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作者:北噪鴉      更新:2020-08-27 09:22      字數:56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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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忍大人,信鴉傳令,鬼舞辻無慘的所在地已經得到確認,請您立即前去與其他隊士匯合,共同將其討伐。”

  “……我知道了。”

  已經到這個時候了嗎?比想象的還要快很多。

  聽完栗花落香奈乎傳達的話,蝴蝶忍皺了下眉,她正在幫處於昏迷狀態的我妻善逸與獪嶽處理傷口,這兩人都傷的很重,必須盡快接受治療恢複戰鬥力。但另一邊戰鬥同樣迫在眉睫,自己已經沒時間了。

  於是在稍作思考後,她轉頭向紮著單馬尾的少女招了下手。

  “香奈乎你過來一下,這些傷,包紮處理的方式應該清楚吧?”

  那兩人身上的傷勢看上去有些恐怖,但香奈乎還是鎮定地點了點頭,語氣中沒有絲毫猶豫,“是。”

  不愧是姐姐的繼子。

  打量著香奈乎,忍發現她戰鬥到現在都沒有半點損傷的痕跡,心裏不免欣慰地想著,這樣一來就不用擔心了。

  “我現在離開,拜托你替我將接下來的治療完成,”她利落地摘下醫療用的手套,拿起放在身邊的佩刀,“初步的處理和止血已經結束,你接下來隻要按照順序將放在那裏的針劑給他們……”

  “請、請等一下。”

  “怎麽了?”

  聽見香奈乎難得出言打斷自己的話,忍深紫色的眼裏劃過一絲訝異。

  “我也想跟您一起去,”少女將一隻手握拳放在胸前,如此請求道,“我剛剛向信鴉請示過,主公大人也沒有反對,所以……”

  “不行!”

  “咦?可是……”

  無論是戰鬥能力還是別的什麽,自己在戰前的訓練中就已經達到師傅認可的標準了。過去一同討伐鬼王,怎麽說也能出一份力才對。

  “你甚至沒有對付上弦之鬼的經驗,想拿什麽對付鬼王?讓柱級隊士和計劃內的人過去就夠了,你留下來照顧傷者,這是命令。”

  蝴蝶忍語氣嚴厲地說著,在注意到少女的神色後,又稍稍放緩了語氣。

  “香奈乎,你是姐姐唯一幸存的繼子,必須得活著回去見她才行。”

  之前對戰上弦之貳就已經那麽艱難,鬼舞辻無慘恐怕比那隻鬼還強了數倍不止,她實在不放心讓香奈乎去麵對那樣的對手。

  這孩子還這麽年輕,好不容易走出心結,應該有更加美好的人生才對。

  看見眼前比自己稍高一些的少女放下拳,緩緩將頭低了下去,忍覺得自己已經把話說得足夠明白,於是想要轉身離開。

  但就在這時,她聽見少女悶悶的聲音。

  “不要,我……我想跟您一起去。”

  怎麽回事?忍有些詫異,這孩子平時可不是這樣的。

  “現在不是你任性的時候,香奈乎!”

  如果說剛才是裝出來的嚴厲,那她現在就是真的有點生氣了。

  “不要胡鬧了,你是為什麽成為鬼殺隊士的?隻有活下去你才能救更多的人。我說了,鬼王那邊交給我們就好,你的任務是……”

  “我明白,我也很想回到師傅身邊啊,”香奈乎突然抬起頭來,她緊張地額上冒汗,但眼神卻是出乎尋常的堅定,“但是,就是,如果您沒有回去,她一定會很傷心。”

  不行,還不夠。

  左手在抖著,是因為意識到了吧。

  意識到,如果現在不說出去,可能就再也沒機會了。

  沒事,我能做到的,之前也好好地把忍大人在服用紫藤毒的事情告訴九原先生了,隻要像炭治郎教我的那樣,把自己的心情好好傳達出去。

  “和師傅大人一樣,忍大人也是我重要的人,”她深吸一口氣,閉上眼,大聲說出了口,“我想要為了保護重要的人而戰鬥,所以無論如何請讓我跟您一起去!然後,在結束之後……”

  “一起回到師傅身邊,可以嗎?”

  還想和蝶屋的大家在一起吃飯,一起製作藥物,一起在廊下聊著天吹泡泡。

  想要大家都活下去,可以嗎?

  還是說,這樣太貪心了……

  她不敢睜開眼睛看忍,默默等著她的批評,但過了一會兒,卻聽見眼前傳來一聲歎息。

  少女心裏一下子涼了半截,她覺得自己剛才過於任性的請求一定是被忍討厭了,剛想說點什麽來補救,就聽見對方無奈的聲音。

  “香奈乎。”

  “是、是……!”

  栗花落香奈乎慌張地看向蝴蝶忍,卻出乎意料地看到對方勾起了嘴角。

  “我明白你的心情,但要是你想跟我一起過去,還有一點需要改正,”她說,“從現在開始,不要再叫我忍大人了。”

  “誒?那,蟲柱大人?”

  這傻孩子。

  忍搖頭走上前,抬起手輕輕敲了下香奈乎的頭頂。

  “叫我姐姐就好,我們是家人吧?”

  少女愣了一下,緊接著心裏一暖,連帶著眼睛都亮了起來。

  “是,”她輕輕回應,“姐姐。”

  “那事不宜遲……”

  忍正打算說些什麽,就聽見身後傳來我妻善逸逐漸轉醒的聲音。

  “嗚,這是什麽地方……天國嗎?”

  “你醒的正好。”蝴蝶忍走過去,將旁邊的幾支針劑和兩枚黑色的金屬丸交給還一臉茫然的金發少年,“把這兩排針劑按照從左到右的順序,給你和你師兄打上,然後吃掉這裏麵的東西。順序千萬不要弄錯,記住了嗎?”

  “誒?啊,是……”

  我妻善逸一臉茫然地將東西接到手裏,看著那兩枚黑色的金屬小球發愣。

  “這是什麽?”看起來不像藥。

  “來不及跟你說了,裏麵的東西平時對人有害,但現在可以讓你們兩人迅速恢複,隻是以後還得接受長時間治療才不會留下病根。”蝴蝶忍簡短地解釋,“如果你一定要問的話,那是不死川玄彌的備用彈藥。”

  “哦,原來是備用……”金發少年皺了下眉,在腦子轉過彎之後猛地睜大眼睛。

  如果不是身上的傷,他可能就要跳起來了。

  “備用彈藥!?□□的嗎?這東西真的能吃?我會死吧!……忍小姐!忍小姐請等一下啊!!”

  “吵死了,你個廢物又在嚷嚷什麽!”

  獪嶽也醒過來,隻是快步離開的蝴蝶忍和香奈乎已經聽不到這裏的鬧劇了。

  ……

  鬼殺隊,本部。

  “距離我妻隊士和獪嶽隊士完全恢複還需要半個小時。”產屋敷杭奈向輝利哉匯報道,“是否現在就將最終戰場的位置告知兩人?”

  “不,這些交給鳴女就好,你去指揮其他區域的隊士攔住無慘之外的鬼,不要讓它們幹擾最終戰場。”

  “是。”

  聽見杭奈的回應,產屋敷輝利哉停下了手中的筆,他心中已經對無限城的總體布局有了印象,在鳴女倒戈的現在,地圖不再有巨大改動,沒必要繼續繪製,讓他得以把全部心思放在指揮上。

  現在位於戰場的人有炭治郎,無一郎,以及距離較近,已經趕到的蜜璃與小芭內。

  “真菰沒有一起趕來?”

  “真菰隊士不在原定計劃內,需要讓信鴉通知她嗎?”產屋敷彼方問。

  “稍等一下……彼方,你先替我觀察最終戰場,一有變故馬上匯報。”

  “是。”

  輝利哉暫時移開目光,通過信鴉的視線看了眼鳴女那裏的情況。

  穿著繪有淺色花朵圖樣羽織的女子靜靜站在抱著琵琶的鬼身邊,她的日輪刀收在刀鞘中,麵色平靜地說著些什麽。

  而長發如藤蔓般攀附在牆上的女鬼則一言不發地端坐聆聽,那隻巨大的獨眼中滿是難以言明的恨意與痛苦,甚至還能看見她眼角幹涸的淚痕。

  那恨意是針對鬼舞辻無慘的。看見這一幕之後,輝利哉有這樣的預感,交給真菰就可以了,不僅僅是看守,更是為了避免鳴女遭到其他鬼的偷襲。

  這樣想著,他正準備看一下其他人的狀況,就突然聽見彼方的聲音。

  “輝利哉大人,最終戰場發生變故!”

  “怎麽了?”

  “請等一下,信鴉被攻擊波及到,還沒飛回去……”彼方神色焦急地說著,回想著自己最後看到的畫麵,“場麵有些混亂,鬼舞辻無慘似乎突然爆發,向灶門隊士發起突襲。”

  “炭治郎嗎?”

  因為有上弦之壹的協助,對戰鬼舞辻無慘的戰力方才正好維持在一個微妙的平衡。不知道炭治郎情況如何,但願他沒事,可一旦有所欠損,必須得及時將戰鬥力調過來。

  輝利哉皺了皺眉,他將視線轉到還在路上的幾名隊士。杏壽郎他們幾人離得比較遠,柊和我妻隊士他們還在恢複,忍和香奈乎剛出發不久。

  “沒事,堅持一會兒的話,伊之助和錆兔能及時趕到。”

  “不,撐不住,請立刻安排支援!”

  輝利哉心裏一沉:“炭治郎失去作戰能力了?”

  難道陣亡了?

  “不是,灶門隊士平安無事,沒有任何欠損。”

  好不容易通過信鴉看到戰場的產屋敷彼方神色悚然。

  “出事的是上弦之壹……”

  ……

  複雜的空間拚湊在一起,廊橋,台階,房屋的側麵,被分拆的推拉門,隨著琵琶聲響,這一切不斷拚湊重組,形成一條混亂的通路,甚至有時候會主動割舍掉某個部分。

  而這一切都是為了讓其中的某個身影得以迅速通過。

  收到緊急命令的九原柊顧不上尚未恢複的傷勢,全速向最終戰場移動。

  他之所以如此放心最終戰場的局麵,信賴主公固然是一點,但同樣也是因為黑死牟的倒戈。

  上弦之壹作為無慘之外的最強之鬼,至少擁有四名柱級隊士的戰力,並且不用擔心傷勢或者體力消耗,為什麽這麽快就失去作戰能力了?

  這樣想著,他跳下一處高台,耳邊已經傳來金屬爭鳴的聲音,鬼王那恐怖的壓迫感仿佛在灼燒著咽喉,想必戰場已經離得極近……

  “太吾…是……太吾嗎?”

  虛弱的聲音從角落中傳來,九原柊這才注意到,已經重新化為人形的異族少女躺在那裏。

  她已經傷重得睜不開眼,身下全是血,但還是掙紮著將頭轉向發出聲音的方向。

  “我已經不是太吾,”九原柊皺著眉趕過去,檢查起鳳凰繭的傷勢,“你先別說話,我給你止血。”

  “嘿嘿……不必啦,將內力留著對付鬼王吧。”少女棕色的頭發染了血汙,麵上卻依舊露出一個笑來,“你真是好人呀,但我做錯了事,自然要還。而且鳳凰可是……不死的,等時日一到,我就會重新回到這世上。”

  九原柊聞言握緊了拳,心裏五味雜陳。

  稍作探查後,他發現鳳凰繭的確是再無回天之力。

  “你在難過嗎?但我隻是要回到原本的國度,那本來就是我的使命。”少女的氣息漸漸衰弱,“對了,你們為擊殺鬼王拚上性命,那斑紋的詛咒……我會解決。這樣一來,可以原諒我的過錯嗎?”

  “要是原諒我了,來世再見時,記得找我喝酒啊……太吾。”

  她的聲音越來越輕,最後再也沒了聲息。

  眼見她化為片片光點散去,九原柊隻能移開視線,看向最終戰場的方向。

  都說了我不是太吾。

  他有些恍惚地想著。

  ……

  “已經氣息奄奄了嗎?真是有趣,說著要追求巔峰,可幾百年來你的長進也就這麽點而已,跟那個男人根本不能比。”

  捏著自己曾經最得力部下的頭顱,鬼舞辻無慘抬起下巴,冷漠地說著。

  原本打算殺了那個帶著花劄耳飾的獵鬼人,結果卻被黑死牟攔了下來,他可以說是不耐又憤怒到了極點。

  “直接殺掉未免太便宜你了……還有鳴女,我會讓你們見識真正的地獄。”

  身上的傷口不斷重複著損壞與再生的過程,恐怕是大人的血帶著破壞細胞的毒。

  明明很痛苦,但好像已經不太在意這些事了,反而還有種解脫的感覺。繼國嚴勝模糊地想著,事到如今,大概也隻有真正的地獄適合我。

  一個人,就這麽下地獄去……

  就在這時,視野的餘光卻似乎看到了深紅色的刀光一閃。

  火之神神樂——烈日紅鏡!

  炭治郎雙目怒睜,手中日輪刀斬出弧形刀光,對著鬼王的延伸肢發起猛攻。

  “炭治郎弟弟!不要靠他太近了!”

  甘露寺蜜璃出言提醒,但少年卻沒有絲毫退縮的意思。

  “你想救他?”鬼王蹙眉,眯起猩紅的眼,“所以我說你們獵鬼人都是異常的,一會兒張口閉口都是複仇,現在隻不過是被救了一命,又會為敵人的死而憤怒。”

  蛇之呼吸-叁之型——絞巢。

  另一側,如蛇般彎曲的刀刃在空中突進,劃出如同巨蟒盤繞般的刀路,將鬼舞辻無慘圍在正中央。

  “伊黑?”

  無一郎有些差異地挑起眉,但很快意識到了對方的用意。

  現在根本不是去顧及黑死牟所作所為的時候,就算他十惡不赦,萬死不辭,但既然現在選擇對鬼王刀刃相向,即便僅從戰鬥力的保留方麵,也絕對值得一救。

  但這樣,真的能救下來嗎?

  在交手幾個回合後,自己和鬼王之間幾乎看不見邊的實力差距已經幾乎令人心生絕望。

  “喂自稱我祖先的家夥!”無一郎向他喊著,“你說要對付鬼王,結果就隻有這點程度?”

  這是什麽意思?

  為什麽會對我抱有期待呢?

  為什麽明明知道絕對打不過,還要拚命衝上前?

  黑死牟疑惑地想著,直到心中一個啟示升起。

  【“你我隻不過是……漫長曆史中的過客而已。”】

  也許是瀕臨死亡的緣故,仿佛老舊的機械再度運轉,那個他絕對不想聽到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腦海裏。

  【“天賦遠超你我的嬰兒……說不定正在降生於世間的某處。”】

  【“你我隻需靜待人生的落幕即可。”】

  我一開始所追求的,真的是緣一的劍技嗎?還是說,是其他的什麽東西呢?

  劍技已經經過了數百年的磨練,不僅無法超越他,甚至連那個境界的邊角都沒有觸及,就先將自己墮落為怪物。

  繼國嚴勝突然伸出手去,捏住鬼舞辻無慘的手腕。

  但如果為了他人而揮動刀刃。

  如果是為了守護什麽東西而挺身而出。

  那就算身為雙手沾滿鮮血的惡鬼,就算是我這樣卑微如塵芥的身軀……

  “血鬼術……”

  啊啊,如果是這群人,說不定真的可以將這連緣一都未曾擊敗的對手……

  “什麽?”

  鬼舞辻無慘心覺不妙,剛想鬆手卻已為時已晚。

  原本已經奄奄一息的鬼突然爆發出驚人的能量,在散作塵埃的一瞬,他將身體化作了無數圓月型劍刃,宛如月宮碎瓦,琉璃崩裂。僅一刹那,就把麵色震驚的鬼王萬剮千刀,死死定在原地。

  “黑死牟先生!”

  灶門炭治郎忍不住喊了一聲。

  而另一邊,全力掙脫分解著刺入體內的刀刃,鬼舞辻無慘也沒忘了伸展延伸肢擊退在場的鬼殺隊士。

  “你們這些人,以為這樣就能把我逼入絕境了嗎?”他反倒露出一絲笑意,“你們接下來隻會一個個下地獄……!!”

  他的話戛然而止,因為從遠處突刺來的墨綠色刀刃貫穿了他的頭顱,力道之大,連帶著刀柄一同狠狠貫穿,直接定在另一邊的地麵上。

  “該下地獄的隻有你一個而已。”

  加入戰場的九原柊咬牙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

  dbq這幾天更的好慢,於是增加了字數。

  鬼滅196的情報看得我好開心,科技的力量!(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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