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見盧植
作者:橘貓本肥      更新:2020-03-12 18:39      字數:2430
  雲開霧散,曉日初升。

  林間小路之上響起了一陣馬蹄聲,這正是張林一行人。

  淩晨十分,張林既沒有去打擾誰,也沒有去通知誰,便帶著一行人踏上了歸途,而唯一一個需要張林親自道別的人,張林也在昨晚與之見過麵了。

  “寧安,你說董中郎若是兵敗,朝廷將會怎樣處置他?”

  騎在馬上,夏侯淵深感旅途無趣,驅馬靠近了張林,主動想了個話題與張林交談了起來。

  張林微微一笑,轉過頭,很是自信地說道:

  “朝廷還能怎樣,無非是以功抵過,放還原籍,去做一方太守罷了!”

  “如此大事,朝廷當真會如此輕拿輕放,要知道盧中郎可是檻車入洛。”

  張林嘟著嘴,在馬上打了個嗬欠,很不在意地說道:

  “盧中郎乃是奸人所害,若論功績,又怎會落到如此下場,反觀董中郎,若是朝廷之中有人作保,輕拿輕放不稀奇。”

  夏侯淵的臉上依舊寫滿了不相信。

  轉頭瞥了夏侯淵一眼,將手背在了腦後,搖著頭說道:

  “不信算了,反正我現在也沒空去考慮別人的事?”

  聽罷,夏侯淵將臉靠了過來,悄悄問道:

  “哦?不歸東中郎大營,莫非寧安還另有私事?”

  張林眉毛一挑,搖著頭,很是輕快地說道:

  “什麽叫做私事?我可是奉了皇甫將軍之命才去見另一位中郎的,你可別瞎說。”

  “另一位中郎?方圓百裏之內隻有董中郎,再就是檻車入洛的盧中郎,莫非這裏還有第三位中郎麽?”

  看著夏侯淵皺著眉頭,冥思苦想,張林哈哈大笑,說道:

  “我等若往南行,不正是洛陽方向嗎?”

  說罷,便狠狠地在馬背上打了一鞭子,絕塵而去。

  夏侯淵隨即恍然,原來是想去見盧中郎,搖頭一笑,心中暗道:

  “沒想到寧安還沒放棄這個打算!”

  抬頭一看,見張林即將走遠,便也加快了馬速,笑著跟上了張林。

  ......

  飛奔的馬匹在地上掀起了一陣塵土,一小隊人馬與一輛囚車出現在了張林一行人的眼前,經過了幾日趕路,終於,張林如願以償,在半路上追上了囚禁盧植的囚車。

  守衛囚車的士卒似也發現了遠到而來的張林一行人,在張林等人到來之前擺好了陣型,牢牢地將囚車護在了中央。

  眼見囚車就在眼前,張林無視了嚴陣以待的士卒,再一次提高了馬速,帶著諸人飛奔而來.

  大概離囚車還有數步之遙,隻見張林猛地一提韁繩,馬蹄騰空而起,身下的戰馬也因此停了下來,張林隨即翻身下馬,沒有管那些早已目瞪口呆了的獄卒,笑著朝著囚車之中的盧植行了一記大禮,說道:

  “並州張林,張寧安,見過盧中郎!”

  盧植皺著眉頭,側著頭,沒有直視張林,像是對張林剛才的孟浪表現有一絲火氣,沉聲說道:

  “舉止輕佻,毫無君子之風。”

  張林眼角抽搐了兩下,有些尷尬,沒想到自己剛到便挨訓,隻好無奈地歎了口氣,再次躬身行禮,滿懷歉意的說道:

  “遠道而來,忽聞中郎在此,心情激動,舉止失儀,還望中郎恕罪。”

  看著張林告罪,盧植便低頭仔細打量了一下張林,十六七歲的麵容,身姿英挺,仿若修竹。

  微微點了點頭,想到張林年齡尚小,便將張林剛才車前失儀的事拋在了腦後。

  可是突然一抬頭,看到了一行二十幾個裝備精良的騎士,一瞬間,盧植的臉又垮下來了,心中暗道:

  “不知又是哪個世家子,不知報效國恩,卻一心想著攀附權貴,竟連我這個失勢的中郎將都來巴結一番。”

  朝著張林冷哼了一聲,毫無好臉色的說道:

  “姿容世無雙,卻白生了這副好皮囊,不感激國朝恩寵,反而帶著軍中驍騎來我這個老頭子麵前耀武揚威,真是孺子不可教!”

  張林皺著眉頭,心中很是不解,不知道自己又哪裏得罪盧植了,隻好靠近了一步接著說道:

  “在下奉左中郎將,皇甫嵩老將軍之命,前往廣宗拜見中郎,可惜那時軍中主將已換成了董中郎,而今回返時與中郎相遇,心情激蕩,不知林有何不妥之處,還請中郎指點!”

  盧植頓時恍然大悟,原來不是冀州的世家子,而是義真派去見我的使節,盧植的臉頓時有些微紅,沒想到自己宦遊多年,竟還沒改過來以貌取人的老毛病,一時間竟錯怪了好人。

  於是立即改口說道:

  “不知是義真派來的使節,我竟以為是冀州哪家的世家子,還請小友不要怪罪。”

  看著盧植竟向自己賠罪,張林瞬間有點兒受寵若驚,立即擺手說道:

  “小子初出茅廬,舉止自有不當之處,豈敢怪罪中郎!”

  看著張林不計較,輕拿輕放,一向為人正直的盧植臉上竟然有了一絲窘態,卻沒有想到二人身份之間的差距。

  可盧植畢竟是久居高位之人,那一絲窘態沒在臉上停留多久就化為無形,反而是有些興致勃勃地轉移了話題,說道:

  “你自是從廣宗返回,不知可與我講講前線戰事如何?”

  看著盧植轉移了話題,張林也默默鬆了口氣,也樂得免受盧植指責,於是微笑著開口說道:

  “我初至廣宗時,董中郎也率軍剛至,在大營之中,我見西涼兵馬與北軍不和,而朝廷催促出兵的文書卻愈發急迫....”

  張林還未講完,盧植便陰著臉,打斷了張林的話,說道:

  “將帥不和,政令不一,乃軍中大忌,倉促出兵,必遇挫折。”

  張林點了點頭,接著說道:

  “董中郎乃軍中宿將,不久便收兵權於一身,奈何張角示敵以弱,董中郎不知黃巾底細,遭逢大敗。”

  話音剛落,盧植的拳頭便用力地敲在了囚車上,咬牙切齒的說道:

  “董仲穎也算百戰名將,必不會如此孟浪,定是朝中閹宦意圖爭功,逼迫董仲穎出兵,方才遭此大敗,可憐我北軍兒郎竟成為了西園閹黨手中棋子。”

  隨即仰天長歎,接著又從囚車中伸出一隻手來,一把抓住了張林的衣袖,有些急迫的說道:

  “董卓既敗,那我漢軍當前局勢又如何?”

  看著瞪圓了眼睛的盧植,張林吞了口唾沫,沒敢掙脫盧植的手,說道:

  “我軍雖敗,但仍有一戰之力,董中郎便以自身為餌,引誘張梁襲營,再用火攻,大敗黃巾,重整了旗鼓,現在正與張角兩兄弟陣前對峙。”

  聽到這裏,盧植才鬆了一口氣,放開了張林的衣袖,閉著眼睛,仰天長長地出了口氣。

  ”還好董仲穎重整了旗鼓,不然真是洛陽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