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嫣嫣看見林月如的指頭指向了她。

  臉頓時被嚇的慘白。

  因為剛才來的時候。

  劉媽媽可是說了，這次來檢查什麽鬼消防，也就是防火，是需要抽查的。

  抽查就是抽人回答問題。

  要是答不出來，那麽店麵就需要被整改。

  而整改時，肯定是不能營業。

  不能營業也就意味著沒有錢賺。

  誰要是答不出，拖累了大家，那這錢就要誰出，說完還罵了幾句高衙內他們，說這事就是他們放火引來的。

  這也就是剛才進來的人全都戰戰兢兢低著頭的原因。

  為了更快的站到兩邊的人群中，她們剛才甚至還偷偷的塞了點紅包給帶她們進去的龜公，就是為了能走快點。

  大家都不想被抽中來回答那些問題。

  楚嫣嫣雖然害怕，可現在既然被抽中了。

  這也沒辦法逃避了。

  她對自己的知識水平還是有點自信的。

  要是一些簡單的條例，她不說過目不忘，最少也能很快的記個七七八八。

  她曾經也算的上是知書達理了。

  來到曹焱兩人麵前。

  她小心的對兩人行了個禮。

  而曹焱從她出來就一直盯著了。

  這特麽的太像了。

  要是這女人把梳成發髻的頭發，解散開來披著，妥妥的就是一王祖賢啊！

  這下曹焱相信了，他穿越過來那幾年開始流行的今生前的照片對比了。

  羅德明那小子眼光不行啊！

  不對！應該說其實王祖賢的樣子其實是有點偏中性化，羅德明打個八十分也沒多大的問題。

  “你是什麽身份？”林月如開口問道。

  “罪女，是教坊司的藝伎。”楚嫣嫣被問起這個話題眼神黯淡了一瞬。

  曹焱與林月如兩人抬頭看了蔣巡檢一眼。

  這時就需要他這個老鳥出來解釋了。

  “大人，二小姐，她父親是戶部的一個員外郎，當年卷進了貪腐案，被判了充軍，女性被判充入教坊司。”

  “哦！”兩人明白了，難怪她會說罪女。

  先前就說了，這時的戶籍是非常操蛋的，你是什麽職業，是幹什麽的，可是一直會伴隨著你的戶籍走的。

  你不論到了那，別人一看你的戶籍就能知道你是個什麽人。

  不過她這個罪女的身份也有個好處。

  在教坊司，除了管理人員，地位最高的就是這些罪人之後的，比那些普通的犯人，俘虜要愜意的多。

  隻要頂頭上司不是自己仇家，基本上別人都不會為難你。

  原因也簡單的讓人想罵娘。

  因為大家都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是下一個倒黴的人。

  今天射向別人的惡果，會不會落在自己頭上。

  因此在對待罪人的妻女的待遇上，大家都異常的寬容。

  最開始的時候，有人甚至還提出了，被充入教坊司的女性，可以讓她們學習織工，做織女這個職業。

  當然這個提議有好處也有壞處，這麽幹的後果就是那些罪女會孤苦的老死在教坊司，不夠人性化。

  後來有一個權臣，在發現這個問題後。

  就提議讓罪女們學習琴棋書畫之類的技藝，出去接待客人。

  這樣也能讓她遇到情投意合之人，能有機會被贖身脫離這苦海，不必那麽淒苦的老死在教坊司。

  當然為了讓這些罪女更加不受欺負，那位權臣還提議配套了專門的律法，這些人，是不允許客人或者店家強行逼迫他們做皮肉生意，隻能她自己同意才行。

  當然這事具體操作起來也許有點難度，可它好歹是有這麽個寫進律法的條例，如果女子剛烈一點，別人還真的拿她沒辦法。

  後來在那位權臣倒台後。

  全家被發配。

  大家才發現這個條例的好處，同時暗自感慨這孫子是不是早就是為了這一天才弄的這個提議。

  不過，大家雖然感覺到惡心，可是卻沒一個人提出反對的。

  還是那句話，誰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明天倒黴的那一個！

  見她身份不是妓女，而是罪女，林月如比先前更有興趣了：“你叫什麽名字。”

  “罪女，楚嫣嫣！”

  “你識字嗎？”

  “識！”

  “你多大了？”

  “二十四了！”

  “哦，比我姐夫大三歲，嗯！女大三抱金磚！”林月如自顧自的說道。

  咳咳！曹焱幹咳了兩聲，提醒了一下那越來越放飛自我的林月如，別瞎扯！

  林月如白了曹焱一眼，接著又說道：“我看你比較順眼，以後我的神箭手軍團，就讓你做政委了！對了你賣身契在哪？”在看見自家姐姐訓練的軍團後，林月如一直對那次比武時，說的要訓練一群射箭高手念念不忘。

  這下不說楚嫣嫣呆了。

  周圍有一個算一個，聽到這話的人都呆了。

  一直都知道曹焱這小姨子騷操作不斷。

  可沒想到這麽騷！

  那個政委什麽意思大家沒聽懂，

  可問賣身契這話大家是聽明白了的？

  這肯定不是拿來看啊！

  現在李師師過的是什麽日子？大家可都看見了的，無拘無束，想做生意，家裏就安排一家店麵給她，想成立個小唱詩社，什麽場地，經費，一次瞬間全都到位……

  這哪像是做暖床丫頭？就算很多人家裏的大小姐怕都沒這待遇。

  現在京師一些相熟的大家閨秀遇到打招呼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家要暖床丫頭嗎？曹府尹家的那種！

  “女兒啊，還呆這幹嘛！趕緊告訴二小姐啊！”劉媽媽拍了拍那已經懵逼了的楚嫣嫣，接著趕緊對林月如解釋著：“二小姐她的買身契在教坊司！”

  這些做媽媽的人其實除了少數以外，大部分人還是很好的。

  畢竟大家都是從這個階段過來的。

  苦命人何苦為難苦命人。

  林月如看向了曹焱。

  曹焱很懂味，點了點頭：“行，一切交給我了！”

  “我們走！”見自己的目的已經達成了，林月如也沒有留下來的。

  楚嫣嫣是在懵逼的狀態下，跟著林月如走了出來。

  出了門，被風一吹，一冷，一機靈，這才回過神來。

  自己這算是解脫了？

  應該算是解脫了吧！

  自己贖身的那三千貫對別人來說算是不小的數目。

  對是對於前麵走著的這個女孩來說。

  對於大廳中坐著的那個大人來說。

  實在不比一粒塵埃要重。

  “你有不有什麽東西需要收拾的？”林月如轉身看著有點發呆的楚嫣嫣問道。

  “有一點東西，”楚嫣嫣下意識答了一句，不過隨後回過神來：“我們就這麽走了，沒事吧？”

  “能有什麽事？放心教坊司的那些人還不敢為難他曹散夥的！”雖說教坊司是宮中的機構，可宮中那幾個大太監，大總管，跟曹焱是什麽交情？

  “哦！”這時楚嫣嫣才想起，這個救她出苦海的女孩是誰……

  這可是開封府最豪橫的那個啊！

  自己操這個心，還不如趁現在把那個所謂的政委是幹嘛的弄明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