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地一聲雷。

  帝釋天這句話一出，當即令場上所有人徹底驚住。

  程崇均也是心中猛然一沉，難以置信地回頭。

  嶽父？！

  帝尊親自開口，那證明這人真的是——

  偌大的太極殿安靜的落針可聞。

  帝釋天目光微轉，看向夜衡。

  那張清雋矜貴的容顏上浮現笑意：

  “嶽父大人，請上座。”

  ……

  再沒有比這更有說服力的話語。

  帝尊這一聲嶽父大人都喊出口了，其他人誰還能說什麽？！

  程崇均腦子裏一片空白。

  他是三朝元老，平生不知經曆過多少浮沉，可這樣的事情，卻還是第一次遇到。

  以至於有好一會兒，連他都不知道要如何應對了，隻能渾身僵硬地站在那，看著夜衡繞過他，與他擦肩而過，朝著太極殿而去。

  他的周身還泛著冷意，後背一身冷汗。

  然而此時的夜衡卻已經懶得理會他。

  身形一動，眾人甚至未曾看清他的身形，就見他已經來到了台階之上。

  他在夜曦玥二人身前站定，視線落在夜曦玥身上。

  那雙滄桑深邃的眼眸中似有無盡情緒湧動，但最終都歸於一句。

  “……曦兒，爹爹來晚了。”

  夜曦玥眼眶發漲，搖頭。

  “您來了，就不算晚。”

  其實她心裏有太多疑問。

  她想問他，這段時間到底去了哪裏，他又到底經曆了什麽，才會如此迅速地突破到了靈尊之境……

  可是千言萬語匯聚，卻又忽然什麽都說不出來了。

  腦海之中隻剩下一句話：他來了，他還是來了！

  他——親自送她出嫁來了。

  夜衡望著眼前的夜曦玥，心情也是極為複雜。

  在這之前，他其實從未想象過她一身嫁衣的模樣。

  記憶中，他家曦兒還是個小姑娘呢，一轉眼，竟是就要嫁人了。

  還好……趕來了。

  “爹爹，您坐。”

  夜曦玥道。

  夜衡連連點頭應好，在椅子上坐下。

  “二拜高堂！”

  又一聲唱喝，隻是這一次，的確有高堂在上。

  帝釋天握住她的手。

  夜曦玥輕吸口氣，壓下眼中淚意，與他一同彎腰行禮。

  夜衡一手緊了緊扶手。

  “……好！好！”

  “夫妻對拜！”

  夜曦玥腳步微動，與帝釋天相對而立。

  刹那間，無數回憶湧上心頭。

  與這個人，相見，相識，相知，相愛。

  到如今，終於結為夫妻。

  中間曆經重重，不足為外人道，隻他們二人彼此知曉，為這一天，他們都等了太久。

  帝釋天鳳眸深深望著她，輕聲道：

  “能娶曦兒為妻，此生至幸。”

  若他從前所經曆的那些，都是為了今日，他想，終究也算是，上天垂憐。

  夜曦玥唇角微彎。

  二人對拜。

  “禮成——！”

  伴隨著這一聲高唱，無數煙花禮炮齊鳴，一片喧囂歡騰。

  帝釋天上前半步，將她的蓋頭掀起。

  無數目光齊齊匯聚。

  這裏的很多人之前其實都未曾見過夜曦玥真容，所以此時自然難免好奇。

  隨著帝釋天的動作，一張清豔絕倫的麵容，映入眾人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