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破蠱救人
作者:阿夏      更新:2020-09-21 21:35      字數:3190
  又是這套嗑,可真夠瘮人的了。

  不過現在我沒工夫去細想,車上還有二十來個倒班工人等著回家,最要緊的,是虎子還傷著。

  趕緊回到車上,也真是怪了,車下那麽熱鬧,車上那些工人竟渾然不覺,都迷迷糊糊瞌睡著。

  這樣更好,省了麻煩。去看虎子,他依舊昏迷不醒,試試鼻翼下的呼吸,還算勻稱。

  趕緊上路,將那些倒班工人送到廠西,那地兒沒有醫院,得抓緊時間折返。

  這時,老萬的雙胞胎哥哥又出現了,捂著眼睛,估計那個假眼珠又不知嘚瑟到哪兒去了。

  猶豫了一下,還是讓他上了車,開足馬力,往乙烯飛奔。

  “斌子,謝謝你捎上我。”萬誌剛說。

  沒工夫搭理他,現在救虎子是頭等大事。

  “斌子,萬叔我想求你件事兒……”

  “快打住吧,”我沒好氣地說,“你們死人的事兒我以後再不管了。再者說,我憑什麽要幫你?”

  “斌子,你是個善良的孩子,還難得你陰陽互通,我求你的事兒也不難辦。”

  我沒有吭聲。我真的不想再幫鬼做事兒了,這些天經曆的事兒還少嗎?身邊的虎子還不省人事呢!

  桃花姐說人家閻羅那麽大本事,都不能越界管理,我一個胡子沒長幾茬的小白丁,幹嘛要操那麽多心。

  “斌子,我不會讓你白幫我的,我可以告訴你一個天大的秘密。”

  我不稀罕從一個死鬼口裏得到什麽秘密,但聽聽無妨,於是便說:

  “啥事兒,你說吧。……麻煩你往後站站,你說的我能聽見。”他身上的氣味實在是太衝了。

  萬誌剛向後倒退了幾步,然後說:“麻煩你告訴我弟萬誌強,就說有時間讓他將爸媽的墳修葺一下,漏雨。”

  “就這事兒?”

  “還有,你跟裴玉玲熟悉,那天她把我眼珠子摳走了,她要那東西也沒用,求她還是還我吧,我不能托生個睜眼瞎呀。”

  “行,我答應你!”

  我心裏真是惱火,這都啥人呢,活著時把人紮瞎不說,死了以後還要摳眼珠,未免有些太惡毒了吧!

  “先謝謝你了斌子,明天我聽信,可好?”

  “嗯。你上後麵坐著去。”

  不再理會他。虎子悠悠醒了過來,直喊頭疼。

  徑直把車開到乙烯職工醫院門前,掛急診,去外科,醫生給虎子縫了六針,然後安排住院。

  看著病床上沉睡的虎子,我很愧疚,應該說他是替我受的傷,第一天上班就遇到這種倒黴事兒,可是夠陰影了。

  這一晚,娘了個波一的,可是把我給忙活夠戧,現在可以鬆口氣了。我來到病房外麵走廊,抽根煙。

  昏暗中,有幾個鬼影走來走去,還不時歎氣。眨眨眼定定神,看清楚些,沒錯,都是今天半道堵截我們的那幾個人。

  他們咋會在這兒,還想沒完?

  我把手伸向後腰,隨時準備抽出筷子把他們劈成兩瓣!

  就在這時,那個白胡子老頭出現了。看到我他也是一愣,然後慢步來到我跟前:

  “小夥子,你咋會在這兒?”

  “還不是因為你們做的好事嘛,我兄弟腦袋破了,不上這兒來能去哪?”我生硬地說。

  “唉,真是對不起,作孽呀!”

  聽老頭的語氣,我也不好再耍牛逼了,換個口氣問道:“老大爺,您半夜在這兒弄啥?”

  “這不是孫女得癔症了嘛,在這兒住院,我過來看看。”

  我想起白天在五十一中門前見過的那個小女孩。

  “對了,斌子,你叫斌子對吧?我孫女哭喊著要找你,要不你跟我去看看吧,最好能安撫安撫她。”

  想了一下我說:“成,我跟你去。”

  來到內科一病房,病床上那個小女孩正哭鬧著撕扯自己的病號服,嘴裏嚷嚷著:

  “我不要穿這個,斌子哥看到該不喜歡我了……”

  我來到她跟前,剛想安慰她幾句,就見她兩眼放光,一把拉住我的手,哭著說:

  “斌子哥,我不是在做夢吧,你終於可憐我了,別再離開我了好不?我不髒,真的斌子哥,我媽髒可我不髒,我還是……”

  我心裏很不是滋味,同時也痛恨卞扈霞,好好的一個小姑娘,給禍害成這樣!

  我強堆出笑容,柔聲說道:“我知道你是個好女孩,我不走,就在這兒守著你,好不?但你要聽話,現在很晚了,趕緊睡覺好不?”

  “斌子哥,我聽你的,天亮後你就跟我回家,好不好嘛。”

  “好,我答應你,隻要你聽話我什麽都答應你。現在閉上眼睛,睡一會兒。”

  那女孩很乖,帶著微笑閉上了眼睛。

  等她睡熟了,我出了病房,問跟出來的老頭:“大夫怎麽說?”

  “大夫說是腦炎加結膜炎,扯淡,我知道這不是內病……”

  我說:“嗯呢,我聽卞扈霞說她用了蠱心大法,您知道是咋回事兒不?”

  白胡子老頭說:“我也懂得一些,要不然也不能拿下卞大褲衩,就是把小蛇、螞蟻、癩蛤蟆、蚯蚓等小毒物,和頭發放一起燉熟,曬幹後研成粉末,拌到飯裏給人吃,就能讓人瘋癲。”

  “有法子破解嗎?”

  “唉,誰知道卞大褲衩他姑娘用了什麽法子啊,解鈴還須係鈴人,下蠱種類多了,也得對症下藥才行。”

  來到一背靜地,我點根煙抽上,然後接著問:“你們到底跟卞大褲衩什麽仇啊,到現在還沒個完。”

  “唉,家門不幸啊,說來都丟先人的臉。”老頭歎著氣說。

  “我家那三兒媳婦,就是昨晚王婆婆吞肚子裏的那位,生前是人懶嘴饞巴子賤,整天啥活不幹不說,還吵鬧得四鄰不安。

  也說不上是啥時候,她跟卞大褲衩勾搭成奸,得到些小錢。後來為了掙點介紹費,居然把另兩個妯娌介紹給卞大褲衩。

  老大媳婦上套了,老二媳婦性子烈,說啥也不幹。她不幹就容易露餡,倆人一商量,後來把老二媳婦灌醉,讓卞大褲衩得了逞。

  老二媳婦醒來後,喝了敵敵畏,撇下兩個孩子自殺了。

  老二——就是昨晚被你踹飛的那個,氣瘋了,去跟老三媳婦評理,三說兩說打了起來,把老三媳婦砍死了,另外還將拉架的老大弄成重傷。

  沒法活人了,我隻能選擇找根繩子,再去找棵歪脖樹……”

  “後來你們就拿卞大褲衩家閨女出氣?”

  “我們村跟卞大褲衩有染的女人很多,那家夥有髒病,太缺德了。後來我們這些地下的受害者親屬,就想出這麽個主意,我不是帶頭的。”

  “卞扈霞是無辜的,你孫女就更無辜了。”

  “是呢,這事兒我們做的是有些過頭了,害人害己啊,唉!”

  我扔了煙屁,對白胡子老頭說:“你在這兒等著,我去找卞扈霞,給你孫女討解藥。”

  老頭聽我那麽說,“撲通”一下跪在我麵前:“小夥子,大恩人,你要是幫我們度過這關,你就是我們全族的大恩人,以後我們會為你肝腦塗地……”

  我趕緊將他扶起來,讓他放寬心,我去去就來。

  出了醫院,我打車回7-25,急匆匆進屋,卞扈霞卻不在。

  桃花姐說卞扈霞天黑後就出去了,她還以為是去跟我出車了呢,然後又問我出了啥事。

  我把今晚的整個經過詳細說了一遍,桃花姐說:“這個卞扈霞,簡直是瘋了,再這樣下去,王婆婆肯定不會容她。”

  必須得趕緊召卞扈霞回來。我找出一張紙,在上麵重重寫下“卞扈霞”仨字,然後點燃。想想還不夠勁兒,又連著燒了兩張。

  沒一會兒,卞扈霞還真回來了。

  “斌子哥,你這麽急找我,啥事兒啊?”

  “小卞姑娘,”這回我沒有直呼其大名,顯得委婉一些,“能告訴我你對那個女孩下的什麽蠱嗎?”

  “嘻嘻,斌子哥你關心這個幹嘛,想學的話哪天我教你。”卞扈霞說。

  “你就告訴我吧,我現在就想知道。”

  “蠱很簡單,就是把蛇捆住埋在土裏,等它生菌後晾幹研末,放到女孩內褲裏側,下體吸收後就魔怔了。然後再施以巫咒,讓她跟定你,一門心思想著獻身……”

  “有辦法解嗎?”

  “當然有啦,再簡單不過……斌子哥你問這個做啥?”

  “你太惡毒了,我要救那個女孩,給我解藥!”

  我滿臉怒氣也沒嚇住卞扈霞,她一蹦老高,嘴裏喊著:“不給不給,打死我也不給,你那麽好心,當初為啥不來救救我?我要讓他們一個個都不得好死!”

  小柔聞聲又從那屋過來,踢了卞扈霞一腳,嘴裏罵道:“膽肥了你是不?小哥的話也敢不聽?”

  卞扈霞急忙跳到一邊,轉過身她呆在那兒,其餘人也都愣住了。

  那個白胡子老頭,不知啥時候來的,正靜靜站在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