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她是宋子桓的妻子
作者:李三爺      更新:2020-09-05 18:45      字數:2166
  趙玉嬌發現自己又死了,魂魄高高地坐在橫梁上。

  橫梁之下,有一具上好的金絲楠木棺槨。

  這靈堂設得奢華極了,隻是靈位前青煙嫋嫋,配著那醒目的靈位,竟叫她差點從那橫梁上摔下來。

  趙玉嬌抓緊橫梁,目光死死地鎖在靈位之上。

  隻見那靈位之上寫著:“愛妻趙氏玉嬌之靈位。”

  這根本就不是紀府,趙玉嬌心慌地想著。

  這時,有人推門進來。

  趙玉嬌見來的人竟然是宋子桓,而他後麵跟著許久未見的長安。

  宋子桓手裏拿著明黃色的聖旨,長安悲戚地跟在後麵,看樣子憔悴得像是幾天幾夜未眠一樣。

  宋子桓跪在她的靈位前燒紙,然後將那聖旨也放入火盆中。

  長安驚叫道:“世子爺,這怎麽可以?”

  “皇上知道了,要治世子爺大罪的。”

  宋子桓譏諷地勾了勾唇,滿目悲涼道:“這是賜婚聖旨,不燒給她,她怎麽能知道?”

  長安再也說不出話來了,隻是匍匐在地,痛哭道:“世子爺,您怪我吧!”

  “是我沒有長心眼,以為世子夫人進了紀府就會平

  安無事了。”

  “如果不是我心大先回了府,世子夫人也不會被劉宏那個畜生給害了。”

  宋子桓翻著沒有燒完的聖旨繼續燒,垂下的眼眸一片殷紅。

  他那聲音嘶啞無力,可卻透著濃濃的嘲諷道:“怪你?”

  “最應該怪的人難道不是我嗎?”

  “若我早早去祥寧縣求親,趙玉婉怎麽可能輕而易舉害了她?”

  長安說不出話來,隻是痛哭個不停。

  宋子桓跪著,目光怔怔地望著她的靈位,然後眼圈一再泛紅。

  趙玉嬌從梁上飄下,然後飄到宋子桓的麵前。

  可他看不見她,悲戚的目光漸漸被水霧覆蓋,直到一個人淚流滿麵。

  趙玉嬌突然明白過來,前世宋子桓娶的夫人竟然是她。

  她不是又死了,而是離魂了。

  她的魂魄來到前世她剛剛死的時候,這個時候,宋子桓竟然還求了賜婚聖旨,還將她的棺槨帶回了譽國公府。

  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怪不得紀少瑜怎麽也不肯說,原來真相竟然是這樣?

  …

  “逆子,逆子!”

  “你瘋了,你竟然用譽國公府世子爺的頭銜去換一具屍體入門。”

  “滿京城誰不是在看你的笑話,你這個樣子以後誰還會嫁給你?”

  譽國公氣得麵色漲紅,喘著粗氣大步走近靈堂裏。

  宋子桓站了起來,轉過身,嗤笑道:“我以為我這世子之位的頭銜,早在我十三歲離京的時候就沒有了。”

  譽國公氣結,麵容都微微扭曲著。

  他嗬斥道:“你怎麽對得住你姐姐?”

  “你別忘記了,你還有一個外甥呢!”

  “難不成你要眼睜睜看著別人去殘害他,去搶奪他的太子之位?”

  宋子桓目光冷戾,挺直背脊道:“該是他的,誰也搶不走。”

  “到是你急什麽,慌什麽?”:

  “你不是有四個兒子嗎?”

  “即便我不做這世子,難不成沒有人做了?”

  譽國公被激的麵目猙獰,直接嗬斥道:“想要這具

  屍體進了我宋家的祖墳,你做夢。”

  “你要是想抗旨就去抗,不要跟我說這些沒用的。”

  “隻要我還是宋家的子孫,她便就是宋子桓明媒正娶的夫人。”

  “除非…你將我逐出宋家。”

  “你…”譽國公被氣吐了血,直接昏死過去。

  下人們手忙腳亂地抬著譽國公出去,宋子桓卻依舊立在靈堂之上。

  他將靈堂的門關了,自己一個人待在裏麵。

  他摸著那靈位,溫柔地道:“你別怕,這京城裏狼心狗肺的人太多了,如果待不下去,我就帶你回祥寧縣。”

  “這一生,隻要我活著一天,別人就休想侮辱你。”

  趙玉嬌坐在宋子桓的身邊,突然覺得心情無比壓抑。

  怎麽會這樣呢?

  為什麽在她死後,宋子桓竟然待她這樣好?

  這是要在京城給她尋一個容身之所,免她做孤魂野鬼嗎?

  那她的魂魄為什麽會跟著紀少瑜?

  這兩年,到底發生了什麽?

  …

  出殯那天,趙玉嬌的屍骨葬入了宋家的祖墳。

  宋子桓從本家裏收了一位養子,改名叫宋文修,替她摔瓦捧靈。

  趙玉嬌跟了一路,想去紀府看看紀少瑜。

  可她走不了,離宋子桓遠一些,她的魂魄便虛弱無力,跟上一世待在紀少瑜身邊一樣。

  趙玉嬌突然有些慌了,若是再陪著宋子桓走完這一生,她怕自己醒來以後,人未老,心卻已經不再鮮活了。

  好在宋子桓沒過多久就重新上朝了,趙玉嬌看見朝堂上許多禦史參奏紀少瑜殺妻,泯滅人性,不能為官等等。

  宋子桓就那樣譏諷地看著紀少瑜,好似想看看他能如何?

  可紀少瑜平靜得很,眼睛深幽幽的,神態坦蕩又無畏。

  隻是在與宋子桓對視時,能夠看到那眼中一閃而逝的狼狽。

  關於紀少瑜的處置爭論不休,可趙玉婉設計堂妹之死卻證據確鑿。

  如果一個犯人因為是妻子而不能殺,那才是真正的藐視律法。

  皇上在義正言辭後,加封紀少瑜為大理寺卿。

  而劉宏也成為皇上鏟除劉家的突破口,仿佛她的死還是一件好事。

  趙玉嬌譏諷地想,前世無數次看到紀少瑜埋首公務,在斬立決上批注的時候,何等淡然?

  可現在看著他成為眾矢之的,所有人都覺得他冷酷無情,活該去死的時候,她的心還是隱隱泛疼了?

  他就站在那裏,背脊挺得僵直,從頭到尾不爭辯一句。

  仿佛這些人啐了毒的話,都不是落在他身上的。

  那種心如死灰般的淡然,透著一絲鮮血焦淋的戾氣,竟然讓他變得詭異又陰狠起來。

  趙玉嬌突然覺得悲戚。

  原來他的陰沉狠絕的性子,竟然是從這個時候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