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找上門
作者:憶條鹹魚      更新:2020-09-22 22:10      字數:2815
  沒能等到鬧鍾。

  是一串急促的敲門聲吵醒了阿慫。

  “不買保險!給我滾啊!”

  “你好,我是秋山家的經紀人。”

  “?”

  阿慫正色著臉,試探著詢問:“哦哦,那個……找我有事嗎?”

  “當然有,我聽秋山先生說秋山小姐如果沒有錢就離家的話,她隻會來這裏。”

  “她帶著畫呢,怎麽可能沒錢……”

  “???”

  經紀人眼神一怔,好家夥,怎麽直接就給供出來了?

  “你不用疑惑,我也不是腦子蒙了,我確實打算對秋山的父母隱瞞,可沒說對經紀人隱瞞。”阿慫進屋子,看了看鍾表,“喝一杯?”

  “那就打擾了。”經紀人準備進屋。

  “幹什麽?還想浪費我家的飲料?我的意思是你請我去喝一杯!”

  開玩笑!阿慫都快窮死了,還想白嫖茶水?

  經紀人的職業微笑變得無比僵硬。

  兩人來到了一家咖啡店,阿慫點了最貴的手衝黑咖。

  經紀人看到他點的是最貴的,於是隻能點一杯便宜的牛奶了。

  “好了,北上先生,我知道你想的是什麽,秋山小姐應該跟你說過了吧。”

  “說什麽了?”阿慫喝了一口咖啡,太燙嘴了,於是正襟危坐。

  “她不想再畫下去的原因。”

  “什麽原因?”阿慫問道,他今天確實是來套話的。

  怎麽想都覺得不可能嘛,畫了這麽久的畫,說不畫就不畫?肯定是有什麽原因的,這個原因應該比喜歡攝影更加合理。

  不知不覺中,經紀人就被套話了。

  “她沒跟你說嗎?”經紀人喝了一口牛奶,也太燙嘴了,學阿慫一樣正襟危坐(為了掩飾燙嘴的尷尬)。

  “你說。”

  “我現在除去經紀人的身份,我以中島信睿的個人身份說說看法。我覺得原因隻有兩個。”中島信睿伸出兩根手指:“首先,我能想到的離她最近的事件,就是東藝大學的舍友開始孤立她這件事了。”

  “為什麽要孤立她?”

  “唉,為什麽你會問這個問題?你動腦子想想不就知道了?如果有一個繪畫的天才,她不用學習各種繪畫技巧、構圖、光影,就能畫出讓全世界震驚的名畫,你難道不會生氣嗎?”

  “我為什麽要生氣?”阿慫震驚了。

  中島信睿忽然覺得話題有些進行不下去了。

  老實說,阿慫在看到秋山雨是世界級的畫家的時候,他的第一想法並不是“我竟然讓這麽牛逼的人停止了畫畫”,而是“就這就這就這就這就這?”。

  中島信睿以為阿慫是一個隨處可見的高中生。

  可阿慫雖然是高中生,但也要看看他身邊的人都是誰!

  全世界的犯罪策劃者李普,極道的衡量對錯的法則線——櫻井修,島國唯一正統的陰陽師菱博文,以及江洋大盜佐伯無鍵,還有料理界の神——耕山渡禮。

  最後就是理論物理集大成者,集合了粒子物理理論、原子核理論、凝聚態理論、統計物理學、光子學理論、原子分子理論、等離子體理論、量子場論與量子力學、引力理論、數學物理、理論生物物理、非線性物理、計算物理,以及在應用物理上開創新能源領域的大師——風見月。

  不說別的,風見月與李普共同創造的超時代人工智能——茉莉,就已經走在了這個時代所有科技的前沿。

  對比下來,一個世界級畫家還真不算什麽。

  尤其是阿慫也看不懂,天朝的時候有些“專家”把香蕉放在牆上,這就叫藝術?書法大師用口水吐出幾個唾沫就算是草書了?

  這些專家扼殺了阿慫對藝術的認知,所以他一直覺得藝術沒啥了不起的。

  “好吧,可能你見過大世麵,或者對這些事比較大條,反正在東藝,秋山遭到了很多人的嫉妒。你能體會那種,你以前討厭的家夥,忽然成了億萬富翁那種感覺嗎?”

  “咦,我好像懂了!”好家夥,換了個比喻阿慫就立馬能代入進去了。

  “大概就是,秋山小姐在學校被孤立了,可她要徹底邁向世界,東藝這個踏板是必須的,所以她一直在勉強自己。”

  “我懂我懂,我老懂哥了!那第二點呢?”

  “第二點,我覺得不是很重要,但應該也是一個點吧。”

  “嗯,你說。”阿慫終於喝了一口涼下來的黑咖。

  “就是秋山先生想讓秋山小姐和某個財閥家的長子聯姻。”

  “噗——”

  阿慫把嘴裏的咖啡都吐到了中島信睿的臉上。

  那一刻,兩人的腦子都開始宕機了。

  “喂喂喂!是個人都知道第二點是最特麽恐怖的好吧!什麽叫並不重要啊!”

  “怎麽嚴重了?每個名門貴族的婚姻都是無法自己選擇的,她從小應該就被灌輸這樣的思想,早就該妥協了。”

  阿慫忽然覺得有些語塞,他其實不太懂那些上等人的思想,他們花的錢本來就不是一個層麵,怎麽指望理解他人的思想?

  “我想問你一件事。”阿慫忽然問道。

  “你說。”

  “你覺得,這是對的嗎?”

  “一直以往,都是如此。這種事情早就沒有對錯之分了。”中島信睿擦了擦臉上的黑咖,認真地說。

  阿慫沉默了,許久才開口:“你讀過魯迅先生的書嗎?”

  “略有耳聞。”

  “他在狂人日記裏寫到過‘從來如此,便對嗎?’。”阿慫正色道,“你們錯就錯在,你們根本就沒有意識到這是錯誤的。”

  “受益匪淺。”中島信睿略微點頭。

  “我早上看到你的時候,我就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了。不過令我驚訝的是,她的父母竟然不親自出麵,這讓我很意外……”

  “他們有要事在身。”

  “中島信睿。”阿慫念出了他的名字,沒有尊稱,沒有島國的等級尊禮,“你要明白一件事,這個世上,最重要的事情隻有兩件,‘生’與‘死’。在這兩件事麵前,所有的事情都不是要事,你懂了嗎?”

  “你……真的是高中生嗎?”中島信睿有些震驚。

  “我當然是高中生,你想什麽呢?”

  還好,差點露餡了,看來有時候還是不能說太多話。

  “對了!”

  “怎麽了?”中島信睿怕他再來一次說教。

  “咖啡能打包嗎?”

  “……”

  好吧,中島信睿收回前言,麵前的小子就是一個高中生,還是一個吝嗇的高中生!

  ……

  兩人在街道口分離,阿慫看了看身後,“別躲了,我早就看到你了。”

  秋山雨躲在電線杆後,小心翼翼地探出頭張望,確認中島信睿離開後,才來到阿慫麵前。

  “怎麽樣,他怎麽說?”

  “他說你必須回去聯姻,還說什麽下次就不是他來了。”

  意思就是,下一次她父母就要來了。

  “我知道了,謝謝你,小廣。”

  “沒事。”阿慫擺擺手,“其實我還想知道一件事。”

  “怎麽了?”

  “你說的那個……舅舅要接我回去……是真的嗎!我早就想去有錢人家裏看看了!”

  “那個……確實是真的,不過頂多也就是讓你住在那裏而已,至於錢……我覺得還是算了吧。”秋山雨說道,“還有,隻要我不同意,你也去不了,所以……努力達到及格線吧!”

  “現在多少分了?”

  “上次四舍五入了,是零分,看在你今天幫我擋住了經紀人,我決定給你加十分!現在的分數是十分哦!還差五十分呢!”秋山雨拿著小本本說道。

  “該死的,你竟然真的四舍五入了!?你數學老師是體育老師教的嗎?”

  “好啦,算你十四分行了吧。”

  “好的。”

  秋山雨忽然在心裏發笑。

  小廣,真的很容易知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