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冬秀對曹焱這個回答感到有點好奇，還有點想笑：“你曹府尹你還怕得罪人？”

  這話說的讓曹焱有點想吐槽，這特麽的說得哥好像一事精一般。

  “其實我這個人很好說話，也非常怕麻煩，也不喜歡得罪人，隻是你們不了解我而已。”

  “嘿嘿！”廖冬秀幹笑了兩聲。

  就連一旁的許惜靈看樣子也憋著笑，忍的很艱難，看樣子開封府群眾的眼睛還是雪亮的。

  不過曹焱沒敢再去提醒她，怕她再失手。

  “既然你這麽怕麻煩，也不喜歡得罪人，那為什麽還到處去招惹這麽多人呢？”廖冬秀問道。

  曹焱把手撐在桌上，搓了搓臉，接著抬頭看著廖冬秀：“問你個問題，希望你不要見怪！”

  “但說無妨！”

  “你說焦老將軍當初選擇留下來的時候，他怕嗎？那些跟著著留下來斷後的將士們，他們怕嗎？”這就是曹焱願意與廖冬秀閑聊，而不是刀兵想見的原因。

  任何一個為國家拋頭顱，灑熱血的人都應該值得被人尊重。

  他們的家人，那怕犯上一點小錯誤，隻要他能改，曹焱都會主動給他一個機會。

  廖冬秀這次停頓了很久都沒有說話。

  眼中卻一片濕潤。

  慢慢的淚水劃過了她臉龐。

  聲音帶著點哽咽：“我想，他是怕的，將士們也是怕的，因為我每次做夢夢到見他時，他都會說自己很怕很怕！可是就算怕又有什麽辦法，有些事總是要人去做的……”

  “是啊！有些事總是要人去做的！不是他就是我，我又何嚐不是沒得選擇，如果大家都不願意去做，那這個國家就完了。”曹焱淡淡的回道，他們不知道銀國崛起的危害，不知道草原深處隱藏的那個大雷。

  一旁淚點低的許惜靈也被廖冬秀這番話，弄得眼睛紅紅通通的，她掏出一塊手絹，遞到廖冬秀麵前：“婆婆！擦擦吧！”

  廖冬秀接過手絹擦了擦，露出一個笑容：“謝謝你丫頭，這塊手絹就送給婆婆吧。”

  “嗯！”許惜靈並沒有拒絕。

  “既然你送了件東西給我，那我也送件東西給你吧！”廖冬秀從自己手上摘下一個凝脂的手鐲遞到了許惜靈的手裏。

  “婆婆不行，這太貴重了！”許惜靈趕緊拒絕。

  “收下吧，你們讀書人不是有一句古話嗎？長者賜，不敢辭！”

  許惜靈看向了曹焱。

  “收下吧！”曹焱點了點頭。

  “謝謝婆婆。”

  “要是我丈夫沒死，肯定會很欣賞你。”

  “也許吧！”

  ……

  ……

  “大人，辦妥了。”王老三回來了，在曹焱身邊低聲說道。

  曹焱點了下頭，示意自己明白了：“不好意思，麻煩老太君這麽冷的天陪我在這坐了這麽久。”

  廖冬秀起了起身，想站起來，不過有點困難。

  許惜靈趕緊過去攙扶著她站起來：“唉！人老了，身子也不停使喚了，不過老身腦子還不算糊塗，應該是我謝謝曹府尹手下留情才是。”

  曹焱聽了這話並沒有接口，看著周圍那些運送糧食的去官倉的民夫，井然有序。

  其他地方也沒有傳來什麽不好的消息，應該都成了。

  心情大好的曹焱“嗬嗬！”一笑，叉手行了一禮：“還是我該謝謝老太君通情達理，告辭！”

  廖冬秀回了一禮：“曹府尹客氣了！希望那天曹府尹有空能光臨寒舍，讓老身好好招待一番，告辭！”

  “有空一定去！”說完這句的曹焱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襟，對身邊的許惜靈微微一笑：“走吧！”

  ……

  見曹焱帶人走遠。

  焦，廖兩家人這才圍了過來。

  “大姐！”

  “娘。”

  “姑姑。”

  “奶奶……”大家都用各自的稱呼叫著廖冬秀。

  “姑奶奶，你怎麽這麽輕易的就妥協了啊？”廖永年有點不理解，自己姑奶奶家可是有免死金牌的，犯的了怕他一個小小的開封府尹？

  “我妥協了？”廖冬秀楞楞的盯著他，看著廖永年心裏發毛有點躲閃，低下了頭，這才說道：“我一直以為你很聰明，沒想到你竟然蠢到這種地步。”

  廖永年被這突如其來的一通罵聲，罵的有點莫名其妙，他剛想辯解幾句卻被自己母親拉了拉，阻止了他開口。

  “姐姐，你話這什麽意思？”廖永年的爺爺廖守良問道。

  “是他曹伏虎看著你姐夫的麵子，放過了你們一家啊！”

  “此話怎講？”大家都不明白這其中的意思，怎麽跟那死去的焦國甫有關了。

  “你覺得他為何要留下我們？”

  “不是怕我們去報複那些仆人嗎？”

  “是啊！怕我們報複，可你們有沒有想過一但報複了，會是什麽結果？”廖冬秀冷笑著問道，不過沒等大家回話，她又接著說：“那就是我廖家絕後之時！你們認為，他保下的人會允許你們去打他的臉嗎？”

  這下大家都明白了其中的凶險，冷汗瞬間就冒了出來，這絕對是閻王不收，自己找上門，沒想到剛才自己竟然在鬼門關裏走了一遭。

  要是曹焱剛才不留住他們，而是放他們離開。

  隻要有人忍不住對那些仆人一出手，那曹焱以抗法為由殺了自己一家，這簡直就是正常的再正常不過的操作了。

  “我不相信，他曹三火能有這麽大的膽子！”廖永年氣急敗壞的喊道。

  “你有什麽值得他不敢的？憑你這奸商的身份嗎？”

  廖永年盯著廖冬秀沒有回話。

  “哦，我知道了，原來你以為憑著姑奶奶家的免死金牌就能嚇的了他！對嗎？”

  被說破心思的廖永年沒有不好意思，而是微微點了點頭。

  廖冬秀自嘲的笑著搖著頭：“原來你打的是這個算盤啊！可你知不知道那三十多家被他殺了勳貴，有這東西的不下十家，你見他手軟過嗎？”

  “他們是被天雷劈死的，又不是死在他手上！”廖永年嘴強道。

  “是啊！天雷劈死的，可他們是大楚的勳貴，是大楚的功勳，所以他們才會被天雷劈死，他們能享受那個待遇！可你是什麽？你廖家是什麽？不過是一商人耳，別人買我一個麵子，你們才是個人物，別人不賣我麵子，你們什麽都不是！”喊完這話的廖冬秀，胸口劇烈的起伏了幾下，像是老了十來歲，精神也萎靡了下來。

  “姐姐……”廖守良剛想再在說點什麽。

  廖冬秀揮了揮手，阻止了他後麵的話：“以後老老實實做生意，留點良知，也算為廖家積德了！當然這聽不聽就隨你們了，七兒，過來扶奶奶一把，我們回去吧。”

  看著廖冬秀那蒼老的背影，廖守良心底似乎有所感悟，在後麵喊道：“姐姐放心，以後我們一定老老實實做生意！”