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千歌和春堇一起進去，程田甜走過來，黏糊糊地挽住了梁千歌的胳膊，皺著鼻子說：“前兩天的微博我都看了，千歌姐，你還說你跟薄總要分手，明明很恩愛嘛。”

  “這件事就別提了。”再提她又要胃疼了，梁千歌說：“你上次跟我說的變聲器，先把鏈接發我吧。”

  程田甜說：“要什麽鏈接，我直接送你一個，我包裏就有。”

  她說著，打開自己的皮包，從裏麵掏出一個小設備，那變聲器隻有半個手機那麽大，上麵有“蘿莉音”“大叔音”等的麵板選擇，選什麽插上麥克風後，就能出什麽聲音，手機也能用，程田甜把數據線也給梁千歌了。

  梁千歌沒跟她客氣，直接收了，還說：“一會兒打一局。”

  程田甜笑著說：“好啊好啊。”

  “好什麽好。”祁正冷不丁的打斷她們，對程田甜說：“你不是一會兒就要去機場？”

  “下午的航班，還有時間呢。”程田甜說著，又放開了梁千歌，走過去坐到祁正旁邊，猛地挽住祁正的手臂，撒嬌說：“師兄，你就答應我吧，答應我吧。”

  祁正板著臉推開她的手，說：“別胡鬧。”

  程田甜頓時撅著嘴，很沮喪的樣子。

  梁千歌問：“怎麽了？”

  祁正揉了揉眉心，瞥了程田甜一眼，說：“你讓她自己說。”

  梁千歌看向程田甜。

  程田甜低著頭說：“公司要我接一部大ip大女主古裝劇，我不想接，這不是師兄有部電影要拍嗎？我想讓師兄給我一個角色，女二女三女四都可以，客串都行，我去他劇組了，跟公司就說撞檔了，把那個古裝劇推了，反正師兄這次的電影，公司大開綠燈，隻要師兄開口，一定沒問題。”

  祁正說：“你對公司的安排有意見，我建議你直接提出來，或者讓你經紀人去溝通，用這種方法逃避，治標不治本，況且，我這電影沒你合適的角色。”

  梁千歌是看過劇本的，這部電影裏麵女性角色本來就很少，除了女主角外，還有兩個女性角色，都是四五十歲的年紀，程田甜肯定都演不了。

  “我覺得祁老師說得對，不喜歡推了就行了，沒必要弄這麽多事。”

  “沒那麽容易的。”程田甜嘀咕著說：“公司態度很堅決，說這部劇有熱度，有價值，原著書粉也多，我接肯定不虧，但我就是不喜歡，不想接。”

  “為什麽？”梁千歌不解：“既然各方麵都很好，那為什麽你還這麽排斥？”

  程田甜沉默了一會兒，說：“原著抄襲了。”

  梁千歌：“……”

  梁千歌都驚呆了：“抄襲的，還能拍劇？”

  春堇倒是想到了什麽，哼笑一聲：“《淮州江水》？”

  程田甜頓時看向春堇：“對，就是這部小說。”

  春堇看向梁千歌：“之前這片子的製片人也給我們遞過本子，想讓你接，我當場給他拒了，什麽破玩意兒，誰有病誰接拍。”

  程田甜一聽這話，差點哭出來了：“就是啊，誰有病誰拍，原著書粉多，黑粉更多，觀眾哪管演員有沒有錯，連坐效應，你主演就罵你，我這口碑好不容易做起來，接拍這種劇，我是瘋了嗎？”

  春堇皺著眉問：“你的經紀人不幫你爭取嗎？”

  程田甜說：“他聽公司的。”

  春堇搖搖頭，表情不屑，顯然對這種對自己藝人都不負責任的經紀人，十分嗤之以鼻，頓了一下，她突然問：“你是不是合約快到期了？”

  程田甜看向春堇：“啊？”

  春堇說：“程小姐好歹新四小花旦之一，演技不錯，話題度高，風評也好，你公司是不是腦子進水了，好端端的給你接這種自毀前程的劇幹什麽？最近我聽到圈子裏有些風聲，程小姐的約似乎快到期了？”

  程田甜抿了抿唇，她知道春堇是梁千歌的經紀人，大概愛屋及烏，她對春堇也沒那麽排斥，直接說：“還有半年。”

  “不打算續約？”

  程田甜說：“想考慮一下。”

  “那就是了，你不續約，所以你公司這是在逼你。”春堇搖搖頭，“嘖”了一聲，過了一會兒，她又突然弓起身子，兩手手肘壓在膝蓋上，目光直直的盯著程田甜，說：“要不你簽我們公司？跟千歌做同事？”

  梁千歌：“？”

  程田甜：“？”

  祁正：“……”

  春堇越想越是，臉上的笑意，堆得快滿出來了：“程小姐如果願意簽我們公司，你剩下的合約，我幫你搞定，這部抄襲劇，誰拍都輪不到你拍。”

  程田甜目瞪口呆的看著春堇。

  祁正皺著眉問：“春老師在我麵前挖我公司的人？”

  祁正在公司有股份，份額還不小，也正是因為他在公司的地位不一般，程田甜才會來找他。

  祁正其實是可以幫程田甜的，但他不願意，主要是他對程田甜這個名義上的師妹真的沒多少感情，泛泛之交都談不上，他實在找不到特地為程田甜跟公司其他高層糾纏掰扯的理由，所以他打算事不關己，獨自美麗，別人的事，讓別人自己解決去。

  但是現在，春堇在他麵前公然挖人。

  有點不把他放在眼裏吧。

  祁正說：“據我了解，春老師目前所在的公司，隻為千歌一個人服務，我以為您會全心全意，隻帶一個藝人，好好培養扶持她呢。”

  “我是在帶一個藝人啊。”春堇看著祁正，說：“公司又不是我的，注冊名是千歌，千歌才是公司的老板，所以程小姐如果簽約進來，也是歸屬於千歌名下，我管理的，還是一條鏈子下麵的人。而且有一說一，一家公司要發展，你不能指望一棵搖錢樹就夠了，這棵搖錢樹要倒了怎麽辦？總得未雨綢繆，多做幾手準備。”

  梁千歌聽出這話裏的意思了，春堇是怕她過氣了，沒法賺錢，公司會垮，她小聲氣的說：“我應該沒那麽快倒，我這不是還在上升期嗎？”

  “你閉嘴！”春堇扭頭瞪梁千歌，氣憤的說：“就你和薄總三天兩頭這事那事的，你還有臉說你上升期，我指望你不如指望頭豬，豬還能聽我說兩句，你他媽聽我說過一回嗎！”

  春堇這話說得飽含怨念，顯然是憋了很久了。

  梁千歌慫了吧唧的低下頭，沒敢吭聲了。

  行吧，她也不知道，她也不敢問，春堇說什麽就是什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