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作者:關山越      更新:2020-08-24 19:17      字數:2595
  忽然麵前投下了一片陰影,把我籠罩在裏麵。

  抬頭一看,才發現不知何時,單挽和他哥哥竟然走到了我麵前。

  單挽的眉目清秀如芍藥,那個男人和單挽在骨相上確實有幾分相似,都是極流麗的美貌,就是那種走路上都要有無數人看得丟了魂的美人。

  隻是他目光極冷,看過來的時候仿佛長劍出鞘,帶著泠然的波光。

  我被他這一眼釘在原地,動彈不得,心髒突兀地停跳了一瞬。

  單挽看著我縮在沙灘椅後的猥瑣姿態,不解道:“向希哥,你怎麽也在這裏?和褚澤一起來的嗎?”

  我迅速直起身來,眼神躲閃,顧左右而言他。

  那男人就站在單挽身後,依舊默不作聲地盯住我,眼珠漆黑冰冷。

  “手機拿來。”

  我裝傻:“為什麽?”

  “照片刪了。”

  極清淡的聲音,透著蕭疏之意。

  單挽連忙攔住他說話:“哥,你幹嘛這麽說話,別嚇到他了。”

  “照片刪了。”他又對我重複了一遍。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要聽他的話,大概是他氣勢太驚人了,我根本不敢反抗,乖乖地當著他的麵刪除了照片。

  單挽看到我拍的他們兩個,還很天真地問我:“向希哥,你為什麽要拍我和我哥啊?”

  我沉默了片刻,飛快地瞥了一眼他哥哥,慢慢地羞紅了臉。

  單挽:“?”

  我和他們坐在一起吃飯了。

  這不是我的本意,但是單挽熱情邀請我,並且挾持了我的小黃鴨遊泳圈,讓我沒辦法下水遊泳,我隻能忍辱負重地跟了過來。

  “向希哥,你吃不吃這個草莓布丁啊。”

  我麵無表情地盯著單挽和單挽他哥——單岐,認真地思考起應該勾搭他們兄弟中的哪一個。

  “向希哥?”

  單挽雖然比較好勾搭,看起來也很好騙錢,但是我怕褚澤把我打死,也怕蘇簡安會覺得我還在報複他,一個褚澤就已經讓他很介意了;

  而單岐呢,他確實是gay圈裏的天菜,冷淡禁欲的樣子不知道能讓多少騷0跪倒在他的西服褲下——包括我,更別提他還那麽有錢,簡直完美。可單岐看起來很不好搞到手的樣子,而且他氣質驕矜,怕是不會玩包養的髒遊戲,我勾引不到他豈不是很尷尬。

  “向希哥?你在想什麽啊?”

  單挽伸手在我眼前晃了一下,我才回過神來。

  可抬頭就又對上單岐冰雪般的一雙眼睛,那視線是穿透人心的冷,似乎能洞察我所有的小心思。他略乜了我一眼,就淡淡收回了視線,繼續點菜。

  該死了,他怎麽能這麽冷淡又這麽迷人?

  我覺得我快被他看硬了。

  “沒想什麽。”我垂下了眼睛。“你剛才說什麽來著?”

  單挽道:“你想吃草莓布丁嗎?還是芒果西米露?”

  “都要。”

  他被噎了一下:“吃這麽多甜的不膩嗎?”

  我笑了笑。

  他們兩個,我都要。

  碧浪白波,沙灘細軟,陽光像揉碎的碎琉璃,在海麵上蕩漾著,波光爍金。

  為了不被夏日酷烈的陽光曬黑,我躲在沙灘傘下,在身上塗遍了防水的防曬霜。單挽坐在一邊等了我十幾分鍾,也沒有不耐煩的樣子,乖乖地看著我。

  我隨手把手裏的噴霧遞給他:“幫我塗背上。”

  轉而把一扇綢緞似的背裸呈在他麵前,見他遲遲不動,我回首瞥了他一眼,刻意吊起眼尾勾他,輕聲抱怨道:“快點嘛,不要耽誤了時間。你不是說好要教我遊泳的嗎。”

  他像是喝醉了酒,紅著臉把噴霧噴到我的背上,然後指腹輕輕抹開,指尖就暈染開了白色的沫,直到被肌膚吞噬殆盡。

  我能感覺到他指腹的薄繭,我也有,是常年拿畫筆磨出的繭子。

  “我的背好看嗎?”我突兀地問他。

  褚澤之前在床上經常像狗一樣啃我的背,每次都要弄出很多淫褻痕跡,他也隻誇過我的背好看,其他時候嘴裏都說不出人話。

  他支支吾吾:“嗯……好看,就是太瘦了。”

  “好看你也不用摸那麽久吧。”

  單挽的指腹在我的脊柱反複摩挲,像是被我的肌膚吸住了似的,那處已經被他磨得微微發熱了。他要是再向下摸摸,就能碰到我的尾椎骨了。

  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不會吧,我就是稍微暗示了一下,連餌都沒放,他難道就這麽上鉤了?

  我魅力這麽大嗎?不正常吧?

  單挽被我一句話驚醒,像是被熱油滾到了手上,急急忙忙收回了手指。

  防曬霜黏稠而馨香的氣息彌漫在我和他之間,像是某種曖昧的暗號。

  他臉紅得像搽了胭脂,眼睛卻發亮。“向希哥,你很漂亮,我可以請你當我的模特嗎?有你當模特的話,我一定會畫出非常好的畫。”

  “不可以。”我毫不留情地拒絕,完全不顧他沮喪的神情。

  我就是自私,不願意成全他的靈感。

  “這邊水太深了吧,要不然換個地方吧。”

  我正想離開,單岐就從不遠處的海裏探出頭來,一張輪廓完美的臉,眉骨和鼻骨高聳,唇瓣削薄,抿出冷漠的弧度。

  他看過來,我的腿瞬間一軟,半邊身子都酥了,差點跌進水裏。

  “算了,不換了,就在這遊吧。”

  我抱起我的小黃鴨遊泳圈,迅速拋棄可憐巴巴跟在我身後求我當模特的單挽,遊到了單岐的旁邊,支著下巴笑吟吟地看他:“單岐哥,你遊泳真厲害,怪不得有這麽好的身材。”

  “我剛才看到了。”他淡淡道。

  “什麽?”

  “不要勾引挽挽,他單純,跟你不是一路人。”

  我有點好笑,剛想問他我是哪路人,他就盯住我。

  黑黢黢的眸子像是冷玉,玉石的斷麵如刃,見血封喉地止住了我反駁的話:“你正在被褚澤包養,不是嗎?”

  “說得這麽難聽,”我笑了笑:“我們在談戀愛嘛,不過已經分手了。”

  他視線落在我腕上還沒來得及賣出的百達翡麗,“這是分手禮物?”

  “你怎麽知道這是褚澤送我的?”

  “這塊表我在上個月的拍賣會上就見過,可惜被褚澤定下了。我想收藏,所以特地關注了它的去向,昨天有人聯係到我,說有人要賣它,我付了定金,隻等一個星期後取貨。”

  “那現在給你吧。”我幹脆地摘下了表,他收了。

  對我的臉色卻還是冷冷的。“離單挽遠一點,你配不上他。”

  “他是仙女嗎?我哪裏配不上他?”我被他氣笑了:“那褚澤和蘇簡安呢?他們不都想讓你當他們的小舅子?你比較屬意誰?”

  “他們都包養過你,所以,都不行。我會替挽挽選個合適的伴侶。”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根本不敢相信現在還會有單岐這樣的封建大家長,竟然想包辦弟弟的婚姻。他的控製欲簡直強到令人發指。

  “你難道能替單挽做決定?他喜歡誰,要和誰在一起,不是單岐哥你說了算吧。”

  “試試看。”單岐冷漠輕蔑的目光像針尖一樣,直直刺進我眼底。

  憑什麽?

  所有人都幫著單挽,所有人都覺得我下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