不知想著什麽,一言不發。

  正此時,便有下人來報,說是有客遠來。

  王允正心情不好,便撫著胡子,皺著眉頭問道:

  “是何人?”

  “名刺上寫著並州張林,張寧安,說是您的外甥,我不敢決,便前來稟報。”

  “遠來是寧安到了,還不快請表公子進來。”

  一聽是張林已至,王允便立即一掃身上的頹態,笑著說道。

  片刻之後,張林便在下人的引導之下到了王允書房。

  一見王允,張林便立即躬身行禮道:

  “外甥見過舅父,不知舅父回京身體可還安康?”

  “身體倒是安康,就是我心裏不太好受。”王允看著張林,仰天一歎,稍有些惆悵的說道:“我至廣宗,無意之中,竟發現十常侍張讓手下門客竟與黃巾有書信聯係,我本以為可以借此扳倒張讓,卻沒想陛下竟偏袒於他,最後也隻是輕拿輕放。”

  張林心中一突,眉頭一皺,竟沒想到王允這麽快就選擇對宦官動手,思慮了片刻,便開口說道:

  “舅父此次出手的確是有些孟浪了,若是等張讓犯錯觸怒了天子之後,再拋出這封書信,到可能真的能為國除奸,但而今出手,不僅除不掉張讓,反而會惹得一身騷。”

  見張林出言反對,王允有些麵色不悅,說道:

  “如今雖未除掉張讓,但也在陛下心中留下了一根刺,隻要我聯絡楊老大人以及朝中諸位賢臣,聯名上書,何愁張讓不除。”

  張林有些急了,他真的害怕王允去與宦官死磕,便急忙開口說道:

  “舅父千萬不能如此去想,閹宦雖惡,但就如同天子家奴門客,士人雖清,卻如同管理天子家中事物的管事,天子雖然倚重我等,卻親疏有別,就如一家之主絕不會因為家中管事反對而去殺死自己的家奴親信一樣,天子也絕不會輕易誅殺自己的親信宦官。”

  接著上前了一步,握住了王允的袖子,

  “而今天下已定,黨錮已解,舅父卻依舊不依不饒,意圖誅宦,恐怕到最後不僅宦官想要與我等鬥個你死我活,就連天子也會對我等不喜。”

  王允仰天長歎一聲,朝著張林攤了攤手,很是無奈的說道:

  “那莫非就叫我看著此等奸黨依舊逍遙法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