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玄石地牢
作者:柒十二      更新:2020-03-12 04:09      字數:2832
  “便走生路吧!”鈺婆婆猶豫了半天終於準備走生門。

  “婆婆,中間似乎還有道門。”陳隱叫住她,雖然生門和死門中間僅是一堵岩壁,但陳隱感覺到正麵有三股風吹向他,生死之門各一股,還有一股卻是從它們中間吹來。

  經他這麽一提,鈺婆婆折回身在牆上摸索一陣,右手一聚力,一拳打向壁牆之上,轟隆一聲石牆垮塌,一道石門露出,鈺婆婆轉頭一笑:“你小子,有點眼力,不貪生不尋死,不左不右道自然,那便是中間這路。”

  兩人前腳跟後腳地走進中門,隧道狹窄,牆壁潮濕,前後也就一路,腳下略微平坦,陳隱跟在鈺婆婆身後走著,手中火把的微光漸漸變暗,陳隱摸著石壁,一步一步往前移,右手忽握住一半圓滑潤之石,他也未在意,往前一步手一用力,石頭頓向前扭動,陳隱腳下一空跌落了下去,鈺婆婆回身想抓他,卻為時已晚。

  這是一條比較平緩地隧道,陳隱一路往下滑,直到跌進一潭深水裏,他趕緊在身邊抓了塊石頭,爬上去,這裏沒有一絲亮光,暗得讓人心顫,陳隱根本看不見任何東西,站在石頭上寸步難行,他閉上眼專注感查周圍的氣息,接著猛一睜眼,喊道:“在下從隧道掉落於此,隻願找到出去之路,不求其它。”

  他感覺到了一個人的氣息,此人正於他左前方兩三丈處。

  “你是何人?”那人開口問道,聲音蒼老。

  “定華派養藥澗陳隱,”陳隱覺著此刻無需撒謊,因為他覺察到對方氣息中的虛弱,想必也是落難於此,“不知閣下怎麽稱呼?”

  “定華山的人。。。”對方歎了口氣,也不自報家門,語氣中盡是無奈,“也就是說四方十派都來了,是否為誓盟大會而來?”

  “不是,隻在下一人,來尋兩位姑娘。”

  “到龍吟山莊尋兩位姑娘,”對方不相信,繼而緩緩問道,“那又為何尋到此地?”

  “是從一個密道掉到這裏的,”陳隱說,“閣下還未告知在下是何人?”

  “我?一個廢人罷了,你過來。”那人見他也不隱瞞,便放下了戒備,陳隱感覺手旁有一根木棍支了過來,他抓住順著一跳,到了地上。

  “多謝。”陳隱眼雖見不到人,但卻能清楚的感受到此人氣息,正立在他旁邊。

  “現在龍吟莊中可在舉行誓盟大會?”那人開口問道。

  “是。”

  那人長籲短歎一陣,似哭似笑地說:“龍吟莊百年名聲,此役毀於一旦啊!”

  陳隱在一旁不好說話,心想此人定與龍吟莊關係甚密,之後的話還是說得謹慎些為好:“還不知此處為何地,怎的如此陰暗。”

  “龍吟莊的地牢,四周全是玄石打造,奈你有萬般衍力能刹那給你吸幹。”

  陳隱聽罷倒吸口涼氣,自己最終還是被關起來了:“如何能出去?”

  那人席坐於地,幹笑一聲:“門開自然就能出去,門不開這一世也別想出去。”

  “我是從上麵掉下來的,也就是說至少往上還有個口子,或許能從那裏出去。”陳隱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那人不再說話,坐在地上閉起雙眼,陳隱撿起木棍探著後路,複又跳到水中的石頭上,往前一伸手,不遠處就是山壁,略微陡峭,要是換到白天,隻要山壁有一絲不平滑,陳隱都能不費吹灰之力攀上去,而現在眼已無用,見不到路徑,隻得一點一點的嚐試,他算準距離,躍向壁牆,附在上麵,一步一步找著可以著腳手抓之凸物,連連幾次都又摔回了水中。

  那人聽著終也坐不住,開口說道:“你這樣隻會讓自己白白喪命,你可知道那密道通於何處?”

  陳隱爬上石頭,已經耗費了一大半的體力,不過成績倒是很顯著,至少已能往上攀個數十步,他搖搖頭說:“不知。”

  “龍吟山莊以前是個道觀,觀主乃山一道人,此人喜集世間珍物,且獨愛機關陷阱的巧工,便將所集珍寶藏於觀底,並製一陰陽關封住洞口,你能進到密道,說明已過陰陽關,隻是中了洞中陷阱而落入地牢,”那人一頓,繼續說道,“你是如何過得陰陽關?”

  “陰陽玉。”

  “你是山一道人的什麽人?”

  “什麽都不是。”

  “都傳陰陽玉乃山一道人隨身之物,你與他非親非故,為何會有此玉?”

  “不瞞閣下,在下僅有半玉,也非在下所有,乃是一前輩交予在下,讓在下來中原尋另一半玉。”陳隱點到為止,不再多說。

  “那看來你是找到另一半塊了,”那人一笑,“不過,現在也就如此了,你倒是為後來人行了方便,他們今後不用再過陰陽關。”

  “在下不會於此多待,兩個同伴生死未卜,定得找到出路,”陳隱想了想,問道,“屆時閣下也能一同逃生。”

  “你又不知我是誰,願帶我一同逃走?”

  “隻要閣下未做傷天害理之事,在下定盡力而為。”陳隱說。

  那人歎了口氣,說:“老夫乃龍吟莊莊主楊振昆,說來可笑,捫心自問平生未作任何虧心之事,不想晚年卻被自己的兒子,囚於此玄石地牢中。”

  陳隱驚得嘴巴微張,半響發不出聲,片刻後他緩緩問道:“你兒子可是楊夕平?”

  “逆子正是楊夕平,龍吟莊能立此百年不衰,皆因隻做真善之事,從不參與利益紛爭,而逆子不知是聽了誰人言論,卻想著糾集那些烏合小派,於天下分一勢,鋒芒畢露自也畢將招風。”楊振昆已然放棄了希望,覺著倒不如將所有不甘於死前說與這陌生人聽,落得個釋然。

  “可是,在下剛於飯廳內聽楊少莊主說,他不會參與爭奪盟主之位。”陳隱越發疑惑。

  楊振昆問:“他可讓在座各派掌門用膳,然後去到後堂?”

  “有。”

  “飯菜中已入了伏影毒,此毒入得人體內不會發作,像是一把鎖,待遇到鑰匙時方才開啟,這把鑰匙就是後堂中的海棠葵,海棠葵每日申時便會釋出花粉,此粉一遇伏影毒便會使毒發作,中毒之人全身癱軟,不消多久,心髒也就不再跳動,必然每日按時服用海棠葵籽,方能續命恢複,若那時各派掌門皆被逆子挾住,他不就能擔當此任了嗎,枉老夫數十年功力,現卻隻能待此黑牢之中,看著龍吟莊被逆子所毀。”

  “世事難料,在下進密道時午時未到,現離申時必還久遠,我們趕此之前阻止不就行了。”

  楊振昆又歎口氣,沒再接腔,陳隱也不再多費口舌,轉身躍到壁牆之上。

  時間一點點流逝。

  楊振昆聽到陳隱每一次落入水中的間隔變長,心中也漸漸複燃起一絲期望。

  然而陳隱已覺快到頂部,奈何總是找不到下一個著手點,已有些焦急。

  “小兄弟,老夫能為你供一絲光明,許雖短但望對你有用。”說罷楊振昆雙手一抬,釋出衍力,僅這一瞬衍力便被全然吸入牆內,但卻也就這一瞬時玄石所發的藍光,已讓陳隱完全看清了上麵的路。

  他心中一喜,跳下河中:“前輩,我已找到出路,你上我背,我馱你上去。”

  楊振昆本沒想到陳隱會再返回來,此刻說著要馱自己一起上去,心裏有些打鼓:“小兄弟,並非老夫瞧不起你,但你一人攀此岩壁已有些吃力,若再馱一個,豈不是更難,你隻用個自上去,代我阻止逆子幹下傷天害理之事,之後再來放老夫,也未嚐不可。”

  “前輩,若是晚輩一人去,一個無名無分的江湖小輩,何以說動那麽多人,到頭來可能隻會是在下又被扔進來,”陳隱說得頭頭是道,“再說晚輩從小生活於山中,身背百斤大蟲爬山涉水也是常事,所以前輩大可放心。”

  楊振昆無話可說,跳上石頭,伏在陳隱的背上,待對方伏穩,陳隱一個健步躍上岩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