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痕跡
作者:Shrimp      更新:2020-09-02 20:04      字數:5708
  比想象中要激烈凶猛得多。

  阮衿被李隅掐著腰抬起來,又給重重壓倒在床上。

  腦袋摔在枕頭上產生了頭暈目眩,仿佛整個世界都像被徹底傾倒了。這感覺伴隨著被凶猛插入的疼痛,使得他覺得自己再度溺水。室外暴雨如注,而室內沸反盈天,呈現出了相似的永不停歇的翻覆。

  Alpha的小臂上肌肉倏然繃起,細白的手腕被他緊緊抓住按在床單上。每一下,每一下都被粗大灼熱的性器給徹底滿當地夯實了,長驅直入的聳動像是用刀鋒剖開殘忍魚睦,迫近,頂入,然後強硬地衝撞,將那個小而豐沛的穴口反複開拓,向內衝剌的囊袋急促拍打在臀瓣上啪啪作晌。

  阮衿被他控得往床頭直縮,但是因為雙手被箍得死緊,完全退無可逞,隻得完完全全承受著每一次毫不含糊的攻擊。胯上聳頂著胯,胸膛碰撞著肩膀,熱度,重量,下腹部的小片皮膚被反複進行摩擦,像是能拉出綿密黏膩的細絲一樣。

  他感覺自己好像是被綁縛在礁石上被海浪反複擊打,隻得咬牙承受或是迎合著,汗水一直流到後背那條凹陷的中脊。就這麽高頻凶猛地抽插了百餘下,除了幾聲從喉嚨間溢出的低啞喘息以及噴薄在麵頰上的熱氣,李隅沒有留給他隻言片語。

  仿佛真的是很吝裔似的,褲子褪至—半,喉結處的睡衣扣子如果不是因為劇烈動作,也不會解開。

  李隅對他並不敞開,即使說上床也一樣。

  阮衿跟著動作無意識低聲喘叫著,眯著眼睛,熱汗沿著額角流到眼睛裏,熱辣而刺痛,也不由得被激出了生理性的眼淚,順著眼角流到鬢角裏,擾頭上。後背在床單上摩糧得過熱發燙,手腕被掐得也麻痛,更不消這無甚溫柔可言的衝撞。

  渾身上下簡直沒有不摘的地方。

  但他很少因為疼痛而流淚,可當眼淚一旦流出來,就好像是衝破了—個古怪的開關,很難再停下來。

  他是覺得自己開始有點絕望,從撕避孕套開始,就開始覺得身體在脫力,意識也深陷在混淹的深淵中。

  你是以什麽立場來關心我?這個疑問開始交得越來越大,陰雲一樣盤旋在心中,壓在他的身上打轉,順遂著身體被開發操弄出劇烈羞恥的滾燙麻酥,好像把他切成了整整齊齊的兩半。

  其實這麽些年他不是沒想過,李隅會有其他Omega,會和其他任何看得上的Omega上床。

  他以為自己的潛意識早已為此做好了準備,但當事實擺到他麵前的時候,果然還是,任何生理疼痛部比不上它十分之—的,切膚之痛。

  李隅感覺阮衿好像奠名其妙變虛弱了,像是人魚上岸後離開水之後,逐漸失去眼睛裏的光澤,靈魂在曆經著迅速的千涸。

  碎發烏黑,臉頰瓷白的,睫毛濕淋淋地凝威—簇,咬著下嘴唇在無聲而劇烈地笑。

  他在想什麽?李隅想,會是在想別的男人嗎?他討厭這種飽脹的失控和妒忌感,盯著阮衿,就像看著—個密不透風,不折射光的容器,裏麵藏著諸多古怪的秘密。他試探他,叩擊他,搬弄他,但是難以從中撬出任何一個想要得知的信息,以及任何一句想要聽到的話。

  甚至說,阮衿到現在都沒有睜眼看過他一次。

  這太不公平了。隻有這默不作聲,無法穿透的包裹,溫柔到令他頭皮發麻的吮吸。於是李隅換了一個鉗製阮衿的手法,他鬆開他的手腕,五指如同遊蛇,從細膩的掌心遊走爬竄而過,沾黏著汗水和體液,穿過指縫與他牢牢地十指相扣。

  阮衿幾乎是訝異地喚然睜開眼睛看著他,眼眶還是紅的,經水洗後的眼瞳顯得黑白分明,但眼淚仍在不知所措地流淌。

  然後神情開始變得迷離,嘴稍硝張開了一點,又伸長了脖頸,但是由於被壓製著,迫於無奈躺回去了。李隅倒是看出了企圖,他聽到阮衿幾乎是在猶豫著向他請求,纖細的五指在他手背上輕微抓撓,“李隅,能不能讓我……”

  答案是能。

  他朝阮衿重重吻過去了,像不知悔改地跌進—個陷阱裏。

  我是蕾又重蹈攫轍了?他吮吸著阮衿綿歟舌尖這麽模糊地想。人一生不會兩次踏進同一條河裏,而他從小到大即使不整理錯題集,也從來不會在同一道題上栽倒兩次。

  但是阮衿是什麽呢?不是題,亦不是河流。

  他找不到用什麽詞去形容他。

  如同啃噬—般的吻,唇舌攪弄出斷斷續續的親吻水潰聲響,舌尖掃過上顎觸發出陣陣酥麻。這感受源源不斷地傳遞到大腦皮層,阮衿感覺自己的骨頭部被一節節地抽空了,整個人都徹底蜷縮和融化在這樣的吻中,他激動得嗚咽出聲,仰著頭著迎合。

  冰涼如雨水般的信息素混在唾液中,吞咽下去,然後飲鴆止渴,一直讓渾身都持續發熱。

  阮衿被這一個吻弄得暈頭轉向,在無人撫慰的情況下快速高潮了一次。射得不多,因為Omega的生理限製,汁液都濺射到李隅的腹肌上了,又淌下來落到他自己的肚臍附近,滾向腰際,打濕了床單。

  他被李隅直接給插射了。

  如果可以的話,他還想伸手抱一抱李隅,將手臀攀爬到他的肩膀和頸項上,就像是水草在湍急的河流中成功纏繞上一個石頭。

  唇齒黏膩地膠著在一起,同時身下的動作也不停,李隅蓄著力往裏猛撞了一下,像鑿開—個泉眼,裏麵軟熱的液體再次兜不住似的湧出來,纏綿地澆滿了莖頭。

  他將手掌按到阮衿的小腹上,能探到薄薄肚皮上性器深埋其中鼓起的形狀,深得嚇人,像要頂破似的。用力按了一下,阮衿立刻呼吸紊亂地喘叫起來,從他溺斃的親吻中艱難地剝開頭,“不要……唔…,別這麽按……”

  “這可不是你說了算的。”李隅的回答顯得有些過於冷酷,阮衿聽了就不再叫下去,這些事從來都是李隅說了算,他隻能強忍著腹腔中傳來的酥麻這聲音叫起來輕得像喘息,薄紙或是羽毛一樣,沒落到實處,聽起來不知道摻雜了幾分痛還是爽。

  於是李隅對此置若罔聞,越是不讓他碰反而他更有反骨,手指在阮衿下膜三寸揉壓,的確感覺到穴肉裏麵再次開始一陣陣抽搐般地縮緊,緊咬著。

  那從喉腔中滿滏而出叫聲很煽情,—張全汗濕的臉埋在他的頸項上,滾燙的嘴唇貼著他的鎖骨,穿著襪子的腳掌在他的腰背上難捱地蹭動著。

  李隅自以為早已經把阮衿的身體玩玩爛熟,耳廓,後頸,乳頭,敏感的地方一碰就發抖。他怕李隅的手,怕李隅的牙,但是最終又忍不住不斷祈求著被留下痕跡,就算是充斥著惡意的玩弄,留下青青紫紫的斑駁色澤。

  有點受虐體質一樣,阮衿這個人擅長承受,快感還是痛感,如果是李隅給予的,全部照單全收。

  他以前問,“就這麽喜歡我給你留印子?”

  阮衿的回答是“喜歡”。

  所以該玩嘲些地方李隅全熟門熟路,但是時至今日才知道這裏也是他的一個敏感點。

  用手惡意去揉的時候會這樣,穴內縮得不成樣子,發情發得厲害。

  所以說並不足夠了解,很多時候他是自以為是了。

  思及此,他直起身,握起阮衿的腳躁扛到自己肩膀上。這樣看上去腿顯得格外纖長順滑,沿路用視線輯暴地撫摸摩挲,能看到兩腿之間被插得糜紅穴口外端,裹著性器在抽插中披扯出的穴肉,濕淋淋地被撐開到極致。又小又可憐的,襯著奶白色的肌膚,更顯得紅得滴血,被迫銜著Alpha一根粗大性器,已經大鼬內側蓄積了一灘濕噠噠的體液。

  李隅的手指在襪口處挑弄,五指像小蛇一樣全然鑽進去觸碰到腳心,一下一下,阮衿的腳趾蜷縮7起來。襪子被褪下了,他也俯身進到阮轉身體最深處。

  兩個人湊得很近,體溫熨燙了信息素,於是像軟性毒品似的,軟蓬蓬地揮發漂浮在鼻息之間。軟健瘟白的腰被他折成一個很不可思議的姿勢,他看到阮衿的眉頭擰起來,杏眼疲遝地微垂著,眼淚叉再次滾出來打濕兩旁鬢發,嘴張了-下又闔上。

  分明唇紅齒白的,在高頻狂暴的性愛下比平常更顯得濃墨重彩,卻做出一副楚楚可憐不堪承受的表情,是很具有迷惑性的美貌。

  “很難受?”李隅罕見地問了一下,但也隻是間一下,他仍然蓄勢待發。

  “不難受的。”阮衿小幅度地搖頭,輕輕地去描摹李隅的簿唇,那抿起來的弧度顯得很無情禁欲。

  但是已經吻過一次,他知道李隅不排斥,於是也戢這麽親他了。

  李隅頓了-會,張開了嘴放他的舌尖進去。

  他盯著阮衿光潔的側臉,兩個人接著純粹色情的吻,少言寡語的,隻有唇瓣的碾轉聲以及抽插的水聲在拍打,給予了情欲肆意生長的空間。

  一下就已經頂開生殖腔了,他以前從沒進到過這麽深的地方,高中最過火的時候也不過莽撞地進去一個莖頭。而如今肆無忌憚地,像量新回到一個溫暖的巢穴之中,他控製一切,他占有一切,他在此自己的領地本就無所不能。

  忍耐許久,隱隱有血絲攀爬到眼底,壓抑的戾氣再次盛放出來。他幾乎是居高臨下地操弄若阮衿,生殖腔內部脆弱叉軟嫩,怯懦地承受著啪啪的撞擊,還可以更深,還可以更深,他心中這麽混亂重複著。

  阮衿的膝彎掛在李隅的肩膀上,不斷有脫力要滑下的趨勢,卻叉因為身體被刺激而被迫夾緊。因為最隱秘的地方被徹底而反複地打開而覺得惶恐起來,被過度撐開摩擦的酸軟電流感,不斷鞭笞著意識深處的期待和畏懼。

  Omega對終生標記的渴望。

  他被這麽凶猛的搞法幹很死去活來,在重重碾壓下被搗成爛泥,十指痙攣蜷縮揪住被單,竟連嗚咽的聲音都發不出來。

  反複的高潮使得意識已經渙散不清,他感覺李隅好像吻他了,就落在鼻側的褐色小痣上,但又好像霧氣一樣散去了,並沒有實際發生。昏天暗地的,外麵的大雨已經停歇,但房內的卻始終沒有。

  反正四肢都不是自己的,都任憑李隅去擺弄了。

  真正將他再次弄醒的,是來自身體深處的清明的脹痛,Alpha正在成結預備射精,他被這疼痛弄醒。

  隔首一層薄薄的避孕套,不能將精液全部灌進Omega的體內,好像使得身上的人感到非常不悅。他後頸上—張一翕的溫熱呼吸,還有傳來的微刺感,有牙齒在他的後頸上刮擦,上下來回,在表皮上靜謐地遊移移,好像是在伺機張口咬下。

  “李隅……”他趴在枕頭上,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換了一個後入的姿勢,隻得幹澀地呼喚他的名字。

  腹下還墊一個蓬鬆的枕頭,是方便受孕的姿勢。

  “不要叫我。”李隅伸手捂住阮衿的嘴,他的呼吸很粗重,野曾似的,現在阮衿每講一句話都是在挑弄他行將崩壞的神經。後頸肉是之於狐狸的葡萄,是之於狼的羔羊,之於他的阮衿。

  袒露在視線中卻還不能標記,他深吸一口氣,就算標記又怎樣?心中驟然生出了這樣不計後果的想法。

  但當他閉上限睛,歎氣,偏頭張口咬住的還是阮衿的右側肩頭。

  應該是痛的,他感覺自己還沒使勁,但已經率先嚐到了淡淡的血腥味道。在他的爪牙下,你情我願的交媾也變得血腥異常,阮衿是這麽容易被弄破皮。

  阮衿終於痛得叫出聲了,一麵是逐漸膨大的結卡死狹小腔體的疼痛,一麵是肩頭被利齒咬破的疼痛,兩廂貫通起來,連著心髒被全然然扯破碎了,終於使他埋首在枕頭中崩漬地痛哭出聲。

  李隅牢牢扣著他的肩膀,持續劇烈向內射精。他是絕不會承認自己是故意的,如果他痛苦,他就要阮衿跟他一樣痛苦,如果他無法流出眼淚,他就要阮衿替他把眼淚流出來。

  阮衿必須感同身受,因為他曾經承諾過。

  李隅最後還是打了那隻髒兮兮的抑製劑,一針紮在手臂上,慢慢推注射進去。

  感受著身體裏四處亂竄叫囂的暴躁情緒往逐漸平息,沉澱,他靠在床頭慢慢想,如果繼續放任自己做下去,阮衿一定被自己操壞的。

  他從來擅長克製,易感期在阮衿這裏放肆了一點,又很快鳴金收兵。

  一輪發情熱襲來就差不多去了阮衿的半條命,李隅怪物一樣的精力太能折騰,後兩次做的無套內射,基本都是阮衿在半夢半醒的情況下被弄的。

  隻是有時候被李隅按在枕頭上會突然回頭,濕漉漉的眼睛艱難地分開,暈頭轉向搞不清狀況似的發問,“是你嗎?唔……李隅?”

  李隅則捏著他的下頜,回敬以惡狠狠的深捅,“不是我是誰?”

  阮衿迷迷糊瑚地說“哦,我知道了。”

  這樣的對話大概如車軲轆般往複了幾次,阮衿像是要從他這裏找到什麽落到實處的東西,非要聽到那擲地有聲的一聲響,這才安下心來。

  李隅第三次射在裏麵,滿腹的精液多到從穴口中溢出來,“舒服嗎?”

  阮衿則閉著眼睛無意識地答日,“舒服。”

  其實已經找不到北了。

  李隅又問他,“還能再做麽?”

  阮衿就強撐著坐起身來,還閉著眼,就把李隅的手往自己腰上攬,“可以的,我可以……”

  能做個屁。李隅從中抽身而出,將阮衿已並不攏的雙腿合上,撫了一把他額頭上的汗,幹涸後變得黏手的觸感。於是他說,睡吧,阮衿就徹底昏睡過去了。

  發情熱暫褪了,他把阮衿抱去浴室清理。那小腹像懷孕初期一樣微鼓起來,混合滿溢而出的濁液甚至不用多費力去摳挖,自行就流滿了整個大腿,一直流到膝弩,腳踝上。像是脫韁的感情,在空氣中留下崩潰又狼狽的濕瘊。

  它們應該是有跡可循的,但被水衝幹淨之後無聲無息的消失,又仿佛從未存在過—樣。

  廈內遮光簾拉得嚴絲合縫,沒有一絲光能泄露進來,不知道現在是白天還是黑夜,李隅坐在一堆混亂之中,也不打算去看時間是怎麽流逝的。

  璧燈亮著一團幽幽的光,阮衿雙手摟著他的—側手臂,靜靜地埋酋在他的臂彎中陷入昏睡。低頭能看見從象牙白的耳廊到後頸,仍是富有光澤的,但充斥著泛青紫宛如性虐般的痕跡。露在灰色被子外麵的肩膀,有一圈圜而規整的牙印。

  他摸的,吮的,咬的,而這些也都是有跡可循的。

  李隅若有所思了一會,昕著如同潮汐般輕微起伏的呼吸聲,胸中忽然生出想抽煙的欲望,但手被阮衿拖住而騰不開,他就單手躬身去拿桌上的煙和打火機。

  他的怪癖,私下愛抽女士煙。細長纖細的一根,潔白的濾嘴處絞纏著銀色繁複的薄荷枝葉,好像下一秒就要飛掠起來似的。周白鵠說現在有那種帶爆珠的,抽的時候捏碎.香味會更帶勁。不過他還是照樣抽老牌子,

  焦油含量極低,故而不怎麽嗆人,蒲荷的口感壓過了尼古丁,清新涼沁的味道在舌苔上釋放,提神醒腦,這的確給他混亂的思緒扯開了—個豁口。

  此刻應該吹響他戰爭勝利的號角了,李勝南正在毫不猶豫地邁向他所設的圈套,而李勝南新到手的玩物一一他的小媽阮衿,則主動唾到了他的床上。

  但是李隅卻並未覺得自己在精神上捕獲了多少愉悅,那很繅緲,他其實仍然在想,到底還有什麽是有跡可循的。

  每每他在思索時有一點頭緒和眉目,有話要說,阮衿總是睡著的,他們從重逢開始,就好像是鋸齒密度不同的齒輪,從不在—個節拍上。

  一團團白煙從唇齒間漏溢而出,往上飄,好像是很多的銀魚,向著水麵有光源的方向走,李隅想,那就讓我自己—個人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