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份工作

  李智暈乎乎地跟著苗清音下了樓，他的自殺失敗了。

  至於放棄輕生的原因到底是因為膽怯還是苗清音的幹擾，就隻有李智自己知道了。

  默默地跟在苗清音身後，他望著麵前纖細的身影微微出神。

  李智不明白，不明白苗清音為什麽吻自己，也不明白她為什麽要唱不算好聽的歌，更不明白她為什麽非要阻止自己自殺，總之，他不理解她所做的一切。

  一個莫名其妙的人做著莫名其妙的事幹擾了自己原本的計劃，李智真的有些頭疼。雖然他很久沒疼過了。。。

  “你幹嘛一直走在我身後！你在看什麽？！”苗清音突然止步回頭，瞪住李智。

  神遊天外的李智差點一頭撞在苗清音身上。“什麽也沒看。我不知道現在該做什麽了，你要帶我去哪？”

  “哼~走到前麵去！既然聽了我唱歌，你就是我的人了。所以現在去給你找個工作，讓你能養活自己。明白？”苗清音理所當然地說道。

  “工作？”李智茫然地眨了眨眼。

  “對！工作！你除了長得還行之外有沒有別的什麽特長？比如算數，手工之類的。”苗清音雙手掐腰上下打量著李智。

  “嗯~我想想~嗯~沒有！我什麽也不會。”李智冥思苦想後給出了答案。

  “你！我！唉~真不知道你是怎麽活到現在的！”苗清音咬牙切齒，大有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怎麽活到現在的。。。奧！有了！我的痛覺比較麻木，這個算特長嗎？”李智順著苗清音的話想到了一點。考慮到少女的吻，他將感覺麻木縮減成了痛覺麻木。

  苗清音挑了挑眉，眯起了眼睛，繞有深意地看著李智。“不怕痛？這倒是有點意思。先天的？”

  李智搖了搖頭。“後天練的。”

  苗清音的大眼睛徹底眯成了一條縫。“這也能練？！怎麽練的？”

  李智眨了眨眼，沒有回答。

  苗清音對李智敝帚自珍的行為嗤之以鼻。“切~不說算了！行吧，也算是有一個特長了。讓我想想什麽工作適合你。不怕痛的話應該適合戰鬥吧？不過你是殘疾，又沒覺醒，讓你出基地做任務好像就是送死啊~你的特長最多能讓你死得舒服些，奧！怪不得你要尋死！”苗清音恍然大悟。

  氣氛變得詭異起來，兩人大眼瞪著小眼。。。

  “嗯~我想起來了！走走走，咱們回去！”苗清音拉著李智就往回走。

  手被苗清音牽著，李智卻感覺不到少女纖纖玉手的細膩。他被強製帶回向主管大樓。“你想起什麽了？慢點！我的義肢跑起來很費力的！”

  “適合你的工作啊，我今天參觀的時候見到的。主管大樓裏的特殊部門哦~”苗清音對著門口的守衛晃了晃通行卡後，拉著李智重新從正門進入了主管大樓。

  李智和苗清音又一次坐上了大樓中的電梯，不過這次他們的目的地不是頂層，而是地下。

  “呐~這裏的地下二層其實是一個訓練場哦。你跟著我，這裏很大的，別走丟了！”苗清音和李智出了電梯，入目的是富麗堂皇，金光閃閃的大廳。

  苗清音帶著李智來到前台。“你好，我找那個，那個，聶，對！聶經理！”

  前台的接待員還沒換班。“咦？苗小姐？您怎麽回來了？找聶經理嗎？您稍等。”

  短短兩分鍾的等待，聶經理出現在兩人的麵前。一身整潔的工作服裝，臉上掛著職業式的微笑，是知性成熟的女白領形象。

  聶經理撩了撩稍顯淩亂的頭發，對著苗清音微笑開口。“歡迎再次光臨，苗小姐。請問您有什麽需要？”

  “嗯，你好。我想幫人找份工作，就他。”苗清音拽過一旁正四處打量的李智。

  聶經理稍顯驚訝，看到李智的樣貌後了然一笑。“沒問題，苗小姐。這位少年相貌堂堂，您覺得服務部副經理這個職位怎麽樣？月薪十顆白晶。”這些月薪已經不少了。神元紀年一顆灰晶的購買力相當於舊時代的百元大鈔，甚至更多。

  苗清音察覺到聶經理話中的深意，微微皺眉。“不，我是想介紹他做你這的陪練。”

  聶經理愣了一下，難道她判斷錯了？這個少年不是苗小姐的私寵？“陪練！？您確定嗎？苗小姐，這個工作是會受傷的！”

  “對！陪練！”苗清音把陪練兩個字咬的極重。

  “呃~好。不過陪練的招聘已經不在我的管轄範圍了。請跟我來。”聶經理確認過苗清音的決定後，帶著二人向訓練場裏麵走去。

  七拐八拐，左轉右轉。李智跟著身前一大一小的兩位美女走得暈頭轉向。

  兩分鍾後，三人停在了一間辦公室門前，門牌上“總教練”三個字反射著金光。聶經理直接推門而入，苗清音和李智緊隨其後。

  “這麽快就回來了？嗯？咳咳~苗小姐！您怎麽來了？！”辦公室裏傳出男人粗獷的嗓音，先是驚喜，然後是驚訝。

  聶經理背對著苗清音和李智瞪了身材高大，肌肉虯結的男人一眼。“苗小姐，這位是陳教，您白天見過的。陪練的招聘與訓練都是他的工作。”

  “奧，你好。我想介紹他在你們這當陪練。陳教意下如何？”苗清音指了指李智，對陳教開口說道。

  陳教有點迷糊，他感覺這兩個未成年可能在拿自己開涮。那個男孩的腦袋好像才和自己的手差不多大，腿更是沒有自己的小臂粗。這樣的小白臉居然要當陪練？簡直胡鬧！他對聶經理投去了詢問的目光。

  聶經理充分理解了陳教眼中的疑惑。但她想到苗清音的身份，隻能無奈地點了點頭。

  “當然可以！苗小姐。我們這現在正好缺人。不過嘛~我們招陪練是需要測試的。這，這規矩不能改啊。”陳教看出了聶經理的無奈，靈機一動給了苗清音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什麽測試？行吧，既然是你們這的規定，那就快點開始吧。我趕時間。”苗清音微微皺眉，父親還在等她一起回家，她有些不耐煩了。

  “好！請跟我來！苗小姐能理解我們的工作，真是太感謝了。”陳教說完，帶頭走出了辦公室。

  又是一通繞來繞去，隻是李智的身前變成了三個人。

  陳教帶著三人來到了一個大廳，這裏擺滿了各種健身器材，像極了舊時代的健身房。

  陳教一擺手，招呼一個正在訓練的肌肉男來到麵前。“去把老王和白雪叫過來，就說有新人要測試。”

  肌肉男好奇地掃了李智和苗清音一眼後，連忙跑去叫人。

  很快，一男一女出現在四人的麵前。男人的頭發黑白參半，看上去大概有五十歲了，不過依然強壯。女人則是人如其名，皮膚白皙。

  “嗯，介紹一下。這是老王，舊時代時是一名搏擊教練，從我們這開業以來就在這工作了，經驗豐富！這是白雪，我們這所有治療師裏等級最高的！綠色級別的神力者！有她在，哪怕斷胳膊斷腿，隻要斷肢還在，就能恢複如初！”陳教簡單的介紹了兩人。

  苗清音聽到白雪能恢複斷肢後眼睛一亮。“喂！你聽到沒有！你的腿呢？有好好珍藏起來嗎？”

  李智沒有理會苗清音，他正直直地盯著白雪的眼睛。那是雙很單純的眼睛，但又混雜著成熟。給李智一種非常怪異的感覺。

  “嗯？你掐我幹什麽？”由於李智的感覺麻木，苗清音掐了好半天才喚回李智的注意力。

  “你看什麽呢！色胚！我問你話你聽到了嗎？”苗清音並沒有收回手，李智胳膊上的肉都快被她擰下來了。

  李智任由苗清音掐著，感覺甚微。“你說我的腿嗎？我找不到，何況已經兩年了，不可能恢複了。”

  綠色級別的治療能力嗎？李智想起了劉靜，她也是綠色級別的治療師。如果當時她想要接自己的腿，應該也能做到吧。。。

  “苗小姐，不好意思，打斷一下您。冒昧地問一下，這位小帥哥的腿有什麽問題嗎？”聶經理在一旁聽得真切，有些尷尬地向李智求證。

  “嗯？奧，沒事。我有殘疾。”李智大方地卷起左褲腿，露出了義肢。

  “這。。。那請問你覺醒了嗎？”聶經理呆呆地看著李智的義肢。

  “沒有。”李智回答。

  陳教和聶經理麵麵相覷，異常尷尬。老王和白雪倒是沒怎麽在意，他們在找陳教說要測試的新人。他們壓根就沒想過測試的人會是兩個未成年之一。

  “那個，苗小姐。您不再考慮考慮嗎？您確定要讓這位小老弟當陪練？”陳教有點生氣了，他直視著苗清音的眼睛認真地問道。

  本來他就覺得這個小男孩不是當陪練的料，還以為可能是神力特殊。沒想到這個男孩不僅沒覺醒，而且是個殘疾！陳教越想火氣越大，如果不是想起苗清音的父親，這會他可能已經一手一個把兩個孩子扔出訓練場了。

  聶經理也開口了，她也覺得這個玩笑有些過頭了。“苗小姐，您再考慮考慮吧！我真心覺得服務部副經理更適合這位小帥哥！”

  老王和白雪這會終於搞明白了，原來要測試的新人就是這個殘疾的男孩。兩人頓時哭笑不得。

  苗清音發現氣氛有些不對了，現在自己就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被四個大人圍住，他們想讓自己服軟？！

  苗清音的大小姐脾氣上來了，她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麽。所以她把目光轉到了李智身上。“你想做哪個工作？畢竟是給你找工作，你來定吧。”

  苗清音的話剛說完，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向了李智。“呃~隨便吧，我聽你的。”這種被多人矚目的感覺讓李智異常的不舒服，他連忙把皮球踢回給苗清音。而且就像他自己說的一樣，他對這整件事情都抱著隨意的態度。

  “好！那我確定了！請開始陪練的招聘測試吧！”苗清音的話語出口，帶著一圈眾人看不到的奇異聲波。她生氣了，不自覺地使用了神力。

  苗清音在賭氣，她也不知道李智能不能通過測試，甚至她也明白李智的情況可能真的不適合做陪練這個工作。不過這些她現在都不想管，她就是要堅持自己的決定。

  或許她是錯的，或許這幾個訓練場工作人員的專業建議非常合理。但是這些都不是阻止她苗清音做決定的理由！她現在並不在乎對錯，她隻是想要維護自己的威嚴，她的身份不允許自己的決定受到別人的質疑！退一步講，起碼現在在場的人都不配質疑！

  不過，說到底，世界上真的存在單純的對或錯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