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作者:
北噪鴉 更新:2020-08-27 09:22 字數:34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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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日前,蝶屋附近的訓練場。
“將不同呼吸法的劍技混合在一起?”
剛結束對繼子的指導訓練,蝴蝶香奈惠疑惑地看著找到自己,提出猜想的九原柊:“抱歉,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您也知道我的戰鬥方式與呼吸法稍有不同,而我此前聽過這樣一個說法,”九原柊向她解釋,“任何屬性的內力歸根結底,都需要從自然中獲取力量,所以它們都有著同一個本源歸依。而當一個人的體內複數的內力達到某種平衡的時候,就能發揮出比單一內力更為強大的實力,我想呼吸法也是同樣的。”
香奈惠稍作思考,向他微微搖頭。
“這多半行不通,如果想將呼吸法達到登峰造極的地步,隻有去修煉最適合自己的那一種。”她不是很讚同地說著,“為了獲得更強的力量,強行去學習不適合的呼吸法隻會帶來副作用。就算是同時將水之呼吸與火之神神樂都修習到一定境界的炭治郎,也經常因為承受不住這樣的轉變,渾身動彈不得地被送進蝶屋來。”
“我明白,”九原柊點頭,他也見過炭治郎那副樣子,“所以和我戰鬥的體係不同,光靠一個人的力量是不行的。”
“……那你是指?”香奈惠似乎想到什麽,微微睜大眼睛。
“正像您所想的那樣,”
九原柊篤定地說著。
“既然由起始的日之呼吸衍生出了五大呼吸法,那將思維逆轉一下,如果能讓兩種,甚至更多的呼吸法配合著達到某種平衡。是否它們的威力就能更接近日之呼吸?”
……
“好、好強……這是什麽!”嘴平伊之助目瞪口呆地看著一擊結束,回身落地的蝴蝶香奈惠。
居然在一瞬間將兩個人的劍技混合在一起,達到幾乎天衣無縫的地步,甚至連呼吸聽上去都仿佛隻有一個人。
香奈惠似乎想說些什麽回答伊之助的疑問,但她張了張嘴卻突然咳嗽起來,見狀,一旁蝴蝶忍趕緊過來攙扶她。
“姐姐!”
“我沒事,我沒事的,隻是剛才呼吸法用的有點多……”蝴蝶香奈惠平複下來,緊接著又向妹妹露出擔憂的神色,“比起這個,小忍怎麽樣?”
“我也沒事,傷口已經止血,毒素也已經在止鬼藥作用下停下來了。”
“那就好,一定要一起活到變成老奶奶啊,小忍……”
“是!”
忍抱著自己的姐姐,終於露出一個和姐姐有幾分相似的笑來。
然後,就在九原柊看著這溫馨一幕,心生感慨的時候,突然聽見香奈惠發出了一道平時絕對不會有的,甚至稱得上興奮的聲音。
“呀,小忍你笑了?”她單手掩著唇,雖然依舊溫婉端莊,但那眼神倒變得有幾分像害羞起來的甘露寺蜜璃,“啊啊,好可愛,小忍真是世界上最可愛的妹妹!”
隻見原本溫婉淺笑的花柱直接將妹妹緊緊圈在懷裏,像是抱著什麽小動物一樣一臉幸福地蹭著她的頭發,“嘿嘿,我就說小忍你應該多笑笑嘛,平時真的嚴肅過頭啦。你上次什麽時候對姐姐笑的?半年前?還是一年?姐姐真的好寂寞啊。”
“姐姐…我要喘不過氣了……”
從香奈惠胸口傳來忍虛弱的聲音。
九原柊默默移開視線,怎麽說呢,他似乎明白忍小姐不肯在香奈惠大人麵前笑的原因了。
他看向一旁,隻見受傷靠在牆角坐下的宇髓天元已經被他趕過來的三位妻子圍起來,年紀最小的須磨湊到他身邊就開始哭,抱著他喊“天元大人你不能死!”,另外兩人也是一臉的悲傷地說著些什麽,而宇髓根本插不上話,隻能望著天花板露出一個生無可戀的表情。
九原柊不禁對他投以同情的目光,但那俊美的男人看到後頓時變了臉色,大手一揮抱住自己的三個妻子,眼神充滿了“得妻如此,我死而無憾”的炫耀意味。
突然想起之前宇髓天元的忍鼠傳給他的紙條上,在用短短幾個音節交代完計劃後,占據了剩下大半紙張的落款‘掌管華麗的祭典之神’,九原柊隻能無奈地笑了一下,不再去看他。
就在這時,衣角被誰拉住了。
“木原。”
“怎麽了?”九原柊轉過身去,看見不知為何低著頭的嘴平伊之助,趕緊皺起眉彎下腰打量起他的傷勢,“哪裏受傷了?是內髒痛嗎?……伊之助?”
他突然停下了話音,因為那平日裏總一副不可一世的山大王模樣的少年,就這麽攥著他的衣角,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炭治郎跟老子說過……我的媽媽,一定很喜歡我……”
“……”
“你說這是……真的嗎?他有沒有騙我?”
在那隻鬼的描述下逐漸蘇醒的記憶中,那帶著天真笑容的女性懷抱著繈褓中的他,唱著有些忘詞的搖籃曲,眉眼間是說不盡的溫柔,讓他難過得根本停不下淚,連氣都喘不勻。
“他沒有騙你,伊之助是個好孩子……不,就算不好,你媽媽也一定深愛著你,她成佛之後也一定在守護你。”
九原柊其實想抱抱伊之助,但手臂伸到一半又像是想起什麽,收了回去。他還記得好幾年前在佛寺擊殺下弦之鬼,那麽做了之後,被這孩子嫌棄說惡心的事情。
於是手不知道該往哪放,正準備收回來,但那孩子卻突然撲進他懷裏大哭起來,一邊哭還一邊哽咽著什麽。
“媽媽……”
“?”
等,等一下。
你是不是找錯人了,應該去找香奈惠大人才對吧?
他僵硬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然後就聽見旁邊宇髓天元一個沒忍住,噗地笑出了聲。
“真感人。”偉大的祭典之神虛偽地抹了抹眼角。
九原柊臉黑了半截,一邊拍著懷裏少年的後背,一邊看著宇髓天元,心說等你有了小孩,我第一個跑過去看你笑話。
……
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就這樣,被那連砍斷我脖頸都做不到的小姑娘,還有早就該死掉的手下敗將聯手砍斷了脖子嗎?
啊啊,原來如此,我真的輸了?
倒在幾乎化為廢墟的地麵上,一頭金發的鬼已經被斬斷脖頸,此時隻能感受著那朵血色的異花正在將他殘存不多的生命力一點點蠶食殆盡,無法挽回,也無法做出再多的反擊。
但她們究竟是怎麽到的?
以人類的身體素質,怎麽會配合得如此天衣無縫,甚至將不同的呼吸法融合在一起?這真的超出他手頭的情報太多了,連那位大人也從未提起過會將呼吸法混合使用的劍士啊,難道連那位大人也不知道這件事嗎?
“你不明白嗎?”
好不容易掙脫香奈惠的懷抱後,走過來確認情況的蝴蝶忍,看向那被砍斷脖頸的鬼,眯起眼睛淺淺地笑。
“也是,你這種蔑視人類感情的鬼,怎麽可能理解我與姐姐相信彼此,共同達成的劍技。”
是嗎?這一式需要人類的感情,或者說配合作為基礎?童磨眨了眨眼睛,真是了不起的戰術!但雖然似乎是很簡單明了的道理,我卻無法理解你的意思呀。
為什麽你在笑呢?
為什麽就算被這樣嘲弄的眼神凝視著,我也感覺不到哪怕一絲一毫的不甘與怨憤呢?
為什麽我現在失去了一切,卻覺得那些東西本來我就不曾擁有過呢?
果然啊,童磨想著。還是空蕩蕩的,什麽都感覺不到呀。
恍惚間,那道身穿淺綠色和服的美麗女子的容顏似乎又出現在麵前,就像多年前那個白靄浮沉的雪夜一般,竟是如此淒涼的美。
你是來見我下地獄的模樣的嗎?他有些意外地看著那個身影。還是說這是夢嗎?我還是有生以來第一次做夢呢!你的夢境也是這樣的嗎?
女人沒有回答,隻是用柔和而悲哀的目光看著他。
我明白,你很恨我吧?他笑了笑說,就算在最後逃出教會,將那孩子扔下懸崖時,你也一直相信著虛無縹緲的希望。雖然我覺得你那些想法,連同你的一生都根本毫無意義。但是在你眼中已經走到這個地步的我,是否總算能將一直無法獲得的‘那東西’抓住了?
琴葉這才有了反應,她搖頭,向躺在那朵血色的異花上,逐漸沉入地獄的他難過地笑。
“不是的。”
“您抓住的不是‘那東西’,而是痛苦而歪扭,已經消亡的,您自身的心啊。”
就像是代表終焉的鍾聲一般,沉重而緩慢的心跳聲突然在耳邊響起,讓無情的鬼睜大了眼睛,就連臉上一貫的假笑也淡了下去。
不知是毒素還是名為難過的情感在體內迅速蔓延,雖然連對死的恐懼都感覺不到,依舊空蕩蕩的非常難受,雖然艱難酸澀到會從眼角流出淚。
但是,你看——
我好像,總算能結束這個無聊的遊戲了。
對無關緊要的事情一無所知,隻是用一顆空空如也的心吞食著信徒的怨恨與悲慟,從而化為人形的怪物,總算伴隨著令人目眩的的蝶與花,迎來了消逝殆盡的答案。
仿佛錯覺一般,在轉身離開教會的前一瞬,嘴平伊之助似乎聽見了微不可聞的聲音。
那個聲音說,恭喜。
那個聲音說,晚安。
是誰說的?又是在對誰說呢?
作者有話要說:
香奈惠:吸忍使我快樂。
我來了,我來了,我戰後發糖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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