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望不失望我們不知道，但我們來的時候碰到了蕾薇妮雅院長，她有事情要找你，我建議你還是快點已過去一趟比較好喲。”黑子在後麵無奈淺笑著伸出了一根手指，給憧憬夢想的少女頓時潑了一盆冷水。

  “誒？！她找我什麽事啊……”佐天淚子苦著臉，有些發愁。

  她跟蕾薇妮雅的關係不能說不好，隻是蕾薇妮雅為了履行對利姆露的承諾，對她格外嚴格。

  倒不是說這種嚴格不好，隻是蕾薇妮雅的氣質本就像是高傲的英國皇室貴族，在再加上三年來作為院長的原因，她幾乎往那一站，就能給所有的學生造成很大的壓力。

  真要的說話，那就是哪怕知道私底下兩人的關係其實是平等的朋友，但還是忍不住因為對方是班導主任的身份而發怵。

  “不過……也正常吧。”初春飾利笑著安慰道：“外界都說你是蕾薇妮雅唯一的親傳學生，畢業了她要找你談談話也是肯定的嘛，嗨呀，說不定還有禮物喲。”

  “禮物嗎……主要是其實我也沒什麽想要的……”

  “走啦走啦，我們陪你一塊去嘛！”

  “不要磨磨蹭蹭拉！”

  ……

  巨大的落地窗上方是創始人的畫像，蕾薇妮雅看著自己頭像旁邊，位於正中心的利姆露——良久，她聽到了院長室大門外麵的敲門聲，轉過了身。

  “我聽說你跟蕾莎他們談論畢業理想的時候，填的是追尋老師？”

  “我猜這個老師一定不是指我，對麽？”

  佐天淚子剛進入園長室，就看到蕾薇妮雅似笑非笑的抖S表情，頓時心虛的垂下了腦袋。

  “也……也可以是您啦……”

  這句回答讓蕾薇妮雅微微一愣，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佐天淚子的畢業理想，在大大部分其他魔法導師看來很不爭氣，這看起來就像是想要留校跟著蕾薇妮雅隨便混一混一樣，但隻有蕾薇妮雅明白這個學生的理想有多麽難以追求。

  在利姆露的努力下，魔神們已經全麵被超凡空間所接收，也讓換句話說，想要脫離這個世界，去找她那所謂的老師，就必然要成為一個魔神才行。

  “魔神……憑借人類之軀妄圖成為魔神，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隻有一個那就是不可能。”

  蕾薇妮雅看著低著頭的佐天淚子，慢條斯理的輕聲道。

  魔神哪怕在虛空中都是序列4級別以上的半神。

  而魔禁世界的最頂尖的力量層次，強大的聖人和蕾薇妮雅這樣的金字塔頂端也不過是序列5……一個人類，想要通過修行魔法，而又不去依靠虛空的資源能夠成長到序列6說實話就已經是極限了，哪怕是蕾薇妮雅，也是因為她體內本身就擁有著柏德薇家族的血脈，天使的力量，否則……幾乎也達不到如今的成就。

  “即便如此，你確定也要把這個當成畢生的目標嗎？”

  “……沒關係的吧？”佐天淚子弱弱道：“魔法師最初的目的，不就是追求……魔法的頂端嗎？”

  “……”蕾薇妮雅無言，話是這麽說，但是大部分人學習魔法追求的還是為了實現自己的理念……而並非追求所謂的魔神之位吧……

  她沉默了片刻，忽然轉過身朝著辦公桌走過去：“既然你已經這麽決定了，也好。”

  “其實在三年前，我曾經也擁有過跟你一樣堅定的內心。”蕾薇妮雅輕聲道：“對我而言，利姆露是很重要的，類似於哥哥的身份——當時的我，在他邀請我的時候，決定在保護妹妹直到她成年不再需要我的時候回應他的期許。”

  “誒？”

  佐天淚子微微一愣，她倒是不知道蕾薇妮雅跟她老師還有這樣一段故事：“那……後來呢？”

  “然而三年過去後，我發現我對他的執念卻在下降，反倒是愈發舍不得離開這個世界了。”蕾薇妮雅垂下頭，稍微有些慚愧和無奈：“人啊，意誌往往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堅定。”

  三年前的她隻是一個十四歲左右的少女，對家人和哥哥這種身份的依賴讓她習慣於身邊利姆露的存在。

  但三年的院長讓她成長為了一個獨立的女王之後，反而明白了自己最在乎的是什麽。

  “嘛，總之，你的意誌要比我堅定不是嗎？”蕾薇妮雅打開辦公桌的最下層，拿出了一份塵封的盒子——

  那是一張，來自於虛空的邀請函。

  ……

  虛空不是宇宙這個概念的上位替代，而是間隔了一個等級。

  他的下方其實是漫威世界這種無限宇宙構成的高維度次元，所以，虛空之下是維度，維度下麵才是世界，而這個單一的世界才是我們所熟悉的宇宙。

  這是個很好理解的概念。

  真要是形容的話，那就是——如果把虛空的概念縮小，當成一個宇宙的話，那麽每一個世界並不是指星球，而是指星球上的沙子。

  這麽一來，也就體現出虛空的宏觀範圍來了，那就是大，對一個個體而言，那就是永無止境的大。

  為什麽突然說到這個呢？

  那是因為利姆露現在很煩惱……煩惱的問題不是別的，而是他發現他對虛空本身的認知有些不足。

  一直以來，他都是現境和拉萊耶兩頭跑，而如今他接受的委托，卻並非是針對拉萊耶內部，而是牽扯到了更廣闊的虛空之中。

  “也是說，這次委托需要我們離開拉萊耶，進入其他勢力所統治的領域，對吧。”

  利姆露捏著下巴，皺起了幾分眉頭。

  大型勢力是有領域這麽一個說法的。

  並非是指個人那種覺醒的領域，而是宏觀意義上的，屬於地域性劃分的領域。

  就像是宇宙也會被劃分星係一樣，不同的大型勢力所控製的世界，自然也就屬於不同的領域。

  比如超凡空間所控製的世界，在外人眼裏那就是屬於拉萊耶領域，而九尾家的星靈一族則被稱為星神領域。

  領域之間其實也有著較為明顯的特色，超凡空間這種養蠱式的勢力其實也有不少，有溫柔的自然也就有更狠的。

  比如大名鼎鼎的紛爭領域就是常年戰爭不斷，裏麵的世界互相之間常年攻伐，爭奪有限的資源才能養育強者，甚至發展文明。

  隻要被這個領域納入板塊以後，幾乎整個文明都會陷入戰爭的困擾，沒辦法，誰讓人家領域的神明就是走的類似於戰爭之神權柄的序列途徑呢。

  除此之外，星神領域之類的比較偏向熱衷於神秘側世界，而像一部分機械神明的領域很有可能就比較傾向於科技高度發達的世界和文明，極端一點的還會有滅絕魔法，滅絕科技等不同的風格。

  而利姆露如今所接受委托的文明，正是一個整體種族生存在其他領域的文明——這其實並非什麽好消息，在其他勢力的領域下辦事，就好像跨國追擊罪犯一樣。

  一個處理不好，說不定還會引起兩個領域之間的外交問題，甚至被視為入侵。

  雖然利姆露挺好奇他的權限能不能對一個其他領域下管轄的世界發起討伐，但……他也不敢試啊。

  “不過我倒是奇怪的，既然對方的世界擁有上位勢力管轄，那為什麽要你們來委托交易？”

  莉莉絲也忍不住皺起眉頭道：“還千辛萬苦找來了拉萊耶……”

  “關於這一點，我們倒是可以解釋。”聞言，前來利姆露領地談判的集結意識體朝著黑商的人點了點頭，直接開口道：“我們所屬的領域叫做阿米希爾，是乃至放眼虛空，都算作名氣不大的散遊體。”

  “散遊體？”

  “就是指不會長時間都不會擴充世界的虛空勢力，一般而言，這種勢力多半是虛空雇傭兵，遊走軍團或者失落眷族。”一旁，黑商的代表連忙解釋道：“您要知道，虛空之中是有很多附屬勢力依存於某些冕下的，而根據我們調查，阿米希爾就是如此一直種族，它們似乎在久遠的時期以前就失去了冕下，一直到現在都處於自衛反擊的自律運行狀態中。”

  “呃，不知道該講不該講……其實您所在的拉萊耶……”

  “懂了。”利姆露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也屬於失落眷族對吧？”

  “確實……”黑商輕聲道：“不過顯然拉萊耶的進攻性和自律邏輯要比較強，哪怕已經失去了冕下的領導，也一直維持這屬於虛空霸主的地位，我並沒有貶低拉萊耶的意思。”

  “我明白，你不需要為此解釋……”利姆露沉吟了片刻，道：“不過，你既然說阿米希爾也處於自衛反擊的自律運行狀態，也就是說這個勢力跟拉萊耶一樣，屬於一片神國？”

  “並不是，冕下。”空靈的聲音從集結意識體方向發出，她解釋道：“阿米希爾是一個種族，隻不過，跟我們集結意識種群很相似，他們是屬於共用一片網絡來進行決策與執行的。”

  “如果用拉萊耶的稱呼來形容它們的話，應該會被你們稱之為械族。”

  “械族？”利姆露猛然抬起了頭，一時間，他的麵色有些古怪，因為他腦海裏浮現出的並不是神秘的機械少女，亦或者浮遊天使，而是變形金剛威震天。

  而這時，一旁一直不怎麽感興趣的九尾卻是忽然小臉一皺，忽然發出了聲音：“有意思，據我所知……目前已探索的虛空世界中，已知的智械文明都會被機械神教收攏，百分之八十的械族都臣服那名智械者的領域，你們的領域竟然安然無恙？”

  “呃……這位是……”

  一旁的黑商見狀，輕輕在集結意識體的化身耳邊說了幾句後，對方才微微一愣，露出了惶恐的眼神。

  對於他們而言，九尾這種未來星神領域的繼承者，可比利姆露這個名聲初顯的暴君恐怖多了。

  “如果是冕下您的信息，那麽應當不會錯誤，隻是這其中緣由……”

  “我們實在也不太清楚。”

  “非常……非常抱歉。”

  ……

  “阿米希爾這個種族我關聯了星神中樞那邊的信息，唯一能查到的也隻有寥寥一些情報。”

  黑商等人走後，九尾拿著自己的虛擬小平板劃了半天，蠕動了一下身子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利姆露身上，淡淡道：“它們似乎是某個久遠勢力的眷族，在三萬七千年以前進入了現在的狀態。”

  “怎麽說呢，它們的狀態很奇怪……”

  “奇怪？”利姆露和眾人的目光一下子投射了過來，讓九尾有些頗不自在：“嗯，說這個之前，我們首先要明白械族的概念，簡單點說就是智械生命，類似於張雨桐那樣的電子生命，擔憂有所不同。”

  “浮遊天使？”利姆露微微一愣，想起了自己曾經見過的半神級單位。

  “跟那個還有些不太一樣。”九尾搖了搖頭道：“浮遊天使和張雨桐這種途徑的本質其實比較偏向於奧創那種，是獨立個體，以信息狀態保持自我的生命體係。”

  “但械族……他們一般是以集群網絡為中心的行動方式，有些像禦阪妹妹，會擁有名為中樞指令的司令塔作為最高統帥。”九尾盡可能的從曾經遇到過的事情距離，好方便眾人理解，她沉吟了一下道：“而且械族也並非是將生存，繁衍作為種族使命，而是以作戰，戰爭作為基層單元邏輯。”

  “嘶，聽起來可不像是一種生命，更像是……武器？”

  “本來就是武器，械族隻是一個統稱，一個自然進化的意識族群，必然不可能以物質生態保持文明發展。”

  “因為集結意識體本質上是屬於心靈力量的範疇，而科技側注重底層邏輯的方式注定了機械造物根本無法自然誕生集結意識體。”

  高階的機械生命會擁有人類那樣複雜的意識，這種話並不適合，因此九尾在這裏著重強調了自然進化四個字。

  也就是從低階的機械文明進化而來的生命文明，是絕對無法誕生集結意識體的——這是因為低階的機械聲明無法進行如同人類那般複雜的思考，在文明發展期間為了維持種族的存續，就必然會拋棄這種生存方式。

  就好比奧創，即便他控製再多子民，這些子民都是屬於他的意識控製，而並非是兩個機械意識共存。

  大賢者控製械國，一旦意識侵入就會被判定入侵，在機械意識的運行邏輯中，1+1必然等於2。

  兩個權限碰撞，就必然要產生誰大於誰，然後優先執行等級。

  而不可能共存，因為那樣的話，有些矛盾的命令會讓機械生命的運行邏輯衝突，從而進入死循環。

  一次兩次，這個機械種族也就滅亡了。

  但是，如果並非自然發展起來的，就很容易了，隻要更強大的文明幹涉，那麽類似於禦阪網絡的械族，才會得以誕——比如帝國領域大名鼎鼎的渡鴉軍團，又或者機械神教下麵數以萬計的械族，他們都從出生開始，就履行著忠誠，戰鬥的使命，它們……本就是作為偉大存在的兵器而誕生的種族。

  “雖然這麽說有些絕對，但械族的誕生，往往本就是一些冕下們隨手製造的工具，這個阿米希爾，也很有可能是被哪位偉大存在……拋棄的眷屬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