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麽直白，夜曦玥一時間倒是不知道從何問起了。

  她低垂著眸子，思索片刻，在腦海中理順了思路，這才沉吟著開口：

  “爹爹，我記得先前在天嵐帝都的時候，您還隻是靈宗初段，怎的現在，已然突破了靈尊？”

  這是所有問題的根源，也是夜曦玥現在最迫切想要知道答案的一件事。

  夜衡抿了口茶，並不意外她會問出這句，稍作思考後，便道：

  “此事說來話長。曦兒可知我這次是從何處趕來？”

  夜曦玥一愣：“囚靈沙漠？”

  夜衡搖搖頭，聲音沉了幾分：“斷魂海。”

  “斷魂海！？”

  夜曦玥猛地心頭一跳，幾乎以為自己聽錯。

  就連一旁的帝釋天都是眉心微動。

  斷魂海是獨立於三大帝國的一處險地，傳言海域無邊無際，危險至極。

  可盡管如此，依然有修行者前赴後繼。

  原因無他，隻因斷魂海曾爆發過一場諸神之戰。

  傳言萬年之前，九星大陸之上靈力豐沛，各路天才層出不窮，一日，上百位靈尊強者共同匯聚於此，爆發大戰。

  戰後，這些強者幾乎盡數隕落。

  從此後，斷魂海便成了無數修行者心中一處極為特殊的地方。

  危險嗎？當然是危險的。

  可同樣的，諸多強者隕落，斷魂海中不知埋藏多少遺留的寶物。

  這些對修行者而言，無疑是最大的誘惑。

  所以這麽多年，一直有人不斷嚐試往那邊去，但最終能活著出來的，卻是鳳毛麟角。

  某種程度上來說，斷魂海甚至比囚靈沙漠更加險峻可怕。

  夜曦玥怎麽都沒想到，夜衡竟是去了那裏！

  夜衡看她神色，知她擔憂，笑著安慰道：

  “曦兒不必憂心，爹爹這不是好好的嗎？況且，要不是去那裏，爹爹也不可能這麽快突破靈尊啊。”

  夜曦玥微微抿唇，心底情緒翻湧。

  她知道這是爹爹在寬慰自己，他說的也都是事實，但——

  那可是斷魂海啊！

  九死一生，何其危險！

  但凡中間出現一點差錯，他——

  這完全是在拿自己的命在搏！

  夜曦玥輕輕閉上眼睛，後背出汗，風一吹，便帶來徹骨的寒意。

  她不敢想象，他一個人去了斷魂海，在那裏到底都經曆了什麽。

  從靈宗到靈尊，聽起來如同傳奇，但這世上怎麽可能有天上掉餡餅的事兒。

  中間遭受多少磨難，除了他，旁人誰也無法知曉。

  好一會兒，她才張了張嘴，有些艱澀地開口：

  “……但是爹爹，斷魂海實在是太危險了，您並不是非去那裏不可的……而且那時候，我們不是已經說好，等您將夜家的事情處理完，就去囚靈沙漠匯合的嗎？”

  就算是囚靈沙漠，都比斷魂海要好啊！

  想要變強，有很多種辦法，為什麽要選最危險的那種？

  夜衡看著她，目光慈和：

  “曦兒，囚靈沙漠你能去得，為何那斷魂海，爹爹就去不得了？”

  夜曦玥望著他，怔然。

  “你忘了，當時你說要去囚靈沙漠的時候，才隻是靈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