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體檢結果
作者:Shrimp      更新:2020-09-02 20:04      字數:3761
  中午兩人吃了一頓午飯,下午就是李隅送阮衿去的醫院。

  阮衿坐在公交車上才想起今天並不是休息日,“所以你又曠了一整天課啊?”

  “請了個病假。”李隅聽完之後還扭頭看阮衿,一本正經地質疑,“為什麽要說‘又’,我有經常曠課嗎?”

  “沒有。”你隻是有時遲到早退而已,並沒有曠課,阮衿一邊這麽想著一邊又繼續問,“昨晚也在熬夜做題嗎?”

  雖然看著不明顯,但李隅的眼瞼下麵泛著一層淡淡的青色,“嗯,下學期開學的聯賽。”

  “不要太有壓力了,你的話,省一是手到擒來的吧。”不過阮衿能看出李隅這段時間挺開心的,各種意義上的。他以前就像是一棵樹,雖然也挺拔,但沾了些潮濕的青苔,總歸是暗色調的,而現在卻越發抖擻幹淨。

  他成長得真快,很快明白自己生命中的目標是什麽,阮衿都很是羨慕。

  “不覺得辛苦。”李隅不是那種會強迫自己的人,做事多半出自他願意,他樂意。

  “我知道,但是你都有黑眼圈了誒。”阮衿指了指他的下眼瞼,“請病假,你小心真的熬夜太久生病了。”

  “嗯嗯嗯。”李隅麵對不想提及的話題態度總是十分敷衍,他把阮衿的手指握住拽下來,然後將耳機摘下來分給阮衿一個。雖然堵住的是耳朵,但是很奇妙,音樂會把嘴也一起堵住。世界縮得極小,極靜,隻包裹住兩個人。

  外麵堵車堵得厲害,公交車一分鍾挪不了幾寸。阮衿聽著耳機中播放的搖滾樂曲,心說李隅還是十分長情的,翻來覆去聽也不覺得膩。

  再過了一會兒,他就感覺李隅靠到他肩膀上了,毛絨絨的發絲磨蹭著脖頸,弄得無端有些癢,“到了叫我。”

  “好。”

  結果公交車一堵就是兩個多小時,李隅一覺起來都徹底清醒了,那車還沒往外開出五百米來。

  等到了定點醫院,他們學校高三的Omega大隊伍早就已經撤了,而領抑製劑的窗口也已經先行關閉。阮衿問了大廳谘詢的護士,說是這周倒是領不成了,下周同一天的下午兩點將再開放,不過現在可以先做好體檢,再來取抑製劑就可以直接領走。

  李隅就陪著阮衿去各個科室,在門口椅子上等著。那單子上的最後一項是檢查腺體的發育情況,如果是發育不完全,或者有其他問題,還得根據特殊情況調整抑製劑的用量。

  體檢這一項之前阮衿還有些緊張,忍不住伸手觸摸自己的後頸,他自己的信息素味道是偏苦的,而絕大部分的Omega的信息素味道都是甜的,他總覺得或許是因為身體有什麽問題。

  李隅看著他的臉,語不驚人死不休地一臉平靜道,“別緊張,我覺得你的腺體發育得很好。”

  這話說的非常坦蕩,李隅也不覺得公然談論一個Omega的腺體是個問題,大多數時候許多人羞於談論這裏,可他覺得這就僅僅是身體的一個普通器官而已。

  阮衿被他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說起來,他跟李隅接過吻,牽過手,情難自禁的時候也碰過身體上別的地方,不過抑製貼下麵的腺體,始終是象征著成人的禁地,沒有被輕易弄過。偶爾隔著那片薄薄的防水抑製貼被李隅的指腹摩擦過,都能感受到皮膚之下傳來不正常的悸動。

  而且最近……可能真的因為腺體逐漸成熟了吧,他對別人的信息素變得敏感起來。不光是今天在電影院裏真的覺得身體不舒服,上周末去會所打工也是一樣的,簡直可以說是要被二樓使用過的床單熏得腦袋發暈。

  阮衿有些苦惱,看著護士開門叫號,距離輪到他還隔了二十三個人,還得等上好一會兒,“我就是覺得我腺體上信息素的味道實在太苦了,是不是不正常?”

  李隅:“這個問題我沒辦法評價。”

  雖然唾液和血液中也有信息素,但相較腺體來說,畢竟含量很低。除了發、情期和易感期這種特殊時刻之外,所有的吻其實都還很清淡,而對於信息素味道並不重的人來說則更是如此。

  李隅所指的“無法評價”就是這樣,阮衿腺體的味道,好像隻有那一次在薛寒的生日上玩遊戲,不小心撕開一點嗅到過,其實根本談不上很苦。

  但是阮衿總是顯得很沒信心的樣子,他想了想,把人從位置上拉起來。

  “幹嘛?”

  “去廁所。”

  “去廁所?可是……”阮衿看了看LED顯示屏上滾動顯示的正在問診的號碼,還遠沒到他,於是就乖乖跟著李隅去了,不過他沒想通的事情

  是,李隅上廁所還要人陪?

  結果李隅敢拉著他進了那種無性別廁所的單獨隔間,薄薄的門板一關上,被李隅抬手順勢給鎖上了。

  他還沒弄清楚李隅要做什麽,隻是感覺後背被驟然貼近了,心髒開始狂跳,說不是吧,李隅真的膽大,是想在醫院的廁所做那種事嗎?

  他連忙轉過身來,紅著臉說,“嗯,現在先……我還在體檢……”

  “你在想什麽?”李隅好像是覺得很好笑,笑聲很低,像掉落在地上的滾珠,在逼仄的空間中也同樣清晰可聞。他的手指攀上阮衿的後頸,食指和拇指像是在捉撚什麽東西一樣在腺體上遊移,“你不是問我正常不正常嗎?我不知道,需要聞一下。”

  隻是聞一下?雖然給Alpha聞自己的腺體是一件有點羞恥的事,但是阮衿覺得李隅說的還挺對。他還沒想清楚,李隅就已經不輕不重地撓了一下他的腺體,那指尖刮擦過的時候給身體帶來了一陣陌生過激的顫栗。

  阮衿有種大事不妙的感覺,一隻手撐在李隅的胸膛前,“額,先等一下,我覺得有點……”

  但是他整個人被李隅摟著,就像是喝多了站不穩,小腿開始陣陣發軟。他的腦袋被一隻溫柔又強硬的手給直接按在對方肩膀上,眼睛像被蒙起來了。隻是感覺李隅的手在窸窸窣窣的動作,那些摸索,那些觸碰,讓阮衿禁不住死死咬住了下嘴唇。

  他能嗅到李隅T恤上那些焦糖爆米花殘留的甜味,繚繞地鋪滿了整張臉。

  那究竟是爆米花的甜嗎?還是自己腺體的味道?阮衿已經不太清楚了。

  就這樣摟摟抱抱著,阮衿感覺李隅的臉在他肩窩處湊近了,鼻息如一團熱風撲打在赤裸的脖頸上,又像無形的火星隨即四散。

  “好像是有一點苦。”李隅嗅著還伴以評價,說話時聲帶很低,胸腔震動時都帶著阮衿的心口發麻。

  “但是更多的是……”阮衿的脖子一側被握住了,好像是隻動物一樣要扭轉到一個適合野獸下口的位置。

  阮衿揪著李隅腰側的衣料,努力強裝鎮定道,“是什麽?”

  阮衿感覺自己的腺體被濕潤微冷的嘴唇給蹭了好幾下,然後是舌尖,試探著蜻蜓點水地掃過一下。阮衿腦子倏地閃現了“救命”兩個大字之後是眼前一黑。他的身體不自覺就往前躲,卻隻是離李隅的胸口更近了,腰都被李隅攬得更緊了些。

  太難熬了。

  那啜吻並不緩和,還有鋒利的牙齒的刮擦和擠壓,阮衿不由得想起被李隅咬癟的可樂的吸管。盡管是輕輕的啃噬,像動物示好一樣極有分寸,可或許還是受到腺體信息素的影響,李隅的呼吸也稍變重了些。

  有點擦槍走火的意思,可是阮衿也推不開他。

  稍過了一會兒,這水光淋漓的濕吻抬高了,像一片雲,再度轉移到嘴唇和口腔中了。

  李隅一直更喜歡吻上唇,於是阮衿嚐到了上顎中濃烈的自己腺體的味道。

  一吻罷了,他的嘴唇上的齒印被李隅摸了摸,“你自己說是什麽味道的?”

  阮衿默默地想,是香的,還有點甜。

  他發出的聲音啞得不行,“好像,沒那麽苦……”

  李隅稍微直起身了,阮衿墊在李隅肩膀上的臉頰的軟肉被他用食指輕撓了幾下,“所以我的檢查結果是一切正常,不用擔心。”

  阮衿掛在他肩頭,腦袋裏像有壺沸水在燒,他盯著廁所地麵上的瓷磚的紋路,心裏想的全是:我完了,我是不是撐不到下周了?

  阮衿不知道為什麽有點心不在焉的樣子,護士喊了好幾聲名字也沒理睬,還是李隅推了推他的肩膀才像從夢中清醒過來,跟著護士亦步亦趨地走進了腺體科的問診辦公室。

  李隅看了幾眼阮衿的背影,嗯,居然同手同腳了。

  他回想了一下剛剛接吻時候阮衿剛剛微紅的臉和耳朵,還有呈現出癡態的眼睛,逐漸閉闔起來,近在咫尺的睫毛抖動了幾下。

  一切都很柔軟,吻,呼吸,擁抱,信息素的交換,都像是降落在深海之中,於是他也不自覺閉上眼睛,將那個激烈的吻進行得有些不可收拾。

  他很少體驗到想要占有什麽的欲/望,或許是因為嚐試過太多之後,發現生命中許多東西並不是必需品。

  但譬如可樂的軟吸管,李隅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咬扁,隻是放任自己保留這個習慣,他想做就那麽做了,且沒有誰會指責他這麽做是錯的。

  現在殘留在口腔中揮之不去的甜味告訴他:阮衿要發、情了。

  他稍微閉起了眼睛,托住自己的下頜。在純粹的黑暗中,他努力像解開一道幾何題一樣分析著這道關於發情期的選擇題,但那向來靈活的大腦好像有點生鏽了。

  卡住了,怎麽了?他發現自己不比同手同腳的阮衿好到哪兒去,不過應該不是緊張,是稍微有些興奮。

  腦中浮現的不是周白鴞分享給他的那些無聊的小電影片段,而是第一口的可樂,牙齒第一次碰上了完好無損的塑料吸管。

  有腳步聲匆匆走過,又倒轉回來,有人碰了碰李隅的肩膀,他像從夢中驚醒一樣緩緩睜開了眼睛,麵前站著的人提著病曆袋,“誒,小隅,

  你怎麽在醫院?哪兒不舒服嗎?”

  柔軟美好的幻象都走了,李隅站起身,看清來人是李勝南的司機之後臉上再度冷下去了,“我陪同學來體檢。”

  “哦,這樣啊。”陳叔正和藹地看著他,“如果不是病了,我還以為你特地是來看你爸呢……你繼續陪同學吧,那我先……”

  李隅捕捉到他話裏的內容,於是一把抓住了陳叔的手臂,“您是什麽意思?”

  “啊?李老板轉院回來有一個多星期了,他沒告訴你嗎?”

  作者有話說:

  日更,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