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不疼？”

  “哼~”

  “嗬嗬~幹什麽啊？”

  “……”

  “臉還捂著？是打麻藥勁還沒過臉麻？”

  “你打你也麻。”

  “嗬嗬~”

  林妃嵐笑了笑，隨後看著開車的vj：“現在去哪？還拍嗎？”

  此刻已經離開醫院，回到車上行駛。

  除了開車的工作人員，副駕駛依然是vj在拍攝：“我們盡量記錄，回來保留多少是宋導演的事。”

  林妃嵐笑：“真的是，宋導演不在這都沒法決定？”

  vj隱蔽指指韓為，林妃嵐愣了一下，明白過來。今天宋導演不在的話，韓為負責拍攝的節奏掌控和進程。

  “現在想去哪？”

  林妃嵐看著他：“大概多久能恢複正常？”

  韓為搖頭：“不知道。”

  拿著手機自拍看著自己的牙：“能不能行啊？盡量不用這邊吃飯，省得再磨壞。”

  林妃嵐開口：“現在經曆一次你還怕嗎？再壞就直接把牙磨小戴個牙套。”

  韓為搖頭：“最好不要再去了。”

  林妃嵐笑：“沒關係。如果再去的話我還陪著你一起。”

  韓為詢問：“如果12期已經拍完了呢？”

  林妃嵐開口：“那隻要你去我都陪你。”

  “哎呀！哎呀！！！”

  韓為咧嘴看著鏡頭：“記住啊，這一段回去告訴宋導演剪掉。”

  vj畫外音笑，林妃嵐無所謂，看著vj：“去找一個冷飲室，吃杯冷飲應該好一些。”

  vj答應著就去了。

  不過比較隱蔽的那種，這方麵vj帶著的工作人員都有選擇，說過的這一塊是劇務負責不需要宋洪在才能辦。

  高檔一些就可以。人相對少一些，也不會看到有拍攝就過多關注。

  一切都弄好不談過程，節目組自然都是專業的負責搞定。

  一個高檔飲品室，韓為就坐在那裏，林妃嵐詢問一聲就跟著忙碌。此刻已經是下午了。

  “你們也休息一下吧。攝像機擺個位置。”

  韓為對著跟拍的工作人員，大概也得十幾個。不然一個節目拍攝也太廉價了。

  況且因為是公共場合，臨時找的不好清場。都坐在一邊圍著韓為和林妃嵐，自然也不會有人過來坐，而且本來位置也偏僻。

  vj自己弄著。

  兩人坐在那裏，林妃嵐給他要了水果冰激淩，她自己點了一份熱飲放在那裏。

  就在這時，林妃嵐手機響起。韓為隨手把附近的攝像機關掉。vj看到也沒說什麽，不是什麽都能拍的。藝人私下也有**。

  “柔姐。”

  估計是向柔。

  林妃嵐微微背身：“我怎麽知道程旭東也一起上課？”

  那邊說了什麽，林妃嵐語氣平靜：“我不管。我自己的事我可以忍，但是……”

  看了韓為一眼，林妃嵐背對他去了一邊，韓為就聽不到了。

  韓為吃著冰激淩，感覺發麻的臉慢慢恢複了。

  暗歎果然不需要打麻藥，可他的確就是害怕。就是那鑽頭隻要在牙上鑽，他就感覺隨時都會鑽到牙神經然後刺痛一下。

  沒多久林妃嵐回來，韓為開口：“這麽快就知道了？”

  林妃嵐笑了笑，詢問韓為：“經曆一次還會害怕嗎？”

  韓為想了想，開口道：“其實我也知道這個道理，恐懼有時候就是你自己嚇自己而已。真實的狀況你或許因人而異，或者放大或者縮小了。”

  林妃嵐開口：“還是之前你教我的道理，幫我度過暈針和暈血。輪到你自己居然就沒法做到嗎？”

  韓為笑：“不一樣。暈針暈血真的是心理疾病，當時我也是莽過去了，不然也是害了你。”

  “凡事都有代價。”

  林妃嵐開口：“該我承受的都回避那就矯情了。”

  韓為看著林妃嵐：“你覺得獲得影後，18歲，19歲的年紀以後發展沒有目標了？”

  林妃嵐笑著支著頭，勺子撥弄熱飲：“也不是這個意思。”

  看著韓為：“獲得影後的那天，不客氣的說我自大到以為自己站在娛樂圈的高點。”

  “嗬嗬。”

  果然韓為笑了。

  林妃嵐白他一眼，自己也忍不住笑著低頭：“但隨後發生的事，我發現其實業務上的比重占一個藝人整個演藝生涯估計也就三成。其他七成都是在這個名利場是非圈沉浮。”

  “那也不是這麽說。”

  韓為開口：“不能本末倒置。在名利場是非圈沉浮的目的就為了爬的更高更遠，有更多傍身的作品和成就。你不能反而說進娛樂圈就是為了沉浮反而忘卻了初心和基礎。”

  林妃嵐笑：“說的輕鬆。是，可以比較佛係。比如之前三位也是年輕就獲得影後的對比，那就很明顯了。”

  韓為看看攝像機確定是關閉了，拍拍胸口。

  林妃嵐看著他笑：“這就叫莽？叫沒腦子？叫不會謹小慎微？”

  韓為也嗬嗬笑：“人都是矛盾的嘛。”

  林妃嵐點頭：“就好像你曾經渣了很多女藝人，現在又加倍補償？是那一刀刺中了你，讓你有了補償改過的念頭？”

  韓為沉默。

  林妃嵐一頓，抱歉開口：“對不起，我很少這麽主動詢問別人**的事。”

  韓為停頓許久，開口道：“也從來沒人這麽問我。”

  林妃嵐看著他，韓為開口：“當局者迷吧。她們都對我以前印象太深，又渣又壞還傷害她們。即便現在變好了，也覺得反差很大。”

  林妃嵐開口：“人總喜歡循著邏輯去分析事情，追溯本源尋找原因，來判斷接下來該怎麽做。”

  韓為揉揉臉，看著林妃嵐突然笑了：“多諷刺？我可能一輩子結不了婚了，卻被選中成為我們領證了的嘉賓之一。”

  林妃嵐驚訝：“為什麽不能結婚？還一輩子？”

  韓為開口：“對我都很好，我也以前都傷過她們。你說要錢吧？誰也不缺，周惢你知道富二代。董晴柔也是，咖位比我大紅得比我早，想賺錢也容易。”

  吃了一口冰嚼著，韓為感受一下，好像的確牙已經沒影響了。

  “周惢因為我鬧得名聲很不好在圈內，董晴柔也因為我離婚了。包括蘇靈韻也被我傷過。我現在做的什麽所謂補償的事。其實不足以彌補以前對她們傷害的幾分之一。”

  看著林妃嵐：“我是沒法坦然結婚的，在她們都有個好安排之前。現在看來也沒什麽安排，誰我都放不下。她們也不想放，那就先這樣唄。誰知道以後怎麽樣？”

  林妃嵐不確定：“她們……知道彼此存在，還願意……”

  韓為搖頭：“蘇靈韻沒有。就是前任。晴柔也不止因為我離婚，其實你知道吳三丕也傳過緋聞，那都是真的。她有點不信任婚姻了。至於周惢……”

  笑著看著林妃嵐：“總之就是這樣，非得問。是不是震碎你的三觀？渣到你想吐？”

  林妃嵐沉默，半響開口：“你自己都說了，娛樂圈反而收斂點。現實裏沒有記者媒體和狗仔盯著的那些職場，估計更亂。既然你們自己都不在乎，外人也沒誰知道。你們自願就好。”

  看著韓為：“我個人理解的渣男，渣的重點不是劈腿和**，而是渣了還不承認，不敢負責，讓女人承擔。甚至還傷害她們。這才是真的渣。女人都不要自尊和人共享，你居然還對她不好的話……”

  韓為拍手：“沒錯。我以前就是這樣，不折不扣的渣男。你說的這幾樣我都中了，好幾個女人，對她們還不好，不但有事她們扛，甚至我還……”

  停頓一下，韓為笑：“我都說不出口。自己都覺得惡心。”

  林妃嵐皺眉：“你說你失憶了？”

  韓為點頭：“第二人格，精分，而且永遠沒法回到原來人格。記憶區永久損傷，你這麽理解就行了。”

  林妃嵐開口：“所以你才要彌補？”

  韓為搖頭：“也談不上彌補吧。因為你知道至今為止因為我失憶，我渣過誰傷害過誰我都不記得。如今重新聯係上的也是因為某些原因無意中了解。隻有董晴柔是自己找到我，周惢是因為呂品陷害，陳楓是因為我找了白淩薇她以為我是……嗬嗬。”

  韓為笑：“不說這些了。”

  看著林妃嵐：“挺純潔的是吧？給你說惡心了再。”

  林妃嵐開口：“那是你自己的事，再說補償總比傷害要值得稱道。”

  詢問韓為：“我看了你的拍攝之前的訪問，你希望自己度過難關的時候有人陪著。父母姐妹都沒有，因為是孤兒。就想自己組建家庭後天從另一種意義上的親人身上汲取？”

  韓為失笑：“這你也信，節目嘛。”

  林妃嵐看著他不說話，韓為瞪眼：“你采訪呢？！”

  林妃嵐隻是笑。

  韓為沉默片刻，輕聲開口：“都對我很好，但我有愧。我沒資格嫌和她們的關係不正當，這是她們該計較的事。我自然也就沒有辦法去期待和她們相濡以沫。有時候我很羨慕，明明對我都很好而且不止一個。可是就覺得自己特別孤獨。”

  低頭看著快化了的冰。

  他是真的孤獨，因為他不是這個世界上的人。可是沒法和人說，說了也沒人信。

  看著林妃嵐：“你不會懂的。不是抬杠，你父母雙全，家境好教養好，從小順風順水，自己居然也爭氣並沒有富家子女的壞習氣，反而成就高有正事，還努力上進不服輸。”

  林妃嵐驚訝：“你是這麽看我的？”

  韓為開口：“重點來了。至少你表麵上給人看到的就是這樣。可是你自己內心好像很封閉。”

  林妃嵐笑：“不至於封閉，但是……”

  沉吟許久，林妃嵐看著韓為：“也沒必要向誰輕易敞開什麽。”

  韓為開口：“我打賭你一定和你父母都沒敞開過。”

  林妃嵐攪動熱飲沒回應。回頭示意vj：“可以拍攝了。”

  “啥啊？！”

  韓為看著林妃嵐：“誰做主啊？！你啊？”

  林妃嵐笑：“你做主。接下來幹什麽？還拍嗎？”

  看看天色：“還沒到下午五點。”

  韓為直視林妃嵐，突然開口：“你……至少沒鄙視我。”

  林妃嵐搖頭：“人和人的關係很複雜，我以前理論上看得很透，可如今實質上我並沒有太多閱曆。我隻知道不管怎樣，這個節目裏我很投入，而你也沒有你口中說的‘節目而已’。我收獲很多，我很願意真誠投入進去。你是個特別的人，教會我很多。”

  韓為沉默，半響開口：“我也很佩服你，真的。對比和你同齡的或者比你的大的。和你是不是獲得影後無關，你很特別。”

  起身看著她：“我……也許咱倆都有各自的理由，但相同的是都不太願意敞開自己。你說做節目投入一點，好啊我也願意。”

  伸手示意：“看牙不算一起經曆什麽苦難，也沒什麽意義。我想做一件事，可能有點疼，你願意陪我一起嗎？”

  林妃嵐疑惑：“有點疼？不是看牙？”

  見韓為伸手，林妃嵐笑著起身：“去就去嘛。不用那狗血還手牽手跑出去背後一片陽光最後畫麵定格……”

  韓為急正色，學她皺著眉頭瞪眼。

  “嗬嗬~”

  林妃嵐偏頭笑，抬手比了一下，推著他一起出去。

  vj也趕忙跟上前。

  路上詢問韓為去哪，韓為給了地址卻不告訴那是什麽地方。

  因為攝像機打開了，自然就不能如同剛剛那樣說一些秘辛的事。實際上韓為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居然和她說那麽多。

  狐疑看著林妃嵐，林妃嵐也有些疑惑看著他。

  韓為沒再多想，因為林妃嵐似乎也說了不少，可是仔細想又好像什麽都沒說。至少沒什麽重要的。

  那就隨意閑聊唄。

  直到抵達目的地，vj嚇一跳。下意識捂著攝像頭的樣子，反倒讓驚訝的林妃嵐笑出來。

  “你幹什麽？”

  林妃嵐嗔怪開口，因為眼前赫然是一家門店裝潢比較不起眼的……紋身店？！

  “來這裏還能是修電腦嗎？”

  韓為示意：“怕不怕影響你形象？”

  林妃嵐搖頭：“我又不紋身，不過你的意思是你……”

  韓為笑著邁步先進去，林妃嵐愣了一下，vj都叫不住，她也跟進去了。

  還能怎麽辦？vj也隻能跟著，之後拍完交給宋導演決定去吧。

  太亂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