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罪魁禍首

  她的丫鬟，怎能任人欺辱！

  青唯心中更加憤恨，化身為狐阻斷了推著囚車的來路，“你們都讓開！”

  眾人不解其中發生了何事，隻當兩人串通在一起，欲毀了仙桐林！四下小仙們連同一氣，將囚車牢牢圍住。

  鳳族四大長老手持法杖踱步而來，見了青唯這般更是冷笑：“果然是你！怎了，見同伴被抓便企圖殺人滅口？鳳君夫人。”

  另一人道：“你嫁入青丘怕是圖謀不軌吧！”

  青唯沒有理會這些人的說辭，詢問到：“你們是在哪兒找著她的？”

  當中帶頭的大胡子長老冷哼一聲，“還能在哪兒，梧桐林裏。”

  梧桐林……

  青唯心中一絲疑慮閃過。

  冷靜道：“不錯，她確切是我家丫鬟，但在梧桐林裏便可認定是縱火凶手？”

  大胡子長老笑了，笑得十分諷刺，“昨日鳳君死活護住鳳君夫人，卻尋不著任何證據證明鳳君夫人無辜。就連仙桐君梧亦證實此火為青丘狐族所放。

  就算‘鳳君夫人無罪’，那這在仙桐林裏的丫鬟又作何解釋！”

  言下之意，他們就是說鳳鳩昏庸無能包庇青唯，而青唯又意圖包庇丫鬟。

  看似話語公證嚴明，實是讓他們三人都坐牢此罪！

  ——好一個利嘴長老！

  青唯笑意冷漠：“此番定是有人刻意陷害，哪怕我青唯是缺一焦尾琴、亦不至於拿青丘與鳳凰族萬年之好當做玩笑！

  另外大長老話中有缺，你可知？”

  她接著道：“大長老說，七巧是在梧桐林被尋著的。昨日梧桐林大火，並非凡火，所觸及之物煙消雲散。

  試問！若大長老是縱火之人，可會呆在在梧桐林中？”

  大胡子長老表情一涼，皺緊眉頭，“不會。一是恐危機性命，二是更易引人懷疑。”

  “不錯！”青唯狐笑，眸中卻是冰涼地掃了在場四位長老一眼，“即是如此，論目的、論手法！那我與七巧的懷疑便可排除！”

  站在大長老身後肌膚黝黑、看上去十分年輕的長老上前一步，對青唯對峙：“那依照鳳君夫人所言，隻要賊喊捉賊，那賊便是無辜的？”

  青唯一笑，“二長老也是聰明之人，卻太過聰明！既是如此，那長老們意圖讓青唯將罪名坐足，難保不讓人猜想有何目的！”

  “這……”

  四長老麵麵相覷，一個二個不是臉白便是臉紅。

  在鳳楚說他與鳳鳩回憶中，青唯曾注意到，以鳳鳩的血統是萬年輪不上他坐鳳君的。這樣一個分家頂替了本家的地位，難免會讓這四個本家的長老不服。

  在人群中的鳳鳩望著昂首而立，英氣風發的青唯，徒增笑意。

  看來這隻臭狐狸，確實不簡單。

  事已至此，話都說得如此明顯了。大長老為了保全麵子，隻有幹巴巴地讓人給七巧鬆綁。

  她將七巧抱出的瞬間，七巧軟骨無力地趴在她身上。麵上的血肉擰成一團，悄聲無息落下血淚來。

  她脫下自己褙子蓋住七巧的軀體。

  這幾位長老暫時不願追究，但實際情況依舊對她不利，她也是焦急了。“七巧、昨晚發生了什麽，你倒是同我說說！”

  七巧長大著唇瓣“啊啊啊”地叫著，青唯當下有了不好預感。

  玄色上前探了探她嗓間，搖頭：“七巧姑娘被人……”

  七巧聽聞慌亂了，長大著嘴，手攥得緊緊地，衝青唯搖頭，努力搖頭。

  青唯撫了撫她肩，低聲安慰到：“七巧、沒事、七巧乖！”

  像知道了自己命運一般，她垂下頭，輕微搖晃著，“啊、啊、”

  “是四長老壞的你嗓子？”

  七巧搖頭。

  青唯陷入沉默，同時陷入沉默的還有鳳鳩。

  看這樣子，是有人刻意給這幾個長老丟替罪羊。

  而他們也真夠無恥，不管什麽情況有可趁之機便上！現在七巧傷勢之重，需急忙送去鳳仁宮。

  ——鳳仁宮——

  七巧在服過藥後安靜的歇息下了。她內髒之中渾身是傷，可見施暴人之心狠。

  青唯急速傳來了青丘的幻顏師，趁著七巧睡著時，將那人皮‘麵具’給她一點點複原上。頭上滿滿都是繃帶，尤其累贅。

  幻顏師纏上了最後一塊繃帶後，低低對青唯說了幾句。

  “青唯上仙，七巧姑娘的臉多少能複原。隻是……”

  青唯蹙眉，有些不安：“隻是是什麽？”

  “她的眼睛……已經被薰瞎了。”

  ……

  瞎了。

  一種莫名地情緒從心底蔓延開來，青唯幾乎不敢相信這事實！

  她看著滿是鮮血的白色紗布，痛恨自己，那夜若是她直接去尋找七巧、或是直接揭穿陰謀怕不會連累七巧如此。

  她很難想象七巧在漫天火光中啞著嗓子，求救的樣子。

  鳳鳩在一旁不言不發。

  青唯沉思著，對鳳鳩說：“如果沒猜錯，那個人想將七巧滅口，同時……還有我。而你的鳳君之位，不過是一群小人借機彈劾罷了！”

  但這次的事、終究得有人負責。

  追根究底，才是鳳鳩該給的交代：“你說你見著那人了，可知其目的？”

  青唯沉默：“是青函，但我與她平時無怨素日無仇。她雖使的青丘技法，但根據青丘那邊的消息，根本沒青函這人。”

  鳳鳩眯起了眸子，好似在思考什麽：“沒有這人嗎……”

  青丘的戶籍已經沒有了青函，那說明此人在早些年間便已為他人所用。

  青唯淡然一笑，“不過無礙，每隻狐身上都有不同的味道，而此人行事馬虎，我已派飛狐嗅著氣味查詢了，應當很快有結果。”

  一女子坐在藤編椅上搖晃著身軀，腳踩池水，十分愜意。她招呼過青函，笑著問：“那邊情況如何，她死了沒？”

  青函自是知曉‘她’指的誰。

  低頭道：“鳳君為了維護青唯上仙，與四大長老決戰到半夜。並不肯交出青唯上仙……”

  女子點點頭，嚐了一顆酸甜的果子。

  “也算預料之中，還有呢？”

  “翌日情況忽然有了轉變，”青函麵上開始緊張，她猛地跪下，“青唯上仙巧舌如簧、再加之鳳君先前的庇護竟洗脫掉了嫌疑！”

  女子麵色十分冷淡，“繼續。”

  “北龍王來得太早，加上那日無風，火勢未蔓延到側邊的林子。七巧……也還活著。”

  女子驟然臉色一變，將青函踹進了池子裏，“廢物！”

  青函撲騰的求道，“饒命啊，主子，饒命啊！本來差一點就成功了的……”

  另一頭，一狐狸飛身闖入了洞內，卻被結界攔住。

  女子瞳眸中閃現過絲殺意，轉瞬間結界外驟降閃電，狐狸躲避不及，哀嚎一聲被劈死。女子擰起狐狸的腿部，細細一瞧它身上印記。

  這隻狐狸——是來自青丘的。

  她淺淺一笑，然後蹲下來，指尖輕輕拍打著青函的脖子。

  指腹又冰又涼，讓青函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

  她顫道：“主、主子……”

  女子微微笑著，轉瞬青函身體附近的水已凝冰。青函在裏頭動彈不得。

  “她居然順著你的氣味追來了！連氣息都隱藏不好，真是個沒腦子的廢物！”

  青函就這麽顫抖著、顫抖著、然後被池水裏的怪物攀附上了喉嚨，

  沒了呼吸。

  當天，一具棺材橫在了鳳翎宮前。

  開棺後發現是一狐族女子，麵無血色似早已死去。

  在屍體的上方還有張紙條，莫約是以下內容：“此女善妒，嫉妒青唯上仙能與鳳君締結萬年之好，便下此狠手……”

  其餘的青唯也懶得再看。

  她派去的那飛狐杳無音訊，

  她不知這是不是所謂的真相，但被一隻無形大手，在背後包裹住的感覺十分窒息。

  而鳳鳩也算借此有了交代，那四個長老丟了顏麵，盡管心裏不爽，也沒再表露。

  青唯消散的法力尋了醫仙，得出的結論不過是被藥物壓製住罷了，也讓她緩了口氣。若真消散了，她豈不是白活十一萬年了？

  梧桐林也在複興之中……

  但七巧，

  青唯到鳳仁宮時，她明顯已經醒了許久。

  躺在床案一側，聽到開門的聲響便笑了起來，“啊啊！”

  大致意思是‘小姐，你來了？’

  青唯點點頭，恍然想起她看不見，便又嗯了聲。坐在她身旁，“是我，我在你身邊，別急著起身，當心點。”

  七巧笑盈盈地，拉著青唯的手，在她手心間寫到：‘小姐，七巧沒事，七巧隱約間都能看見光了呢。這不，那方向是燭火吧，可亮了。’

  青唯順著她手指方向瞧去——

  那角落空蕩蕩的，什麽也沒有。所謂的燭火，卻在她的右邊。

  她鼻尖轉瞬有些發酸，點頭道：“嗯，是的，過不了多久就會好了呢。”

  過多久……都不會好了。

  七巧抿唇笑了笑，在青唯手心中快速刻寫著：‘所以小姐不要擔心七巧了，七巧真沒事。’

  “好。”

  這樣的承諾卻像刀子紮入心尖。

  七巧低頭寫著：‘那小姐與姑爺今日如何？’

  青唯撇撇嘴：“我跟那隻臭燒雞沒什麽好說的，居然又叫姑奶奶彈琴！天呐！還就強上了。”

  ‘若，小姐真能彈琴的話，七巧也想聽聽……’畢竟她現在，隻剩下這一雙耳朵是完好的了。

  那種心裏似貓撓得感覺，久久無法平靜。

  “好，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