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煙想了一會兒，道：“我不知道。”

  “……”

  “我的舅父，如今的確是一心一意的對我，但麵對那個可能，他會做出什麽選擇，誰都不知道。”

  冉小玉的眉心都擰成了一個疙瘩。

  她輕聲道：“娘娘覺得，顧大人會——會背棄娘娘？”

  “……”

  南煙想了一會兒，道：“其實，我不這麽覺得。”

  “……”

  “但我也不能肯定，他到底會不會一直忠於我，不管任何利益擺在麵前，他都不為所動。”

  “……”

  “彤雲姑姑以前跟我講過一個故事，說一個人要考驗自己的馬，就一捆一捆的往馬背上放東西，直到最後將馬壓垮。”

  “……”

  “人性這種東西最經不起考驗，也最好，不要考驗。”

  “……”

  “握在手上的才是真正擁有的，失去了，就真的什麽都沒有了。”

  冉小玉道：“所以娘娘做出了取舍？”

  南煙苦笑了一聲，道：“現在，皇後娘娘的手裏有兩個克製我的條件。”

  “……”

  “這個取舍，不是顯而易見的嗎？”

  “……”

  冉小玉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南煙抬頭，看著外麵熾熱的眼光，眼睛裏卻是一片清冷。

  |

  留在大堂上的祝烽，眼神也冷冽。

  小順子小心翼翼的走過來，看著他麵色沉凝的樣子，也不敢多話，隻給他換了一杯熱茶，輕輕的放到他手邊。

  就聽見祝烽喃喃道：“正覺寺……”

  “……”

  “正覺寺……”

  聽到這三個字，小順子微微一怔，而祝烽已經說道：“正覺寺三個字，為什麽朕聽起來有些耳熟。”

  小順子忙道：“貴妃娘娘的那個小妹，正是在正覺寺後麵的庵堂出家。”

  “……！”

  祝烽一挑眉：“那個司，司——”

  “司慕貞。”

  “……”

  “之前她在宮中……就是，那件事之後，貴妃娘娘身體不適，便準備買個替身出家，但又怕買來的替身心不誠，讓菩薩怪罪，所以就讓自己的小妹作為替身出家。正是在正覺寺。”

  祝烽道：“你沒記錯，就在正覺寺？”

  小順子道：“奴婢哪裏敢亂說。”

  祝烽又想了想，立刻道：“讓人準備紙筆。”

  小順子忙道：“皇上，皇後娘娘還特地讓人收拾了一間屋子作為書房，就在旁邊。”

  “走。”

  “是。”

  祝烽離開大堂，立刻走到了許妙音為他準備的書房，拿了紙筆寫好一封信，用火漆封了起來，遞給了小順子。

  “立刻叫一個穩妥的人，將信傳回京城交到北鎮撫司——黎不傷的手上。讓他按朕的手諭行事。”

  小順子立刻接過來：“是。”

  看著他匆匆走出去，祝烽站在窗前，背著雙手。

  這個桃花鎮，名不虛傳，即使住在這樣幽靜雅致的莊園裏，也能看到外麵許許多多的桃樹，就算桃花謝了，但碩大的果實綴在枝頭，仍舊是很好的風景。

  隻是此刻，他的心，也像是那些枝頭。

  被一件一件的事，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喃喃道：“魏王，顧期青……正覺寺……”

  “……”

  “許瀟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