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夜衡。

  南山學院發生的一切，還曆曆在目。

  她記得很清楚，那個黑袍人和夜衡分明是認識的。

  而且很顯然，是夜衡閉關之前，他們就已經知道彼此。

  否則那黑袍人絕不會說出那番話來。

  迎上夜衡的目光，夜曦玥停頓片刻，緩緩道：

  “女兒並不清楚他的真實身份，但這幾個月以來，他幾次三番試圖對我下殺手，所以我也算是認得他。”

  聽到這話，夜衡眉頭皺起，眼底劃過一抹冷色。

  然而，沒有驚訝與意外。

  夜曦玥心中的猜測得到了證實。

  她將之前的幾次都和夜衡簡單複述了一遍。

  “......基本上就是這樣，他想要殺我，但出於某種原因，又不願親自動手，所以每次都采取極其迂回的方式，想借其他人將我斬殺。可惜，都被我躲了過去。“

  夜曦玥越說，夜衡的臉色就越是冷沉，

  “直到這次，他突然闖入南山學院，不管不顧的正式對我出手。”

  這次比之前都要直接，但，十分關鍵的一點是：那黑袍人還是沒有幹脆的將她解決。

  就當時的情況而言，夜曦玥以自己性命換風離鍾後，就命懸一線。

  那個時候，黑袍人如果想殺她，不是沒有機會。

  但他還是沒有。

  這就足夠證明，他其實是更想從她身上得到什麽，而那個，比殺她更重要。

  夜曦玥說著，忽然問道：

  “爹爹知道他為何如此針對於我，對吧？”

  此話一出，夜衡神色微震，抬眼看她。

  他的神色十分複雜。

  錯愕、愧疚、疼惜、無奈、不忍......

  但這樣的反應，其實已經相當於默認。

  夜曦玥隱隱覺得自己觸摸到了一層看不到的屏障。

  這麽長時間以來，關於那個黑袍人，以及他的所作所為，夜曦玥有過許多設想。

  但中間疑點重重，實在是難以厘清。

  直到現在，她終於意識到：那黑袍人，或許並不隻是單純的針對她一個人。

  這件事，極有可能與夜衡也有關係！

  良久，夜衡終於開口：

  “曦兒，如今你既已正式開始修煉，那麽......你是否知道，自己的靈根，與其他修行者有何不同？”

  夜曦玥心頭一跳。

  夜衡搖頭苦笑。

  “你體內的靈根，是異靈根。那黑袍人，正是衝著這個而來。”

  果然！

  夜曦玥抿緊了唇瓣。

  她之前就曾有過這猜測，隻是一直不敢確定，直到現在——

  “異靈根......那他到底是誰，又為何知道我體內有著一道異靈根？”

  夜曦玥喃喃，

  “路玄師父說過，那黑袍人極有可能不是天嵐人。那他怎麽會對這些情況如此清楚？何況，別說是他，就連京城中的這些人，也幾乎都不知道我體內那異靈根的事兒，他怎麽......”

  夜衡沉默許久，忽然道：

  “曦兒，你可知道，就算修行者可以用一定的方法修複靈根，卻也無法改變靈根等級的嗎？”

  夜曦玥的聲音猛然頓住。

  她緩緩睜大了眼睛。

  “爹爹，您這話是什麽意思？”

  夜衡望著她，一聲苦笑。

  “......你生來，便是異靈根。”

  “而且，你那靈根，並非是天生殘缺，而是——我與你娘親，強行將其損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