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給你拖下水。”

  “我知道他不是針對我。”

  離開學校坐車往外開的時候，車上攝像機關閉。

  就是私人空間了。

  一人一句話，某些事也該複盤比如。

  韓為看著她：“那個程旭東是誰？絕對不一個普通藝校學生吧，而且感覺你們互相認識。”

  林妃嵐一頓，平靜開口：“認識算不上，應該說互相知道對方。”

  看著韓為：“準確說我知道的也不是他，他是附帶。”

  韓為點頭：“那就是宿怨。”

  林妃嵐輕歎：“程導演的兒子。”

  韓為想了半天，不確定詢問：“和章導演齊名的程導演？”

  林妃嵐開口：“入行來我拍章導演的戲比較多。而且那時候我還小，和客串差不多。沒誰在意。等我幾年前嶄露頭角在演技上有天賦，章導演也開始重用我。即便他後期減產，我拍的戲多數也是他人脈關係的項目。”

  韓為皺眉：“話說……兩人都是國內享譽國際，至少享譽亞洲的頂級導演。年齡也相仿，人脈也會交叉吧？”

  林妃嵐笑：“但因為我家和章導演家是世交，我也的確隻拍他和他介紹的人脈關係的戲。就算有交叉，我也不會去和程導演合作。因為你知道他們的關係。”

  韓為不解：“兩位大導演的格局，不會為難一個演員吧？”

  林妃嵐哭笑不得：“我家和章導演家……”

  “世交。”

  韓為反應過來：“這和圈內人脈怎麽站隊又不一樣。他們可以不受影響，兩位導演格局擺在那也不要求誰站隊。但你如果兩邊逢迎就影響大了。好像章導演主動放出善意信號，疑似認慫低他一頭似的。”

  林妃嵐歎口氣：“可程導演不這麽想。他覺得就算是世交，同他合作一次也沒什麽。一次不合作反而刻意，我母親也問過章導演，但章導演心高氣傲，一直不吐口。怎麽辦呢？”

  韓為看著她：“所以就交惡了？”

  林妃嵐搖頭：“交惡不至於，今天應該是程旭東年輕氣盛，自作主張。”

  韓為笑：“無所謂。剪輯掉就好了。至於私下你們怎麽……”

  突然疑惑看著周圍：“你們要去哪啊？”

  攝像機是沒拍，但是車是馬上好像要到達目的地。韓為有個不好的預感，因為此刻抵達的是一家醫院的感覺，隻是因為是後門沒有看到標識。

  vj打開攝像機，畫外音笑：“之前是你要完成你的任務卡，此刻就是林妃嵐要帶你完成她的任務。”

  韓為表情怪異：“她帶我來醫院？完成任務？”

  下意識看著林妃嵐小腹，林妃嵐也隨著他目光看了一眼，抬手比了一下失笑開口：“你怎麽……”

  歎口氣有些無奈：“真的是。頭疼。”

  韓為嗬嗬笑。

  “等會！！”

  果然畫麵回到韓為和林妃嵐這裏，已經下車的此刻來到醫院。宋洪隻是不在國內而已，但是該有的場景安排和租用溝通都有專門的工作人員和主管負責。

  這裏是後門也沒有太多路人走動。方便拍攝不路透。

  但是韓為臉色變了。因為走了幾步已經看到醫院標識。不大，因為是牙科醫院，是隻專門針對這一個醫科。就是看牙。

  “我去……不是。我不去！”

  韓為就要上車，vj拍攝，接下來就不出境了，肯定交給林妃嵐。

  “我陪你！”

  林妃嵐拽住他，但沒拽住，韓為還是上車了。

  林妃嵐失笑也上去：“沒事的。”

  韓為瞪眼：“你別告訴我你的任務就是陪我看牙？”

  此刻保密已經沒意義了。林妃嵐將任務卡遞給韓為，韓為拿過去一看。但是沉默了。

  任務卡上麵寫著字樣。

  “陪韓為一起麵對經曆並度過對他來說最大的難關和困境。”

  韓為之所以沉默是因為把齲齒補上不意外，但是陪他一起度過最大的難關和困境。

  這個好像有印象是在開拍前采訪的時候，對方問過如果結婚之後第一件事想和夫妻做什麽。他還開玩笑說洞房。

  “這是開拍前的采訪內容？”

  韓為看著林妃嵐：“2月份的時候？”

  林妃嵐笑：“大概是。過完年不久。”

  韓為詢問：“所以你當時回答的不會就是讓我去學校找你吧？”

  林妃嵐無奈：“當然不是。我是說希望另一半可以去探班。”

  韓為不解：“這很難嗎？你沒人探班？”

  林妃嵐白他一眼：“沒有另一半探班。”

  詢問韓為：“難道你有另一半陪你度過什麽困境？”

  韓為搓搓臉，把任務卡遞過去：“這就有點扯了。節目範疇內的我們可以繼續互動，但是都不是對方真正的另一半……這不能算。”

  vj還在拍著，林妃嵐沉默，示意vj：“給我點時間。”

  vj過去休息沒再拍攝，反正任務是帶他去，之前怎麽去的倒是沒那麽重要。今天這組也是一波三折，雖然挺精彩。當然了他不覺得是因為沒有宋洪導演坐鎮的原因。

  他在估計更麻煩？剛剛車內也聽到一些秘辛，宋導演除了剪輯掉或者帶兩人走也沒什麽別的辦法。

  “節目範疇。”

  林妃嵐看著韓為，此刻車內隻有兩人，林妃嵐詢問：“剛剛學校體育館我拽你走，你為了節目也為了我回去接受單挑。但你知不知道這樣一來也許程導演也會遷怒你？”

  韓為一頓，看著林妃嵐有些驚恐：“那你說……我現在回去給他跪下他能原諒我不告訴他爸吧？”

  “嗬。”

  林妃嵐笑了一聲，韓為撇嘴：“自己沒什麽本事，仗著父母就目中無人覺得自己多了不起的，這種人我最看不起。還遷怒？那父子倆也就那麽回事。”

  看著林妃嵐：“不是我總提後背的傷，但坦白說死過一次的我，不覺得有什麽比死還可怕。”

  林妃嵐搖頭：“答非所問。”

  看著韓為：“為什麽要幫我？節目而已，你自己說的。你知道他針對我而已。我也知道你一半原因你突然拽住我折返回去其實是幫我，我不傻。”

  這倒沒什麽可以否認的。

  摸摸下巴，韓為開口：“雖然隻是節目，但是通過幾期的接觸，我突然發現我真的愛上你了，你覺得這個回答滿意嗎？”

  “嗬。”

  林妃嵐笑了，目光很平靜：“我不知道你，但是我的確從你身上領悟很多道理。在這短短兩三期。倒是愛上什麽之類的，不至於。”

  韓為靠在椅背上：“其實我就是看不慣而已。”

  對著林妃嵐：“我不為陳楓解釋，也不管你知不知道，當初開拍前限流白淩薇和鄭冰突顯你引起群嘲不是她主使。是於琅和他背後一些人。”

  “我知道。”

  林妃嵐開口：“秦總和柔姐和我說了。”

  韓為開口：“和人賽跑，想贏除了比人跑得快，還有一種辦法就是讓人比你跑得慢。”

  林妃嵐笑：“我也聽過。”

  “這不是道理。”

  韓為皺眉：“這隻是現實。就好像全國以前一直習慣用道版電腦軟件和係統，你用就用了。大家都用。但是你不能說現實就是這樣這麽做就是對的。說什麽存在即合理。”

  林妃嵐看著韓為，目光異樣。

  韓為手臂放在腦後嗤笑：“我性格就這樣，渣就不說了，我說過我的發展路線自從發生那次意外之後主要是莽。”

  眨眨眼看著林妃嵐：“這才叫存在即合理。”

  “嗬嗬。”

  林妃嵐笑出來。

  隻是慢慢收起笑容，看著韓為：“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他們碰你一分一毫。”

  “哈？！”

  韓為下意識後退：“霸道女總裁的氣場怎麽就突然噴發了？一點鋪墊都沒有。”

  林妃嵐搖頭：“綜藝是綜藝，和演戲一樣。戀愛節目不會就真的什麽愛上對方的話別說。可是我總覺得隻要是娛樂圈演藝圈的作品，你投入真的情緒，還沒達到完成度就總想盡可能把自己抽離出來，這不可能有好作品奉獻，最多就是騙錢。”

  “啊這……”

  韓為看著她。

  林妃嵐開口：“我演戲多，但閱曆不豐富。我套用演戲來說，至少拍攝的階段我是全身心投入的，自己都打動不了玩假的，怎麽讓觀眾動容。”

  韓為沉默，看著林妃嵐張張口。

  林妃嵐卻低頭：“也怪我。年紀輕輕就成為影後，以後的路卻有點迷茫。我不在意什麽外在不是因為我裝，什麽六塊腹肌人魚線，暴飲暴食一個月就有大肚腩。再美的臉也總有老去的一天。”

  對著韓為：“用心去做每一件事，一件一件你做得成的事以後才會有機會定格在每一個成功的瞬間。比人魚線比神顏要更持久更永恒。”

  “哎呀我去……”

  韓為看著林妃嵐：“我就一個莽夫，我不懂這麽深刻的哲理。你這突然灑我一身雞湯我都舔不過來了。”

  林妃嵐平靜看著他，目光很堅定：“你是莽夫？那隻是你的保護色。相反你比很多人對一些事看得更透更清楚。隻是正因為如此，你不想隨波逐流，不想裝傻裝糊塗去遷就主流。”

  “也別捧得這麽高。”

  韓為嗬嗬笑：“雖然誇得我挺開心的。”

  林妃嵐也笑，語氣認真：“我很佩服你，從你身上我看到很多閃光點。雖然也許你自己都沒意識到。”

  疑惑看著韓為：“我看不透你，這在我身上很少見。過於早熟我都隱藏自己暗中觀察別人。”

  韓為攤手：“我不就是一個娛樂圈的渣男嗎？”

  “你……”

  林妃嵐詢問：“你真的和很多女藝人……”

  “是。”

  韓為開口。

  林妃嵐不確定：“董晴柔，陳楓，甚至周惢？我感覺白淩薇和你也有點……蘇靈韻更不用說了。”

  韓為笑：“對。都是。”

  林妃嵐表情怪異：“就這麽承認了？”

  韓為點頭：“渣都渣了。敢做不敢認不是更渣嗎？”

  林妃嵐開口：“那為什麽把自己僅有的房子過戶給董晴柔？又要帶著周惢想把她捧紅，甚至把前女友都安排進這個綜藝？”

  韓為沉默，隨即笑著主動拉開車門：“走吧補牙去。”

  林妃嵐一愣，也笑著下來：“你不怕了？”

  韓為皺眉看著醫院的標識：“還是怕。”

  看著林妃嵐：“以前都說咬咬牙挺過去，現在要去補牙真是牙得沒得咬。”

  “那你咬我。”

  林妃嵐拉著他手臂，韓為驚訝：“啥玩意？”

  林妃嵐開口：“也給我補牙，就如同上次我暈針的時候，你用針頭紮自己一樣。”

  “胡鬧。”

  韓為失笑：“你牙是好的補什麽牙？”

  林妃嵐詢問：“你也不暈針，而且已經抽過血，為什麽還用針頭紮自己呢？”

  沒等韓為說話，林妃嵐開口：“口口聲聲說著隻是節目的你，不不也是想怎麽做就怎麽做？隻憑內心而已。”

  韓為張張口，卻沒說出話，而是被林妃嵐拽著就進去了。

  ====

  演播室。

  連勝看著幾人：“在車裏他們說什麽了？也沒有拍攝。”

  金小曼想了想：“看走出來之後說的話，明顯就是林妃嵐也補牙說服韓為了。”

  周惢無奈：“這一對真的是……”

  看著幾人笑：“我以為韓為就夠亂來了。其實某種程度看似一個外向一個內斂，但好像有些本質是一樣的。”

  農文光讚歎開口：“還真的是。”

  施邢摸著下巴，看著幾人：“我怎麽覺得這兩人一個嬉笑怒罵外放，一個溫和靦腆內向，可是內在都有瘋狂的一麵。”

  連勝失笑：“所以我說被騙了。一個戀愛真人秀節目居然還扯到瘋狂，嗬嗬。”

  “哈哈哈！！”

  幾人也都笑出來。隨後繼續看著。

  ——

  “醫生我要全身麻醉。”

  “嗬嗬。”

  早就聯係好了，不過平時醫生的行業也能接觸到明星。

  明星也是人，有病不去你這看也去別人那。尤其是牙科醫生，因為牙不是病卻可以經常看。比如補牙整牙，或者是讓牙變得潔白整齊，這都要定期做的。

  基本上靠一天兩遍刷牙做不到一直潔白，要定期去洗。

  今天聯係的這個牙科醫院以及醫生都是接待過很多藝人的，自然也更容易配合拍攝節目。

  因為這種醫院是專門的牙科醫院，而且是私人的那種。不過設備和正規醫院也是差不多。畢竟行行都有頭部。

  躺在那韓為又和之前一樣冒冷汗臉發白然後身體打哆嗦。

  隻是這一次不止是檢查了，是真的要補牙。

  都不用牙醫開口，韓為直接提出要求。醫生都笑了，林妃嵐也無奈坐在一邊：“一顆牙，你全身麻醉？夠不夠補牙的錢？”

  “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

  韓為叫著：“不全身麻醉我不做！”

  “讓我先看看。”

  牙醫開口：“我看看需不需要。”

  他不知道情況，之前節目也沒播呢。讓韓為張嘴，一時還沒看清：“哪有齲齒……這裏嗎？”

  下槽牙有一個小點，自然就是。

  牙醫哭笑不得：“這麽大點離牙神經遠著呢，局部麻醉都不用還全身麻醉。”

  林妃嵐無奈，跟家長似的對著牙醫：“他以前有過陰影，鑽牙神經的時候沒打麻藥。”

  牙醫明白過來：“這倒是……是這兩顆嗎？”

  牙醫開口：“這個是正常的牙不是補的。”

  林妃嵐一愣：“應該是其他的吧，不是下槽牙。”

  牙醫點頭，對著韓為：“真沒事，信我。你自己照鏡子也能看到，牙神經不可能距離牙表麵太近，那也不符合生物學嚐試。牙齒主要構成部分是鈣。牙神經是在牙髓以及牙根，壞不到那個地方就沒事。”

  林妃嵐開口：“醫生。一是心理陰影，再一個人和人怕疼的地方不一樣。他不怕打針我怕，但是他怕牙神經的那種疼，哪怕隻是震動發酸都受不了……”

  一邊說著一邊給他額頭擦汗。

  結果發現韓為好久不說話。

  上前看去，已經閉上眼睛好像暈過去了。

  “喂！”

  林妃嵐很是無奈氣笑了。

  “沒事的。”

  林妃嵐看著韓為臉是真的白，輕聲安慰：“有我在我陪你。”

  說完對著醫生：“不行給他打局部麻醉吧。拔牙的時候也要打。”

  醫生無奈笑著：“真不用。而且麻醉不能亂打，尤其牙齒這一塊距離頭部是最近的。會有一定程度的影響。”

  “沒事。”

  韓為對著醫生：“我本來腦子就不怎麽好使，一般情況都靠莽。破罐破摔沒問題。”

  “打一針吧。”

  林妃嵐看著醫生：“不行這樣。有沒有別的醫生，就在旁邊也給我補顆牙。”

  醫生皺眉：“好牙多珍貴？”

  說完看著韓為：“一個大男人這麽怕疼……”

  “哎？！”

  韓為支著身子：“醫生你是林妃嵐粉絲嗎？！”

  “嗬嗬~”

  林妃嵐笑，牙醫也笑：“我是不是粉絲怎麽了？告訴你我還真是。”

  “嘿我今天……”

  韓為看著林妃嵐：“你咋那麽多粉絲？！”

  林妃嵐按著他躺下：“沒事一會就好。”

  結果醫生真的拿了麻醉針過來。即便如此韓為也害怕。林妃嵐還詢問：“醫生我能不能……”

  “算了！！”

  韓為拽著她手：“就這樣。趕緊完事。”

  韓為怎麽可能真的讓她陪自己補牙，他可以幫林妃嵐度過暈針暈血而往自己手臂紮針，可他畢竟隻是心理的害怕，不是心理疾病。再說男人怕成這樣的確丟人，他忍不住卻也不能拖她下水。

  林妃嵐知道醫生也不可能同意，能答應打麻醉針已經是極限。於是用力拉著他的手，一針麻醉針打過去，就算這樣一瞬間的疼韓為也是感覺腰眼都抽搐。

  “沒事沒事……”

  林妃嵐安慰著。

  隨後大概等了幾分鍾，醫生詢問韓為麻勁上沒上來。韓為感覺左邊臉有點麻。

  醫生拿著鑽頭開始磨那個洞口。

  “疼嗎？”

  醫生沒好氣詢問，韓為想了想：“還是有點酸。”

  醫生都氣笑了：“真的是……”

  看著攝像頭：“會播出吧？趕緊讓所有公眾看看，這高大健壯的明星居然怕疼成這樣。”

  但是林妃嵐可沒笑，抱怨看著醫生：“您快點治好就得了。沒看他都冒汗了？”

  醫生愣住，笑著點頭：“你們就慣著。這節目是這樣的嗎？”

  林妃嵐抿嘴笑，給韓為擦汗，真的擦不完的感覺。

  醫生故意氣韓為：“一會去附近醫院看看，你這一直冒汗有點虛。”

  但韓為臉麻而且緊張，此刻自然不回話，注意力都集中在牙這一塊。大概也就幾分鍾，牙洞就清理完。其實林妃嵐能看到就是擴大了一些，把洞口邊緣清理一下。

  之後找來補牙材料，林妃嵐還囑咐：“醫生，用最好最結實的。麻煩你了。”

  醫生笑：“我不會客氣的。”

  林妃嵐也笑，看著韓為，手被他緊緊攥著：“已經沒事了，沒事了。補上就好，疼的時候過去了。”

  韓為恩了一聲，醫生過去找了最好的材料，關鍵材質顏色也和牙齒差不多的。

  輕輕抹上一點在洞口，隨後用工具抹平。再用機器幫忙烘幹定性，感覺牙有點燙。又過了幾分鍾。醫生挪開工具架示意他坐起，表示咬一咬牙齒感受一下。

  基本就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