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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7章 兄弟夜談

  天色漸漸晚了下來，夜幕降臨。

  天空中，殘月高掛。清冷的月光灑落下來，使得夜色朦朦朧朧。

  司馬家，府中。

  當司馬朗帶著家中的私兵，一瘸一拐回到府內後，司馬朗宣布了對家族私兵的嘉獎。說完後，司馬朗又道：“除了家族的嘉獎和撫恤外，張將軍也說了，會依照軍中的撫恤和嘉獎論功行賞，還會有你們的賞賜。

  眾人聞言，全都激動起來。

  一個個臉上洋溢著笑容。

  活下來的人，都是歡喜起來，因為有了更多的好處。

  司馬朗安排完私兵的事情，就徑直回到書房中。他一進入後，司馬懿和司馬孚緊隨進入，司馬懿和司馬孚年歲相差不多，都不到二十歲。

  司馬懿沉聲問道：“兄長，咱們家為了抵擋匈奴人，折損了一千多人，折損巨大。不知道，張繡對咱們家戰死的人，可有撫恤和嘉獎？

  “有！

  司馬朗點頭道：“戰死的士兵，依照軍中的條例撫恤。活下來的人，也會進行嘉獎，不會讓任何一個有功的人埋沒。這件事，已經在進行中。

  司馬懿道：“這就好！

  司馬朗話鋒一轉，便道：“如今，我決定出仕了。

  “啊！

  司馬懿聽到，臉上露出驚愕的神情，沒想到司馬朗突然就要出仕。他心念轉動，登時就明白過來，問道：“兄長，是張繡招攬你了？

  “是！

  司馬朗臉上有一抹笑意，說道：“主公招攬我，我同意了。

  司馬懿道：“擔任何職？

  司馬朗回答道：“弘農郡太守！

  “嘶！

  司馬懿聞言，倒吸了口涼氣，顯得很是驚訝。在司馬懿看來，張繡即使看上了司馬朗，要委以重任，也不該直接任命為一郡太守。

  極大的可能，是讓司馬朗從縣令做起，一步步的升上來。可張繡直接委任司馬朗為弘農郡太守，出人意料。

  也是對司馬朗的器重。

  更是張繡的禮賢下士。

  司馬懿思慮一番後，口中卻說道：“兄長的才華，我是了解的，擔任一郡太守，綽綽有餘。問題是張繡了解兄長嗎？直接任命為一郡太守，怕是為了穩住兄長。

  司馬朗哼了聲，嗬斥道：“二弟，這就是你的秉性。考慮事情，習慣從最壞的方麵考慮。揣摩人，也習慣於考慮他人的懷心思。可事實上，我值得主公圖謀什麽？主公要穩住我，又有什麽意義呢？

  司馬懿想了想後，啞然一笑，說道：“確實是如此！

  司馬家的力量，不值得張繡費盡心機。畢竟司馬家不是汝南袁氏，也不是潁川荀氏，更不是弘農楊氏，遠遠無法和這些大家族相比。

  即使司馬家有相當的力量，也僅僅隻限於在溫縣。

  沒有更大的影響力。

  就算他們的父親司馬防，雖說如今在朝為官，也是清流，手中沒有實權。相比於其餘的家族，他們司馬家的底蘊實在是不足。

  司馬朗繼續道：“弘農郡是極為重要的一地，我擔任弘農郡太守，一旦出了成績，將來出將入相，並非不可能。最重要的是，以父親如今的履曆，外放為官，頂天就是一郡太守。在這個年齡，我不能做到父親的成就，還有什麽好猶豫的呢。

  司馬懿道：“兄長所言甚是。

  司馬朗繼續道：“除此外，我已經向主公說了。司馬家接下來，將會遷往長安。司馬家的老宅，留下一些人看守即可。

  “啊！

  司馬懿驚呼一聲。

  饒是他少年老成，可聽到司馬朗的話，也忍不住道：“兄長，你把司馬家遷往長安，等於是把司馬家的一切，都押在張繡的身上。他，值得嗎？

  司馬朗道：“二弟，你有自己的判斷，你認為呢？

  司馬懿頓時不說話了。

  從如今的情況看，張繡百戰百勝，不斷的打勝仗，不斷的擴大地盤，張繡的確是厲害，他也認為張繡前途無量。

  隻是要把家族前遷往長安，他本心還是有些抵觸。

  司馬朗繼續道：“你雖說在溫縣，但了解諸多的消息，知曉龐統吧。

  “知道！

  司馬懿道：“根據打探到的消息，張繡開府後，弄了個六部，分別負責各項事宜。龐統在張繡的麾下，擔任禮部尚書。雖說吏部職責輕一些，但也是極為重要的一部分。

  司馬朗道：“如今的龐統，和你年歲相當。

  刷！

  司馬懿的臉色登時紅了。

  他沒有想到，司馬朗會說出這樣的事情。

  司馬朗繼續道：“關於你，主公做了安排。主公願意帶著你，讓你隨他參讚軍務，曆練一番。仲達，這是你的機會。

  司馬懿苦著臉，道：“兄長，你該不會同意了吧。

  “是！

  司馬朗道：“我同意了。

  “唉……

  司馬懿歎息道：“兄長啊，你操心這操心那，還不累啊。你剛解決了溫縣的危機，手中的事情都還沒有處理完，又替我做了決斷。我如今，暫時不想出仕的。

  司馬朗嗬斥道：“為兄這麽做，那也是為了你著想。你如今，已經快二十。主公願意給你機會，那是你的機遇。你當真認為，隨便一個人，主公就會招攬嗎？

  在司馬朗麵前，司馬懿著實沒底氣。

  他有些懼怕司馬朗。

  反倒是，司馬懿並不怎麽懼怕父親司馬防。

  因為自小到大，他和一眾兄弟，都是司馬朗帶大的，是司馬朗照顧了他。對司馬懿來說，司馬朗如兄如父，所以司馬懿張了張嘴，但到了嘴邊的話咽下去。

  司馬朗看不得司馬懿的樣子，驟起眉頭，嗬斥道：“一句話，去，還是不去？

  “去，我去！

  司馬懿苦著臉回答。

  司馬朗哼了聲，道：“既然去，就要好好的做事。你到了外麵，就代表了司馬家。你的一舉一動，都代表這司馬家的顏麵，清楚嗎？

  “明白！

  司馬懿當即回答。

  司馬朗的目光，落在司馬孚上，沉聲道：“三弟，你雖說年歲還小，但性情沉穩。相比於其他的兄弟，我和仲達不在家的時候，你就是老大。如今，你要擔起兄長的責任。

  司馬孚表情肅然，回答道：“兄長放心，我明白的。

  “你明白就好。

  司馬朗很滿意司馬孚的態度，因為相比於司馬懿，司馬孚性情恢宏，踏實穩重，也非常的聽話。

  司馬朗道：“家裏遷往長安的事情，我會修書一封，送給遠在許都的父親，讓父親知悉。在父親離開溫縣時，就曾說過，家中的事情由我說了算。料想，父親會支持我的決定。

  司馬懿道：“就算不支持，又能如何？這都即將遷往長安，再說也沒用。現在已經是潑出去的水，收也收不回來了。

  “你說什麽？

  司馬朗瞪了司馬懿一眼。

  他就是看不慣司馬懿這小子的態度，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很不沉穩。該沉穩的時候，不怎麽沉穩。不該沉穩的時候，又穩如泰山。

  司馬懿訕訕笑道：“沒什麽，我沒說什麽。兄長，既然事情定下，我就去準備一下，然後好去麵見張繡。

  “下去吧！

  司馬朗點頭回答。

  司馬懿朝司馬孚點了點頭，示意司馬孚自求多福，便先一步離開。

  司馬朗對司馬孚，沒有這麽嚴厲，囑咐了司馬孚要注意的事情，就讓司馬孚下去，開始處理自己的事情。

  他要出仕，得在出仕前把各項事情安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