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天帝有請
作者:九月九      更新:2020-08-29 18:48      字數:4573
  第69章 天帝有請

  她兩手一叉,不帶好氣道:“奉公、無私、你們兩人不好好地伺候天帝跑這兒來作甚!”

  ‘奉公’與‘無私’對視一眼,麵帶耿直笑意,“天帝叫我二人請你倆上天庭去呢。”

  她今日心情本來就不好,還險些被這要陷害鳳鳩的二人給踩中,她情緒更加糟糕。

  連忙擺手,“打麻將?不去不去。”

  “哎唷?”奉公跟無私兩人挑起眉毛,端起了仙官架子,“青唯上仙,這可不是哥倆為難你們夫妻二人。隻因為你們違反了天條天律,上邊要你倆跟我們二人走一趟。”

  語氣說得倒是囂張,表情也很怪異。

  青唯本想無視這兩個愛拿雞毛當令箭的仙官,複而聽聞‘天條’二字,心底有了不好的預感。

  難不成是天帝發現關押進牢籠的‘回幽墮神’並非回幽本體了?

  不管是什麽樣的事,作為一修行十一萬仙齡的厚臉皮上仙,架子,她也得端著:“本上仙……可不記得犯了甚麽大事。”

  奉公捏著手中皮鞭冷哼,雖說他不敢把皮鞭打在青唯身上,但這麽拿著也多了幾分氣勢。

  “這可不好說,您還是跟我們去一趟罷!”

  去一趟……

  一般不管真發生事,假發生事。

  一旦去了天庭,天帝還認定此事,饒是有四五張利嘴也難以辨清了。

  不過,

  一個是仙界功高副將,

  一個是法力超凡的鳳君,

  哪怕真做錯了什麽大事,天帝多少也得給幾分薄麵。

  但現在……

  青唯看向臉色蠟白,身體微微抽搐的鳳鳩,心裏擔憂起來。

  隻有她一人,還扛著一個傷員?豈不是談判的優勢就小了不少?

  不可不可。

  青唯哼哼,“去天庭?可以。隻不過鳳君他還處於昏迷之中,這般儀態上天,恐有辱天界之儀。再論,若真要判定什麽下來。

  保不齊不會有誰趁人之虛,胡口亂言!”

  “這……”

  雖說上次天帝與雲殷上仙的麻將戰局中,鳳君讓他們二人在銀兩上吃了不少虧。但他們想著平日裏做得對不起鳳君的事,也算不少了。想一想,心底還算平衡。

  再加上打不過這鳳君,也唯有敢怒不敢言。

  他們倒是想找鳳君麻煩,可也沒這個能耐啊。

  二人麵麵相覷,將燙手包袱又丟給了青唯:“那青唯上仙您說這怎麽辦?天帝在上頭等著你們二人呢,難不成想要抗旨不尊?”

  喲,又把抗旨不尊的罪名給搬來了。

  這兩個小兔崽子還真嘚瑟的可以。

  不過現在事出從急,青唯也沒什麽辦法。她對奉公、無私二人招了招手,無賴道:“去嘛……也不是不可以,不過鳳君現在昏迷成這樣。你們誰來做做人工呼吸,灌入仙氣讓他醒來。”

  灌入仙氣讓鳳君醒來?奉公與無私心底想一想便覺得可怖。

  鳳君是何許人,發現後會饒了他倆才怪!

  可青唯上仙的意思再明確不過了。

  倘若請不到這二人,兩手空空的回天庭受罰的可是他們了!

  奉公把一旁的無私給揪來了過來,小聲道:“要不你去親一口吧?對著灌仙氣,反正鳳君長得美,親了也不吃虧是吧。”

  無私睨了奉公一眼,眼神中破有鄙視之意,“你要這樣想,你自己怎麽不去?”

  青唯看著在那糾結的二人心裏一陣爽快,即懲治了這兩個壞家夥,又報複了鳳鳩,何樂而不為?

  “喂——別墨跡了。鳳君是誰弄入水中的便誰負責,快親!哦不對,快灌入仙氣。”

  此話一出,無私臉都青了,哭著一張長臉,默默轉身,“不是吧……”

  奉公默默地拍了拍無私的肩膀,看似同情的表情中露出了奸笑:“去吧,天帝還在那等著呢。”

  無私扶了扶頭上的金頂高冠,歎氣,再瞧著昏迷在草坪上的貌美鳳君……

  默默念到,他是女人他是女人,他是女人……

  隻是有點暴力……

  有點可怕……

  而已……

  深呼吸後,勇氣提升百倍。

  青唯在心底透得樂意,然而在無私即將吻下去的瞬間鳳鳩卻醒了,他一口天河水噴了無私滿臉。把無私險些噴出了心理陰影。

  ……

  事出從急,奉公與無私二人在雲浪之中揮袖開道,一層層雲霧剝離開來,遠遠地便見到了在空中聳立的天閣。

  青唯素來都是乘坐她的大白兔的,這騰雲駕霧看著下邊豆大的風景,隻覺渾身寒冷無比。她真的……好想下去。

  而某鳳看出了她心中之怕,邪笑著摁住她腦袋讓她注視下麵的景象,還不讓她閉上眼。

  青唯身上全是冷汗:“鳳鳩,你是不是在蓄意報複……”

  他剛剛被她給踹下天河是沒錯,可她又把他救上來了啊。這麽一來二去,她也算是悔過了呢。

  青唯被鳳鳩牢牢地給簕住手臂,捆在後背,白細的下巴擱在青唯的肩線,十分曖昧地吐霧道:“對嗬——”

  這死燒雞,離她遠一點,靠得那麽近是要勾引誰啊!

  她越想心底越不高興,然後一腳剁上了鳳鳩的腳。鳳鳩轉瞬臉色漲紅,十分有風度地笑看著青唯:“……你踩本仙君?”

  她笑得很坦蕩,誠然答之,“對呀——”

  既然被踩了,那便要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然後便開始了,你踩我躲,你踩我再躲,躲躲躲躲躲的遊戲。

  兩位仙官擦了擦額間汗漬,隻覺得他們上仙真會玩。

  在這樣一番打鬧下,天庭很快便到了,依然是冰雕玉飾玲瓏剔透又不失威風,後庭珠翠綾羅軟相依奢華無比。青唯看著也習慣了。

  這格局其實跟鳳鳩那也好不了多少,隻是天帝喜歡霸氣外漏,鳳鳩則時常不經意的側漏。

  外漏跟側漏的區別是,一個明騷,一個暗騷!

  總之,黃金做裝飾是這炫富人群最喜歡的,因為……

  盡顯風.騷哇!

  天帝高坐在釧紫金台上,四周豎立著羊脂玉雕刻的龍柱,他頭上的白玉鑲金帝冠落下來的飽滿珠簾,倒是多了不少威儀。

  他正經危坐,一襲福團龍鬥圖的袍子襯得他整個人很嚴肅。

  前提是沒有嗑瓜子的話……

  奉公與無私把青唯及鳳鳩二人請上大殿,便分成兩路走上台退到天帝身後待命。

  青唯與鳳鳩正麵天帝,微微伏禮以示敬意,待鞠禮後發現身後急匆匆地震蕩開來。在這光滑的玉石地上,一塊白蘿卜,哦不,一塊碩大的白蘿卜提著裙擺泣不成聲地奔來。

  她這麽一奔跑整個天庭都跟著動蕩,那擺放的景泰藍瓷瓶,八寶穿蝶萬花象牙骨隨著十分有節奏的搖擺。

  終於,在她那深吸一口氣眼見要撞上天帝寶座急刹車時——

  那好幾個擺件終於如願碎掉。

  乒乓、叮鈴伶仃、像夜風的聲音,天帝心碎的很好聽。

  她站直了腰板,腰圈上的三環路抖了一抖,方才叫喊開來:“天帝喲,民女有冤喲!”

  天帝配合地挑眉,手指嫦娥:“何等冤情,速速道來!”

  嫦娥一把鼻涕一把淚,十分心酸道:“小女子孤苦一人,養家糊口,十分寂寥,當初上天庭的玉兔之子竟然被一賊人給擒去!兔兒們竟相紛告,要小女子捉拿那賊人給兔兒們一個公道!

  誰知——

  今早竟然在天河下遊發現兔皮一張!兔兔被賊人給分屍了哇!

  嗚嗚嗚嗚……”

  她說著,語調更加淒苦更悲慘,真是聽者傷心聞者落淚。

  青唯暗自吐了吐舌頭,腹誹著鳳鳩這死燒雞,剝了兔子連銷贓匿跡都辦不好。這兔皮很柔軟,冬日可以做軟枕啊!

  太浪費了,太浪費了。

  “哦?”天帝揚揚眉,感覺有些新鮮,他坐正了身子,儼然一副要秉公處理的模樣。

  “你可知曉那賊人的模樣?”

  嫦娥從繡帕裏抬起楚楚動人的眼眸,十分可憐地望著天帝,“小女子隻知那人身為男子,卻身穿紅衣,簡直是羞恥!

  再加上行為猥瑣,性質惡劣頗不端正,定然是相貌醜陋之人!”

  鳳鳩:“……”

  他行為猥瑣?!

  他性質惡劣?!!

  他相貌醜陋?!!!

  青唯憋笑。

  三界第一美人原來在別人眼裏是這麽個印象,她看向一旁的鳳鳩,鳳鳩臉逐漸有些紅了,不知是慍怒還是羞愧。

  天帝輕咳一聲,眸光指向鳳鳩,對嫦娥頗有深意道,“天庭之中著紅衣的為數不多,你看是不是……”

  嫦娥這才發現一旁還站著兩個大活人,她望向如同石雕般站立的鳳鳩,眉目之間轉瞬從驚訝變成了驚嚇!

  “你——”

  她倒吸一口涼氣。

  鳳鳩轉過身來,一雙鳳眸斜飛上挑,萬種風情不覺流轉。白玉般的指尖持著紫竹骨扇,微微扇動著風,看上去十分正人君子。

  “不錯,正是本仙君。”

  但他行為一點也不猥瑣,麵目更非醜陋!

  而嫦娥麵容似乎在迅速扭轉,不知心底是春心蕩漾,還是怒氣衝天,所以導致臉上表情十分精彩。

  青唯怕鳳鳩與嫦娥打起來,她向前站立一步,擋住了鳳鳩,語氣很是豪邁:“不就拿你一隻兔子嗎,你這仙怎麽這麽小氣!”

  “小氣?”聽聞青唯的話語,嫦娥瞬間把表情確定為憤怒,“它們可是我的親人!說!你為何企圖三番兩次次謀殺我的兔兔!”

  青唯擺開嫦娥怒火中燒的目光,十分尷尬道,“也不是三番兩次啦,就兩次而已……第一次本來想吃的,後來當成坐騎了,第二次嘛……

  自然是吃咯!”

  “……”

  青唯無視掉嫦娥幾近殺人的目光,回想起那日的美味:“不過你還別說,你家兔子養的真好,肉質細嫩,烤起來的時候還肥的流油!哇塞!”

  “吃、吃了?”

  她的麵容已經扭曲不成樣,指著青唯鼻尖,尖聲大叫:“——兔兔那麽可愛你居然吃兔兔!”

  事已至此,青唯誠然點頭,“對,連頭吃!”

  嫦娥聽聞後眼前一黑,兩腳站立不穩,身子搖晃似要跌倒——

  幾個仙官本打算將其接住的,小跑一陣對比體型略覺不妥,這嫦娥比他們幾人合抱都還壯實啊!

  於是都很有默契地後退一步,再後退一步。

  天帝十分好奇,身子朝前一傾:“嫦娥的玉兔真有那麽好吃?”

  青唯坦然一笑:“要不……再抓幾隻我們一起吃!”

  “你……”

  嫦娥處於半昏迷狀態,惡狠狠地盯著青唯,她伸出手來想要抓住什麽,可身邊人都離她遠去。

  “——砰!”巨物落地的聲響。

  這麽一摔,天庭上麵懸掛的九龍琉璃燈盞也被震落下來,碰上瓷板碎了一大片。

  三人拍拍胸脯,對於自己躲過一劫表示十分慶幸。

  隨即就到了說正事了,天帝把瓜子擱下,兩眼望向鳳鳩跟青唯,不嗑瓜子的天帝終於顯得嚴肅了些。

  “你們二人身昨日盜嫦娥玉兔這暫且不提,此等美味不獻一份上來這也不提,可你們昨日破壞陣法放出要犯,此乃重罪!”

  青唯與鳳鳩沉默:“……”

  放出要犯?

  難道說是那晚裝逼被雷劈之人?他就是要犯?!

  鳳鳩沉思半晌,緩緩開口,“還望天帝秉公辦事,昨日不過是盜玉兔罷了,何來破壞陣法一說?”

  青唯仔細回想,當時他們不過弄倒了廣寒宮豆腐渣工程的牆壁,然後牆麵一片接一片倒塌,玉桂也數也隨之而一棵壓一棵,緊接著最後一棵玉桂不知為何倒塌。

  難道說……

  請問搶先詢問道,“昨日放走之人可是吳剛?”

  1]吳剛本乃凡人,已成親,夫妻和睦。一日,某上古神之子強迫其妻做歡好之事,吳剛怒,遂拿大斧砍死該人。

  在凡界,丈夫砍死奸夫本是天道理應。可他砍死的畢竟是有後台之人,上古神怒,遂找天帝求理。

  天帝難辦,取吳剛之命不妥,得罪上古之神亦不妥。便將其關押在廣寒宮,讓其伐桂,並允諾:

  何時桂倒,便可自由。

  天帝抿了抿唇,麵色仿佛不大好,許久他說:“正是。不過吳剛長期積怨已成魔,你們二人速速將其斬殺,以免危害人間。”

  難怪……

  那日夜晚本是風柔月圓的,突然陰雲密布,緊接著隨著一顆又一顆的月桂倒下。此陣法玄機便在於要一時辰內讓廣寒宮中所有月桂倒下,

  否則最中央的那棵月桂樹永遠也無法被砍倒。

  當時正逢青唯與鳳鳩出來,機緣巧合地撞了豆腐渣工程,讓吳剛最終砍倒了月桂,依照當日之言,理應獲得自由。

  不論是否成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