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知道自己在某個時間節點，該去做什麽事。

  但能不能不做到，卻是普通人跟強者的區別。

  一個平凡的人類，平凡的意誌，在很多時候是連自己的計劃和決心都無法做到的，比如知道自己該學習了，比如知道自己該減肥之類的等等。

  當然，在這個充斥著現實和殘酷的萬千世界中，需要戰鬥的他們往往麵臨一個更加殘酷的選擇，那就是……與自己熟悉的人為敵。

  凜知道自己該做什麽，也會在調整好心態後，真真正正的下得去手，講真的，這點讓利姆露很敬佩，因為這一點，他一開始的甚至都做不到——比如禦阪美琴，比如saber。

  利姆露都是猶豫了很久後，才最終做出了抉擇，才成長到現在，學會了這種殘酷。

  凜似乎很疲憊，疲憊到回到家後，她在換了衣服後洗澡的時候，竟然在浴缸中睡著了，最後還是利姆露將她送回了房間。

  ……

  “怎麽樣？”阿尼姆斯菲亞看到利姆露重新回到玄關之上，輕抿著咖啡輕笑道。

  跟大多數貴族喜歡紅茶這種裝杯的清淡愛好不同，可能是身為研究者的原因，阿尼姆斯菲亞更喜歡咖啡多一點。

  “魔力有些透支，所以在放鬆的一瞬間睡過去了。”利姆露笑著走下玄關道：“看得出來，她在麵對言峰綺禮的時候一直用強化魔力維持著自身的戰鬥能力，顯然是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因為就連八極拳都是跟著言峰綺禮學習的情況，遠阪凜深深知道曾經作為代行者的師兄在強化魔術的加持下會有多麽恐怖的戰鬥力，也因此，在得知對方可以通過令咒強化自己堪比英靈的時候，凜就沒有放鬆過對自己的強化。

  再加上需要供給給利姆露戰鬥用的魔力而一直沒有關閉魔力輸出的通道，而沒有發生戰鬥的情況下，凜又不舍得消耗儲存魔力的紅寶石來為自己補充魔力，這就導致了對方的魔力出現了稍微的透支現象讓身體超負荷運轉了一段時間。

  “我想了一下，反正招待你的話也不需要她親自招待，這麽晚了，有我就足夠了，所以就沒叫醒她。”

  “嘖嘖嘖，我好歹也是堂堂時鍾塔君主，這麽沒有麵子的嗎？”阿尼姆斯菲亞露出一副極為不滿的樣子調侃道，倒是讓利姆露毫不客氣的從他麵前拿過水壺，給自己衝了一杯紅茶。

  “對，正因為你是時鍾塔的君主，才需要另一個君主親自招待嘛。”利姆露輕笑道：“說起來這麽晚了，你是不打算回去了？”

  “現在回酒店，說不定還會遭到servant的襲擊，我還是呆在這裏比較安全吧。”阿尼姆斯菲亞淡淡道：“那麽，你不打算去睡覺嗎？你禦主都那麽辛苦了，不打算給她節省點魔力？”

  從者不需要睡眠，但維持現界顯然花費的魔力要比靈子化要多一點，而且睡眠的話也的確可以讓機能陷入靜態而節省魔力，這就是為什麽saber需要睡眠和吃飯的原因。

  “這就不勞你擔心了。”利姆露喝了口紅茶道：“凜在作為禦主這方麵還是蠻優秀的。”

  “撒，不如我們來聊聊吧，關於這個世界中今後我跟你的合作問題，我把聖杯讓給你，可不是白給的喔。”

  ……

  夜色之中到處都是濃霧，白茫茫的一片，甚至伸出五指都看不清楚。

  遠阪凜的精神迷迷糊糊的，一開始還有些迷茫，但很快，她就意識到了自己似乎又開始做夢了？

  忽然，猙獰的巨口猛然在濃霧中浮現，嚇得她精神一震的同時，“自己”卻猛的伸出手，一抹淩厲的冰刃瞬間閃過，將猙獰的巨嘴斬成兩半，這時，“自己”也發出了清脆的聲音：“有珠，霧中偷襲這種作戰方式還是別用了吧，畢竟是我們一起開發的，拿它來對付它的開發者，不會顯得很蠢嗎？”

  “總歸是要試試的。”音落，平靜的聲音從濃霧中傳來，一個身穿黑色長裙，帶著黑色氈帽的精致少女緩緩在濃霧中走進，展現了她白皙的容顏，凜終於意識到了，這次的記憶好像與以往不同。

  上一次，她就如同一個旁觀者一般，就如同看電影一般瀏覽了部分Archer的記憶，而這一次，似乎……成第一視角了？

  這是為什麽？凜錯愕的時候，記憶卻還在繼續——

  “利姆露，離開這裏。”那個被稱為有珠的敵人，明明上一刻對莉姆露發動了那麽危險的攻擊，但她卻絲毫沒有任何防備般的走向了“自己”？

  在凜驚訝的目光中，有珠走到了麵前，幽黑的眸子裏仿佛有著深不見底的深邃黑洞：“我不想與你為敵。”

  “……既然不想跟我打，那為什不是放我進去呢？”利姆露反問道，那一刻，凜竟然出乎意料的感覺到了體內的魔力流動，以及……揪心的心中糾葛。

  “……她們兩人注定要分出勝負。”

  “但青子怎麽可能會是橙子的對手，你瘋了嗎？！”利姆露咬了咬牙，無奈道：“傳統在你眼裏就那麽的重要嗎？有珠。”

  “……”被稱為有珠的少女微微沉默，忽然道：“利姆露，難道你覺的你的阻止，能夠讓事情回到從前嗎？”

  “無論如何，橙子跟青子都回不去了，你遲早要做出必要的抉擇。”

  “那你就站在橙子那一邊了？”凜甚至可以清晰感受到了利姆露心中的無奈和糾結，以及……氣憤。

  “我沒有站在任何一邊。”有珠顯得很平靜，輕聲道：“利姆露，我跟你一樣不想抉擇，但逃避沒有任何作用，所以……”

  “我選擇公平。”

  “讓她們兩人來決定就好了。”

  “……你說的倒是很對，但問題是……”凜體驗著這股感覺，不知為何忽然開口，跟利姆露的聲音重疊到了一起：“我接受不了啊！”

  說完後，凜就楞在了那裏——這算什麽，情緒幹涉嗎？

  然而，她甚至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感覺體內的魔力暴動了起來。

  利姆露說完之後，竟然主動發動了魔術！

  轟！急速的魔力洪流從利姆露身體中急速運轉，在超凡空間設定中，屬於天才少年的利姆露，在這片記憶中直接凸顯出了不知道高出現在的凜多少個層次的魔術技巧和恐怖的魔力量，頓時讓凜徹底懵了。

  她感受著這具身體的恐怖，就仿佛被另一個存在操縱著自己的身體一般，憤怒的開始了戰鬥。

  凜明白，這似乎是一次難以複製的，對自己巨大提升的經驗，她應該立即沉下心來，觀摩這具身體的戰鬥細節，但不知為何，她就是無法把注意力從對麵的女孩身上撤下來——她有些想知道。

  想知道利姆露的過去！

  “既然理念不同，那就沒辦法了啊，有珠。”水，開始化為了氣態，讓原本的濃霧再一次變得更濃，而空氣中，仿佛充滿了濕潤的氣息：“我今天，一定要進去阻止她們！”

  “阻止她們……她們……”

  利姆露的聲音不知為何忽然越來越遠，越來越遠……陽光照射在遠阪凜修長的睫毛之上，凜忽然睜開了眼睛，呆萌的眨了眨眼。

  “誒？！！”

  關鍵時候給老娘斷劇？！！

  這該死的陽光——凜猛的坐起來，抓狂一般的看向一旁的窗戶：“自己昨天晚上忘了拉窗簾嗎？混蛋，這才不到七——”

  等下，遠阪凜忽然想起了什麽一般，呆呆的低頭看向自己的身子。

  隻見被子緩緩滑落，自己那光滑Q彈的兩隻小白兔伴隨著自己赤裸的身體緩緩的彈了出來。

  “……？？”我記得我昨晚是在洗澡……然後就……“啊！！！利姆——露！！！”

  ……

  當利姆露出現在凜的房間的時候，對方正用被子蒙著全身在床上滾來滾去，直到感受到利姆露的氣息了後，她才露出一顆紅到頭頂的腦袋，不可置信的道：“你……你你你……昨晚上是你把我送回房間的？！”

  “啊……不然呢？”利姆露無奈的靠在床上，伸出小指頭扣著自己的耳朵，毫不在意的翻了個白眼道：“你還指望你這個一毛不拔的禦主手下有個女仆？”

  “還有啊，這麽點小事能不能別那麽大聲，嚇得我以為你遭到了servant襲擊！”

  砰！

  一個柔軟的枕頭直接砸在利姆露的臉上，凜憤憤聲音也同時傳來：“這叫小事？！！”

  “……呼，不然呢。”利姆露無語道：“喂喂，你能不能別顯得那麽純情啊，說實話在我的感知下，你除非穿個EX級別的防禦禮裝，不然跟赤裸也沒什麽區別懂嗎？”

  “……那……那不一樣啊，混蛋！你這家夥沒對我做什麽吧？”凜臉紅紅的，抱緊了自己的被子蜷縮在牆頭上，整個人都覺得無法麵對利姆露的樣子。

  “霍？我對你……做什麽？”利姆露徹底無語了：“不是啊，凜，恕我直言你那貧瘠的身材我尋思也沒啥吸引力啊。”

  “再說迷戀我的女孩子也挺多的，就算我想做些什麽也輪不到你啊……”

  “出去！”

  “哈！？惱羞成……”

  “啪！”床上最後一個枕頭也砸到了利姆露的臉上。

  “好吧，我去給你準備早茶。”利姆露歎了口氣，一邊走一邊還小聲BB道：“不講理的女人呐，要不是我，你都泡澡泡死了……”

  “滾啊！！”

  凜大小姐氣紅了自己的臉，默默的抱緊了自己僅剩的被子，嚶嚀一聲，將臉買進去後，又開始滾來滾去——

  ……

  當利姆露再次看到凜的時候，是已經過了半個小時，凜已經換上了一身校服，正準備道大廳裏拿自己的紅色風衣。

  “嗯？你今天還打算去學校？”利姆露微微一愣的問道。

  “嗯，畢竟學校裏也有其他的servant不是嗎？而且衛宮同學那邊既然結盟了，也需要進行一定的交流，雖然我不認為他今天還會去學校，但放學之後也能順路去那邊拜訪吧？”凜聽到利姆露的問話，臉色還是有些紅暈，但好歹已經調整好了心態，隻是那雙凶狠的眼神中難免有些你給我忘掉的意味。

  她一邊換著鞋，一邊看向在旁邊喝著咖啡看報紙的阿尼姆斯菲亞微微一愣道：“昨晚你沒走嗎？”

  “哦，對了，我忘了告訴你了，凜，阿尼姆斯菲亞君主因為害怕被其他servant針對，所以打算住下來。”

  “哈？！”凜一聽不樂意了，叉起腰來，想要拒絕——

  “作為報答，他會給一部分資金作為住宿費——”利姆露拿出一張卡——

  “沒問題！”凜頓時改變了主意，立馬跑過去一把從利姆露手裏躲過銀行卡，一陣遲疑：“那個……利姆露你會用銀行卡嗎？”

  “當然，我好歹也是現代魔術學科的君主，別說使用了，你就是讓我破解這玩意我都能純靠黑客技術幫你把錢提出來。”

  利姆露好笑的看著遠阪凜道：“你如果打算今天去學校的話，凜，再不出發就要遲到了。”

  “昂。”凜點了點頭，將銀行卡交給利姆露的同時，心情不禁好了起來，忽然感覺有個什麽都會的servant真是太棒了。

  “那我們出發吧！去銀……阿不，去學校！順路去銀行！”

  ……

  路上，凜似乎還在介意昨晚發生的事情，一直在老是拿一雙眼睛瞥向利姆露，一副想要說話，但卻每次麵對利姆露的目光後就會立馬臉紅躲開的模樣，讓利姆露無奈的直接化為了靈子後，直接問道：“你是有什麽想要說的嗎？凜。”

  “……那個，倒也沒什麽啦。”凜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撓了撓自己的臉頰，扭捏道：“就是……就是那個……唉，沒什麽。”

  她本來是想問利姆露很多問題的，有珠是誰啊，橙子是不是如今大名鼎鼎的人偶製作者蒼崎橙子啊之類的。

  怎麽說呢，她現在很難受，就像是那種追劇追了一半，啪的一聲，給你來了個且聽下回分解不說，還有可能是再也沒有後續的那種。

  但因為早上的尷尬，讓她到現在都沒有勇氣跟利姆露談這件事。

  雖然禦主有義務了解自己的從者是沒錯，但是了解不代表你就非要去詢問人家的過去呀！

  嗨呀，愁死了。

  就這樣糾結著來到了學校以後，凜正打算回教室的時候，忽然又碰到了衛宮士郎。

  這讓她心情更不好了，因為她本來覺得衛宮士郎會聰明一點，不會來學校的，因為……衛宮士郎的servant沒辦法靈子化跟來學校，這會導致他很容易成為突破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