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能地揮劍阻擋，奈何他們躲閃得也快。

  現在我真是後悔，娘了個波一的，要是早知道有今天，當初我說啥也要好好練練那個娘們氣的玉女劍法，管她是不是娘們的招式呢！

  雖然那是女人的幺蛾子，但真要是學會了一招一式，是不是也能抵擋一陣？

  如今，我也隻能胡劈亂砍一通。

  劍指之處，那幾個鬼魂比劍氣躲的要快很多，一閃身就沒影了，一閃身又不知躲到了哪裏，四周牆壁倒是被我削除了不少。

  我不停地念動著咒語，劍尖上如過電般的絲絲光輝漸漸弱了下來，劍柄上也能感受得到，那陰冷的氣息，連我都能忍住了。

  我知道這樣下去不行，經驗告訴我，劍尖上的能量，不是可以隨便揮霍沒完沒了的。

  當即我把小文拉到身後，不再輕易出招，但表麵上，還要拿出決死的架勢。

  各位男看官，您經曆過強弩的場景沒？估計肯定有過，比如幹架，明明打不過人家，但在某種場合（比如在女同學麵前）還不能認慫，趕鴨子上架，拚死也要牛逼一把……

  要啥沒啥老子隻有命一條，這話聽著多牛逼哈，隻是那麽說，那麽說時也肯定沒到要命之時。

  對不對？

  我那時就是這麽個狀況，憑借著一把能量逐漸減弱的地煞劍，仗劍糊弄鬼！

  不敢貿然出劍。不是怕而是不敢，真的不敢，要是重現地府裏地煞劍不靈光的一幕，我真的寧願把自己塞進那些鬼的嘴裏，也不願看見小文被傷害。

  該死的那幾個小鬼，或許也看到了我的緊張，蹦蹦躂躂的越來越不把我放在眼裏，飄過來蕩過去，一忽兒這兒一忽兒那兒。

  更有甚者，有個家夥兩隻手拎著已經隔斷的下半身，如同踩高蹺一般，在我眼前晃蕩著。

  “這位大哥，哈哈，”他說，“這洞府你是出不去了，趕緊過來投降吧，那女子留下，給我們當媳婦，我讓你少受些罪……”

  除非我死！

  我那時就是抱著這個信念，除非我死，咱來個一了百了。

  娘了個波一的，當著我麵恐嚇小文，還好幾個，咋想的？即使我出不去，我也不會讓你們好。

  “小夥子……，我的腦袋呢，唉，真是麻煩……”

  那個沒腦袋的身軀總是在我跟前轉悠。或許，他是在逗引我也備不住！

  我不再揮劍了，以不變應萬變……各位看官同誌們，我所說的應萬變還有什麽呀，隻是自己為自己打氣而已。

  周圍到處都晃蕩著那幾個魂魄，而且他們還有交流：

  “嘚瑟得緊吧二哥，現在人家男朋友找來了，你說的一輩子，哈哈，一秒鍾都沒享受啊……”

  “滾操，一邊拉去，這丫頭，是我最中意的，兄弟幾個，幫幫忙唄……”

  “好了二哥，您就放心吧！”

  這麽說著聽著，或許那些個小鬼們，還不知道我開了一隻天眼的同時，聽覺也不是一般人所能及，所以聽了他們幾個的對話，我更加警覺。

  這中間，有個小鬼還打了個呼哨，沒一會兒，順著那個籃球大小的洞窟，螞蟻搬家一般，魚貫而入一些烏七八糟的東西。

  就不說他們都是個啥了吧，看著都惡心！

  有頭無臉這個詞，似乎我們平時也常用，但那隻是我們譏諷一些臭不要臉之士的話。但在今天，我才明白根本就不是那麽回事兒。

  後來的那幫小鬼，多數都是這種有頭無臉的，就好像是布偶上隨便畫了幾筆，所以五官長得也甚是隨便。

  沒有一個兩隻眼睛在一條直線上的，有一個小鬼，嘴巴竟然歪到鼻子上麵……

  他們直愣愣杵在大廳中間，表情木然。

  “二爺，誰惹著您啦？”一小鬼問道。

  那個被稱作二爺的鬼，一邊用手拎著自己的下半身一邊說：

  “你他媽的瞎呀，那不是，拿著一把破木片子，就咋呼得緊呐，是鮮肉！”

  那幫小鬼齊刷刷看向我，然後各個露出鄙夷的神情，一步步向我逼來。

  情況已是萬分危急，我再次舉劍過頭，念動咒語，然後揮劍出去——

  前排的幾個小鬼應聲倒下，後麵的小鬼甚是驚慌，但在他們主子麵前，大有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的勁頭，依舊是不緊不慢向我圍攏過來。

  我也光顧著應付眼前了，沒有防備後麵，所以當小文一聲驚叫，我才緩過味來，但為時已晚。

  幾個小鬼從後麵蜂擁而至，一下子將我跟小文摁倒在地，前麵的小鬼乘機衝上前來，奪去了我手中的地煞劍。

  臭烘烘的一團團東西將我死死壓住，我看不清眼前的狀況，隻聽得一聲慘叫，我的地煞劍又穩穩地回到褲腿旁的劍鞘中。

  估計是哪個倒黴的家夥，跟老樊一樣，想著拿到劍就趕緊開溜，對於地煞劍會自動尋找主人這茬毫不知情。

  我的左右各有兩個小鬼，將我死死架住，押著我來到那個眾小鬼稱為二爺的麵前，此時他正忙著拚裝自己。

  “還好，哈哈，”他笑嘻嘻地說，“割斷得齊整，縫補起來也容易……咦，我媳婦呢？”

  他所說的媳婦，自然是指小文了。另一些小鬼將小文簇擁到跟前。

  小文沒有我表現的堅強，哭啼啼的樣子讓我的心都碎了。

  叫二爺的說：“你們輕點，別傷著我媳婦，一會兒我倆洞房花燭，請各位喝酒哈……”

  小文，我心目中的女神，我的女朋友，如今被一個破鬼媳婦媳婦地叫著，而且還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啥……

  我的右腿已經疼木了，心更疼。

  那個沒了腦袋的老頭，看上去極為滑稽，兩隻手各拎著一隻黃鼠狼，像是聳著肩膀說：

  “小夥子，現在沒章程了吧？小的們，架好火，連同這兩隻騷貨一道烤了，老夫我還沒喝盡興呢！”

  我身後的小鬼收到命令，鬧吵吵地將我推到一垛柴禾跟前，小文依舊被綁在石柱上。

  就在這時，大廳中突然出現一個聲音，雖然不大，但足夠震撼：

  “老鱉蟲，這麽多年不見，長本事了嘛！”

  餘音嫋嫋，在大廳中回蕩。我心中一喜，眼淚差點沒下來。

  是王婆婆的聲音，她來了，我或者不至於死，小文也得救了！

  扭頭去看那個老頭，雖然沒有腦袋，但他的表現足夠驚慌——身體在原地轉磨磨。

  他肩膀不停晃動著，最後撲棱一下，從正中冒出一顆頭來，然後驚慌地四下裏張望。

  首先進入我眼簾的，是小柔，她跟瘋了一般，撲到我跟前，衝我身後的一幹小鬼好一陣拳打腳踢，嘴裏罵罵咧咧道：

  “我日你八輩兒祖宗的，都活膩歪了是不，我今天就成全了你們……”

  洞口那兒，又出現了卞扈霞，然後是裴姐跟桃花姐，虎視眈眈跳入正廳當中。再然後，就是王婆婆緩緩進入，身旁的若月攙扶著她。

  離開了小鬼們的架攏，我一下子癱坐到地上。

  見了王婆婆，老頭大驚失色，立時矮了三分，想要逃走，可洞口卻被堵死。

  王婆婆慢悠悠地邊走邊說：“老鱉蟲，故人來了，咋也不打聲招呼呀？”

  那老頭惡狠狠地瞪著王婆婆說：“老王婆子，我天天詛咒你下地獄，既然今天送上門來，咱老賬新賬就一起算算吧！”

  王婆婆冷笑一聲道：“哼哼，就憑你？這麽多年過去了，你咋還覺得自己是根蔥呢？”

  那個被稱作二爺的惡鬼這時插話：“老王婆子，我們全家與你不共戴天，拿命來！”

  說著他也不顧下半身了，張開兩手，半截身子迅疾地向王婆婆襲來。

  還沒等他近前，就見王婆婆不經意的樣子，手臂一下子伸出有十幾米長，一把抓過那小鬼，像那次對待女“地包天”一樣，揉巴兩下，扔進了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