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坑爹隊友
作者:九月九      更新:2020-08-29 18:48      字數:4509
  第51章 坑爹隊友

  魔族擊退,天帝為嘉獎這番忠心護主的作為,便給魂飛魄散的雲鈞追加封號,給了一筆不小的撫恤金。

  夫君已逝,雲殷母君便瘋了,當時雲殷尚且年幼,唯有然後眼睜睜地母君跳下誅神台。

  天帝看雲殷年紀尚幼,怕他受人欺淩,便提前封為‘上仙’。

  但雲殷本身的法力擺在那兒,他從未渡劫,不過是享受著上仙待遇的空殼子罷了。而那所謂的撫恤金,幾萬年過去早就沒了。

  這樣一個負二代,有女仙肯嫁給他一起吃苦才怪。

  ……

  在一番冷靜下,青唯擰住了雲殷的衣領子,眼神萬分毒辣地盯著他:“令父難道沒留個什麽傳家寶一類?”

  事到如今,隻有變賣財產,才有一線生機。

  “傳家寶?”雲殷心中打出個無數疑問,“每個仙家都有傳家寶嗎?是不是小輩我有了傳家寶就能找著媳婦了?!”

  雲殷一聽聞‘傳家寶’三字,表現得十分興奮。卷起被窩左翻翻,右看看,不僅從細口瓶中尋甚至連滿布灰塵的角落,以及殿旁的螞蟻窩都仔細找去了。

  青唯,冷靜,要冷靜。

  她直接給興奮狀態中的雲殷潑了盆冷水:“別找了,沒有就是沒有。要真有,你自個兒還會不知道?”

  雲殷撓了撓頭,表現得十分無奈,“傳家寶沒有,但父君留下了一最珍貴的東西……”

  這一句話瞬間讓青唯眼睛發光:“是什麽?快拿出來!”

  說不定變賣後,讓雲殷娶上了媳婦還有得剩,這樣她勞務費就有啦,哈哈。

  “就是、就是……”雲殷捏起衣袂,在青唯麵前左旋一圈,右旋一周,然後選取了一個自認為很帥的姿勢停留在那。

  “——就是我啦!啦啦啦,有沒有很驚訝呢?!”

  雲殷滿麵笑容,抖動著毛毛蟲般粗壯的眉毛,衝著青唯便是一臉惡作劇的壞笑。

  青唯內心一陣惡寒:“……”

  算了,她還是走吧。

  現在她發現雲殷不僅僅是窮、而且這腦子恐怕也有問題!

  她歎了口氣,四下逛了兩圈,發現這雲殷已經窮到了發指的地步,諾大個雲水殿,竟然連個仆人的薪水都發不起!

  她要是回幽,不搶雲殷地盤搶誰地盤啊?

  不不不,搶雲殷的雲水殿捉摸著還有點虧,畢竟連個使喚丫頭都沒,裝修宮殿還得自掏腰包。

  雲殷看見青唯一臉蒼黃,對著他直搖頭,心裏咯噔一下。拉住青唯的手詢問道:“上仙,我真的沒救了嗎?”

  青唯搖頭,“也不全然,你好歹還是個房二代。把雲水殿租出去流轉資金,興許還有絲希望。

  但這雲水殿已是年久失修,頂多算個毛胚房,很難有仙看得上的。這樣,你把雲水殿除卻主殿外出租負責權都劃分給我,去掉你找媳婦的開銷跟勞務費。

  剩下的,我們五五分,可好?”

  雲殷拱手,樣子十分誠懇:“隻要青唯上仙能助小輩尋著媳婦,一切但憑上仙做主。隻是不知……這五五分,誰是五?”

  青唯:“……”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隻怕豬一樣的隊友。

  她好想毀約,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雲水殿中的浪湧雲池碧天連,無風無浪時在平靜的水麵上恍若時間皆靜止了般。或鹹或淡地看著看著水裏蹦來蹦去的白鰱魚,以及淤泥中匆忙鑽去的泥鰍。

  真是天上人間,好不瀟灑。

  雲水殿周遭草長鶯飛,池裏水草隱藏著肥魚。就連背後還有一大片湘竹、紫竹,全都是錢錢錢錢錢啊!

  青唯拍了拍雲殷的肩膀,幾乎淚流滿麵道:“你窮純粹是因為你懶啊!!!再這麽幫你發家致富下去,本上仙覺得自己都快成種田文女主角了。”

  資金流轉後,青唯開始打造雲殷了。

  因為這破事兒是鳳鳩推給青唯的,好歹也是算工期了。她在仙桐林那邊也並不擔心。

  她從青溪那邊買了本《成功男仙談話1001則》,讓雲殷老老實實的看。雲殷大約是單身怕了,學得也挺快。

  加上雲殷犯賤功力,嘴皮子也耍得無比之溜。

  很快的,雲殷開始了第一場相親。

  身在鳳翎宮的玄色,眼睜睜的看著他家鳳君夫人在一男子旁流連去,轉回來。他心中更是焦急萬分,想著每日照常飲茶吃飯的鳳鳩,居然有種恨鐵不成鋼的崩潰。

  這不,鳳鳩捧著小瓷杯慢條斯理地品茗,茶葉香氣四溢,朦朧地霧氣從杯口蔓延開來。滿庭芬芳。

  他手指紫竹骨扇,右手指尖輕點著修改《鳳族女戒》,模樣簡直愜意!

  玄色看了一張古銅色的臉都皺成了抹布,“哎喲鳳君啊!夫人都要跟別的男人跑了,鳳君怎麽還這麽悠閑啊!”

  看上去現在鳳君夫人還沒發生什麽,可萬一發生點什麽事,就挽不回來了啊!

  雖說他玄色有點天帝不急侍衛急的意思,可鳳君您心這麽大,玄色可替您擔憂呢。仙桐林上上下下那麽多女仙一個個兒,全都眼紅著鳳君夫人的位置呢!

  鳳鳩放下手中的紫竹扇,撫上茶盞小小地品了口,動作極其優雅隨意。

  終是緩緩地抬頭注視到玄色,笑靨橫生:“那依你之見,本仙君不這般悠閑,難不成跑去雲水殿把他們兩綁起來燒了啊?”

  哎,鳳君話裏的意思難不成也懷疑……鳳君夫人與雲殷上仙有染?

  可畢竟是鳳君您開的頭啊?

  鳳鳩瞧著玄色在一旁走來走去,對著他的話語又不知如何開口。

  他懶洋洋地將手中修改的《鳳族女戒》懶散一丟,理了理衣襟,笑道:“就當給這隻臭狐狸放幾天假期,這不是挺好的嗎?”

  玄色砸吧砸吧嘴,“難、難不成鳳君相信男女仙之間有純潔的……友誼?”

  他玄色作為鳳君的貼身護衛,加打雜的,好歹也是活了數萬年了。這形形色色的他玄色多少心裏還是明白。

  可這留戀於花叢中的鳳君應該比他懂才是,可這麽淡定……淡定……

  “信!怎麽不信?”

  鳳鳩篤定開口,負手而立,說:“男女仙之間不僅有純潔的友誼,而且——

  越醜越純!”

  ……

  “哈欠!”青唯搓了搓發涼的鼻尖,心中有些疑惑。她身子骨一向硬朗,怎麽會突然打噴嚏呢?難不成這雲水殿濕氣太重,把她給侵染了?

  不對不對,她作為十一萬高齡的上仙,絕不會平白無故打噴嚏。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肯定是某鳳在背地詛咒她!哼!

  等姑奶奶我把這事兒辦成咯,就可以把負債推一半到雲殷身上。死燒雞,你就等著吧!

  青唯想著,將盤子中的一塊甜瓜狠狠地塞進嘴裏,隔著一塊花鳥屏風,靜靜地觀察著鄰桌動靜。

  青唯把雲殷的資料加照片做在一張小卡片上,每每路過禦花園,或是天池,德馨泉一類女仙們常出現的場所。

  她就發揮本領,冒著被天兵天將抓的危險,挨個挨個發上了傳單!

  功夫不負有心人,今日是相親之日,終是慢吞吞地來了好幾個女仙。

  有的在遠處遠遠地一瞧,莫約是覺得雲殷與卡片上的畫像樣貌相差甚遠,便揮著繡帕走了。(廢話,那卡片上畫的有五分都是鳳鳩!)

  而有的,在向他人詢問過雲殷的家境後,隻覺前途無望,亦是揮著繡帕走了。

  最後就剩下了那麽一個女仙,一麵嗑瓜子,一麵朝著雲殷,還肯多少聽他說幾句話。

  青唯覺得,在如今混亂的仙界中,這樣踏實的女仙著實不多了。而且聽著雲殷一連說了兩個時辰的話,不是真愛又是什麽?!

  青唯靠著屏風,拉長了耳朵,聽著氣氛烘托得已經差不多了。

  隻聞雲殷深切誠懇地跪了下來,一手拉住女仙衣襟,一手拉住女仙柔嫩的小手。注視著她的眸子神情且緩慢道,“你可知我愛你,愛你愛到想給你整個仙界!”

  女仙聽聞,眸中閃過一絲驚訝,嘴裏的瓜子皮盡數噴灑在雲殷麵上。

  她十分興奮且激動地叫道:“整個仙界啊……啊,那你快整吧!”

  ——哐當!

  青唯靠在花鳥屏風後聽聞腳底一個打滑,直愣愣地摔了下來。那扇屏風恰好地砸在了那位女仙的頭顱上。

  青唯想著她破壞萬年光棍的相親,心中甚是內疚。於是就保持著她壓屏風,屏風壓女仙的姿勢,萬分愧疚的望著雲殷:“……”

  雲殷,你能別用殺人的眼光看著我嗎?我知道我錯了。

  真的錯了。

  雲殷:“……”

  然而雲殷已然石化在風中,被青唯左右反複搖晃,他的精神已經碎成了渣渣,風那麽一吹就灰飛煙滅了。

  青唯起身看著臉蛋落下屏風印子的女仙,長舒口氣,反正這樣也毀了。

  後續在青唯的百般介紹下,雲殷各種原因依舊未能擺脫單身。

  關鍵是拒絕他的原有千篇一律,都是:“奴家心中早有心上人了。”

  青唯靠,這些姑娘心裏有心上人了還相親幹嘛啊?!吃碗裏看鍋裏?但她還是平心靜氣的拉住女仙詢問道:“敢問姑娘的心上人是誰?”

  女仙們答曰:“有車有房父母雙亡才高八鬥麵如冠玉法力強大有權有勢,關鍵是——還很有錢!”

  青唯聽著女仙們形容的唾沫橫飛,眼冒桃心,恨不得立馬嫁給那人似的。可她的眼皮卻在狂跳……

  為何她聽著她們越形容,越覺得他們心中的男子她很熟悉呢?

  她努力平複著心情,小心翼翼詢問道:“那、那你們說了這麽多,這男人是……”

  該不會是……

  女仙們齊刷刷地白了青唯一眼,“仙桐林的鳳君大人!連他都不知道,你說你修仙幹嘛?你說說你呆在天界幹嘛?”

  她居然還被鄙視了,一堆女仙給鄙視了!

  該死、鳳鳩這隻死燒雞的魅力已經如此之大了嗎?啊?!

  多少年輕貌美的好女仙被這家夥蠱惑的、啊!

  這簡直是惑亂天界的存在啊!

  青唯有些發愣,若不是礙於這些女仙對鳳鳩的憧憬。她實在不忍告訴她們,鳳鳩這隻死燒雞就是繡花枕頭一包草!

  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仙中恥辱,雞中敗類!

  女仙們一提及鳳鳩,簡直是話多得不得了。一個二個探討起來了曾在某某時刻遇見過鳳鳩,鳳鳩的氣質多麽多麽好,長得多麽多麽美,多麽多麽迷人。

  緊接著話鋒一轉,憤恨道:“隻可惜,他已成婚。娶了青丘那隻母夜叉!”

  ——握草,奶奶.的,居然敢說她母夜叉!

  本不想在跟她們討論的青唯,轉眼湊進了人堆。她倒想聽聽,她在這群女仙眼中是個什麽存在。

  “那可不,自從鳳君娶了她後,便再也不來禦花園了,就連天庭之中,也鮮少見著他。”

  “就是就是!那女人竟想獨占鳳君,真是可惡!”

  “更可惡的還在後邊,大婚之夜鳳君便因她被月車碾了,

  後去瑤池複顏又被她放俗人去偷窺他洗浴,

  緊接著鳳君因她身體起了紅疙瘩,又不知道是因為什麽原因感染風寒半月餘。更可怕的——這隻青丘母夜叉長得相貌醜陋,卻是個禍水!

  鳳君的梧桐林多因她起了火……你們說這女人,可怕不可怕。”

  “嗬、要我是她啊!早就跳輪回台,沒臉見鳳君了。她居然還敢纏在鳳君身側,真是不要臉。”

  “就是就是……”

  青唯本是極其氣憤,心裏卻逐漸平靜起來。雖然她們把她形容的十分過分,可說的,八九不離十。

  雖說她是有自己的原由,可她確實也這麽做了。

  “呀!”人群中突然冒出一聲驚叫,指著遠處大聲道,“快看快看,是鳳君、鳳君大人!”

  青唯隨著那聲尖叫朝著手指方向望去,遠遠地有一小紅點,正對著人群方向緩緩移動。左顧右盼,似乎在尋找著什麽。

  依然是萬千墨色在雲水殿中的霧氣幽幽飄散,好似雲緞纏絲繞,就恍若在這般迷離霧中而生的一樣。

  墨絲間留出飽滿光潔的額頭,額下是疏密恰好的黑眉,如同拔絲生長的卷翹睫毛下,是媚氣美好的鳳眸,在這鳳眸之中暗嵌了一顆流光肆意的金曜石。

  在他睜開眼眸的刹那間,閃爍著令人心動的華光,蔓入心底。

  身上那濃墨重彩般的耀眼紅衣,即使沒有繁複的花紋,也在這樣濃重的霧氣之中氤氳著,迷離的魄氣。

  他行走在未經青石板鋪展的泥濘小道上,腳底卻不沾染半分淤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