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如影隨形

  “啊，你你你，怎麽！”寧秋秋退後幾步，如臨大敵。

  穆和宇眼波微動，眉毛一橫，“好了，你該醒醒。”

  寧秋秋哭喪著臉去了衛生間洗漱，順便把衣服換了，出來的時候看到穆和宇端正地坐在沙發上翻動 茶幾上的服裝周刊。

  他安靜的模樣讓她的心微微觸動了一下。

  一個姿色尚好的男鬼而已，寧秋秋不斷安慰著自己，去廚房給自己做早餐，一份煎蛋和一碗雞蛋麵。

  寧秋秋坐在茶幾前吃晚餐，邊吃邊瞟幾眼穆和宇。

  “你們鬼是不用吃東西的，我沒給你做。”

  穆和宇輕笑一聲：“無妨，你快吃吧。”

  寧秋秋仍舊不死心地說了句：“你要是餓了，我不會給你買香。”她就不信他的表情就不變一下。

  “嗯，你隨意，那東西比較多餘，你開心就好。”穆和宇合上雜誌起身走到窗邊，抬起手一揮，“哧”，窗簾朝兩邊拉開。

  陽光不斷從窗外照進來，照的大廳亮堂堂的。

  穆和宇站在陽光裏，緩緩轉身，眉眼顯得柔和了許多。

  “這，怎麽可能，鬼不怕陽光？”寧秋秋手上的空碗一個不穩掉了，一道黑影閃了過來，俯身伸手穩穩接住了碗。

  穆和宇挑挑眉：“真夠笨的。”

  “哼，我笨關你什麽事！”寧秋秋奪過他手上的碗大步走進廚房。

  “那家夥，真可惡。”寧秋秋出去看到他，他把懷表遞給她。

  “帶上，以確保你的安全。免得你死了，還是笨死的。”穆和宇說的一本正經，寧秋秋聽得抓狂。

  她接過懷表把它放在上衣口袋裏。

  “好了吧，說的我帶上你，我就不笨死一樣。”寧秋秋衝他吐吐舌頭。

  “這可是自個說的。”

  “穆和宇！”

  她說不過他，索性不搭理他，挎上包出門上班。

  穆和宇穿透過大門到了外麵長廊尾隨她的身後。

  寧秋秋到了小區門口，一個斷手斷腳的鬼在地上匍匐前進，他所呆的位置是大樓的陰影處。

  鬼一看到她，原本想要嚇她一嚇，穆和宇恰好從門口出來，朝地上的鬼甩了一記眼刀，寒光四濺。

  “我的天啊！”鬼連滾帶爬，手腳都理立刻變得健全，一溜煙跑了。

  “這……”寧秋秋看的頗為無奈，嘴角抽搐了幾下硬是說不出一句話，望向穆和宇，希望他能給個解釋。

  穆和宇對她攤攤手，一臉無奈，“不怪我，一般的鬼看到我會跑，是因為我對他們的能量波造成一定影響，可以達到震懾他們的效果。”

  寧秋秋心裏大喜不已，真不多，有個這麽個免費保鏢，這鬼什麽的根本不用擔心他們給自己找麻煩了。

  “你幹嘛笑得和白癡一樣。”穆和宇毒舌不改，三秒就把寧秋秋對她的好感一掃而空。

  “笑你，切。”寧秋秋扭過頭去，大步流星往公交候車站方向走去。

  穆和宇對著她的黑影自然地流露出一絲笑意，飄向她的方向。

  路上會有幾家流動小吃攤，寧秋秋最喜歡其中一家的北方口味的小吃：實蛋。

  實蛋的做法是：切碎的水煮雞蛋用油微微炸過後有一層金燦燦的外皮，外皮上拌上香料和少許食鹽。

  這家小吃攤的阿姨是她以前的鄰居，她做菜的手藝很不錯，她初中的時候常去她家蹭飯。

  後來，阿姨的女兒去了外地再也沒回過來，阿姨仍舊守著自己的攤子。

  寧秋秋很喜歡觀察別人做東西的過程，得到吃的那一刻，她很開心。

  “秋秋，每次都來吃，阿姨問你個問題，什麽時候帶男朋友一起來吃？”

  她咽下嚼碎的食物，笑容燦爛，兩邊嘴角上揚顯得俏皮可愛。

  “不著急，阿姨，我等的車到了，我先走了，拜拜。”寧秋秋吃完手上的一小碗，又接過阿姨給她打包的一小盒，立即跑向停靠在站台沒多久的公交車。

  寧秋秋趕上了公交，上了車，她打開快餐盒一看，看到一大塊烤肉，眼眶濕潤。

  “沒想到，你感情挺豐富的，看到塊肉也能哭。”穆和宇這次的話不帶任何諷刺的語氣，稍稍輕柔了一些。

  寧秋秋抬頭看向他那張棱角分明的臉龐，輕聲罵了句，妖孽。她笑了起來。

  陽光從公交車窗外照射進來灑在寧秋秋的臉上反射出柔和的白光，她的眼睛裏有勾人的光芒一逝而過。

  穆和宇微微發怔，破碎的記憶裏出現一個女子明媚的笑容，表情變得凝重起來。

  寧秋秋看到一老同學滿麵春風地朝她走了過來。

  老同學開口了：“寧秋秋，好巧，和你同一趟公交，真不錯呢，你最近過的怎麽樣，同學聚會你也沒來。”

  “我……”寧秋秋覺得碰到老同學是件非常尷尬的事，特別是初中的時候，發生的那些事是她這輩子都無法忘記的。

  對於改變同學的死，她無能為力。出了那件事後，寧秋秋退學，她原本想到了去另一座城市，那會她的父母還在，不宜遠行。

  如今，人已不在，世事無常，剩下她了。

  盡管如此，寧秋秋每天都努力地將過好每一天，哪些事被她深埋在記憶裏，不忍去承認。

  “你不會還能看到鬼吧，怕去參加了嚇到我們！”老同學說的這句話很多餘，寧秋秋聽完心裏不太高興，陰沉著臉。

  “我下一站就到了，不聊了，再見。”寧秋秋的口氣強硬了點，老同學白了她幾眼，她直接無視了。

  穆和宇比她高，拍拍她的肩膀，又摸摸她的頭，做這些事簡直輕而易舉。即使不夠高，對方可以飄起來。

  “乖，過去的事不必在意，你的未來在你手裏，繼續率性地活下去，你的真實比其他過分偽裝的女孩子還要可愛。”

  寧秋秋沒想到穆和宇會誇她，一時覺得不太好意思，兩頰開始發燙，緋紅一片。

  “謝謝你。”

  “我們之間無需說謝謝。”

  他們沐浴在陽光裏，雙目對視瞬間，兩個人都覺得心裏多了某種類似羈絆的東西，比契約更多了幾分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